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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兒一家三口迴來省親,也並不是隻探外家,這唐家還有兩房人在老宅呢,所以歇過一晚,第二日就和唐修平一道迴了唐家。


    如今的唐家已不比從前長樂鎮第一人的威風,偌大一個宅子,硬生生分成了三家,唐修平他們那一房,是早就賣了出去的,大房和二房的,也是從中砌了一道圍牆,隻開了一個角門相通。


    唐家大房二房俱是人丁發單薄,大房長子被流放,但幸好也有個兒子。而二房,那唐家二太太好歹好說,在年頭兒的時候給兒子娶了一個商賈之女,隻是那女子是個潑辣的,娘家有銀子,自己也會管帳,唐二太太母子倆手中也沒什麽出息,隻能依仗那媳婦的嫁妝吃飯。


    王敏兒在唐家連中午飯都沒吃,就抱著枝蓮迴來了,換她的話說,不耐煩那兩家人的虛偽嘴臉。


    “你倒是不怕人家說你沒孝道?好歹你也成了正室了,算是正經的侄媳婦。”王元兒親手給她砌了一碗茶道。


    王敏兒卻是冷笑:“從前他們也沒將我放在眼裏,現在不過是看我身份抬高了,有依仗了,才另眼相看,你當他們是誠心?”


    王元兒自然不置可否。


    “我算是看明白了的,世人多勢利,你沒有好出身和足夠的依仗,人家不會把你放在眼裏。如今有的,那也是巴結逢迎,既不是誠心以對,我何必找那種不自在?”王敏兒漠然地道:“拿著孝道好名聲,最後換來的,估計是死前的那幾天自在和福氣。那我何不自在一輩子,死了,自然會有人給我埋骨,過不了多久也就白骨一堆。”


    王元兒差點被口中的茶給噎了,忙拿了帕子按了按嘴角,看著她道:“看來你是真變了不少,看得太破了。”


    王敏兒自嘲一笑,沒迴話。


    “你剛剛那話說對也說不對,若是你了然一身的,那麽隨你怎麽做,都無所謂,你喜歡怎麽自在怎麽來。但你別忘了,你還有個親生女兒呢!”


    王敏兒聽了她這話,微微一怔。


    “了然一身,死了也就死了。可有子女又不同,你不替自己想,總要為他們的名聲著想,沒有理由讓他們給你這個做娘的擔著不孝的名聲,是不?若你這樣,將來世人如何看待他們,言傳身教,這很重要。”王元兒繼續道:“所以,你也不用如何,禮數過得去,不用讓人挑刺就行了,權當是為了枝蓮,你總會希望她將來能得以嫁個好人家吧?而不是”


    她的話沒有說全,王敏兒卻是知道那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說,而不是像她一樣罷了。


    王敏兒抿起嘴,細想王元兒的話,似乎真有那麽點道理。


    她可以不顧自己,但枝蓮是她唯一的骨肉,她總要為那孩子想一想吧,自己走過的路,怎麽也不能讓那孩子再走一迴。


    但服不服氣,依王敏兒的性子,她是不會向王元兒示弱的,卻也沒反駁,而是岔開了話題。


    “知道我爹如今做了縣丞,又說薊縣是個藥材大縣,便讓唐修平去走走我爹的路子。”王敏兒說起此迴省親的另一個目的。


    “他是做生意的料嗎?”王元兒皺眉問。


    王敏兒搖搖頭,道:“之前跟著他舅父家學,如今勉強收支平衡,我就想著,既然都湊一塊過日子了,我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枝蓮的嫁妝計算一下,看爹能不能扶一把吧。科舉是走不了了,有財也好。”


    王元兒點頭:“那學著做,也比無所事事的強,隻不過”


    她看了王敏兒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的好,按理說,女人嫁了就是潑出去的水,自然一心向著夫家的,可私心裏,她姓王的,自然更希望二叔他們會好些。


    “你這個人一貫如此,說話總是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幹脆。”王敏兒見她支支吾吾的就有些不悅。


    王元兒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道:“那我可說了,二叔這縣丞官職到底是走了麵子關係才得來的,如今也不過小半年,要說站穩腳跟還遠遠不及,這時候若是伸手太過,反而不妙,你要心裏有數才好。雖說夫家是天,但女人,有娘家撐腰那也才叫腰杆子直,二叔好了,你這依仗就不會掉,唐家的人也不會把你怎樣,反之”


    沒娘家依仗的人,就好似無根的浮萍。


    王敏兒臉色一肅,道:“我自然會有分寸的,說句不好聽的,唐家賺最多,難道還全給我枝蓮不成?我要是為了別人的兒子做嫁衣連累了我娘家,那我才叫傻!”


    人性自私,也怪不得她!


    王元兒輕歎一聲,道:“雖說那不是你親生的,但所謂生恩不及養恩大,你用點心,那孩子未必就不會真心奉你為母,將來枝蓮嫁了,你也總還有個養老的人。”


    王敏兒點了點頭。


    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張氏來尋王敏兒,說是她二姨來了,見個麵。


    王敏兒告辭,臨走還道:“家裏還有老的小的,我又還得去爹那邊一趟,走了就直接從薊縣迴去了,清兒啥時候迴?也去信讓她迴來吧,我也好些日子沒見她了!”


    王元兒自是應了,待送了她出去,算了算日子,心下暗付,清兒這死丫頭,難道還真樂不思蜀了不成?


    當下,鋪了紙張執筆給清兒去信催她迴來不提。


    張氏拉了王敏兒迴屋,和尋上門的張翠英好一番聚舊,來的自然還有她那表妹許燕銀。


    待得送走了張翠英母女,張氏就拉著王敏兒問:“你覺得燕銀那丫頭如何?”


    王敏兒眉頭一蹙,看向她娘:“娘的意思是?”


    “你二姨想和咱們親上加親,想把燕銀許給福全,你覺著如何?福全那小子好像也挺喜歡燕銀的。不過你二舅他們也想把小蓮許過來呢。”張氏得意地道:“如今福全行情可是好得很。”


    王敏兒怪笑兩聲:“從前二姨的心頭可高著呢,如今倒是看得上咱家了?也是,爹有了官職,一個個都眼睛不夠使了。”


    從前,不管是二姨家,還是大舅家,可都不怎麽看得上他們家呢,許燕銀也是,迴迴見了自己都是跟見啥敵人似的,啥都要比上一番,這迴見了,倒是多了幾分討好的意味了。


    原來是想嫁來王家啊,王敏兒嘴角勾起一絲興味。


    “瞧你,到底是你二姨二舅,說的啥話?我就想著,親上加親也還不錯,起碼燕銀叫我一聲姨母,嫁過來做福全媳婦,也算是和我一條心。”張氏壓低了聲音道:“這要是換了個其他人的,未必就和我一條心,說不準就向著你阿奶,或者王元兒他們這邊了。”


    “娘,你還算計這點?”王敏兒皺起眉,道:“這事全憑娘做主吧,我是沒啥意見,福全自己要是喜歡燕銀,估計也不會看得上其他人。”


    張氏哧了一口,這不是白問她嗎?


    “娘,甭管是娶誰,最重要的是別娶個好攪事的進來,不然天天吵鬧,也是夠你吃一壺的,沒得堵心。”王敏兒想了想,道:“其實依我看,若真為福全好,那給他娶個大兩三年的更好,管得住他,這家才會興旺起來,你又不是不知道,福全時不時的犯渾。”


    張氏十分不悅,沉下臉來:“有你這麽說你弟弟的麽?咋學的王元兒那一套了,總盯著人的錯處,你弟弟如今可懂事了。”


    王敏兒有些不以為然,知道張氏素來緊張和寵溺這個弟弟,便也不跟她爭,道:“娘,你也別總說王元兒啥的,她本事的地方,也確實讓人服氣,咱們這房比不上她,那也是不爭的事實。”


    張氏氣極:“你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她心裏很不服,王元兒也就是運氣好點,遇著的貴人多點,如今二房也有人當了官,她張翠芝就不信了,二房就會一輩子隻被大房壓在頭上。


    王敏兒看了她的臉色,心中微歎,道:“娘,事實是如何,大家都有眼看,我當然盼我們二房好的,但你也瞧見了,這些年,二房出過什麽好事好名聲?除了爹現在當了縣丞,那也是靠著王元兒得來的。”


    張氏一噎。


    “我也不與你爭什麽,算起來,咱們家現在的日子可比從前要好多了,娘,你可要知道好歹,別總和王元兒爭啥比啥。你也別看她一派好說話的樣子,泥菩薩都有三分性呢,真要惹急了,她做出啥來,二房拿什麽來扛?”王敏兒繼續道:“我也不是唬你啥的,你隻要想想,得罪了大房,二房有什麽好處?別拿名聲孝道來說話,都分家了,誰還能在這上頭做啥文章?”


    聽著女兒頭頭是道的分析著得罪大房的利害關係,張氏愣愣的,頭腦都有些轉不過來。


    得罪大房有什麽好處,那是一點都沒有,反而壞處多多,人家一句話就能讓王二丟官,他們二房,重新跌到塵埃做地底泥,哪有什麽風光可言?


    “娘啊,不管你信不信,二房如今有的風光,全是大房給的,你可別犯渾,把這福氣給憑白推出去了!”


    王敏兒幽幽的話,像一陣寒風似的,冷颼颼的鑽進張氏耳裏,讓她遍體生寒。m.,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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