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名預備隊員不自覺地挺直腰板,月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在他們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警戒線。


    “參與械鬥的出列。”他的聲音突然冷硬如鐵,目光如探照燈般掃過小黑等人。


    空氣裏浮動的塵埃突然凝滯,所有人都聽見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暗室內的空氣驟然凝固,幾個壯漢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著。


    角落裏的小黑攥緊拳頭,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他們三天前才帶頭圍攻過這位新任東區話事人,如今卻成了最先投誠的“忠仆”。


    “諸位很擅長臨場發揮啊。”


    蘇明的指尖叩擊著梨花木桌,目光掃過前排幾人明顯發顫的膝蓋。


    當視線鎖定小黑時,那個紋著過肩龍的漢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眾人還沒來得及喘勻氣,年輕話事人已經推開茶盞站起身:“東區整頓需要鐵板一塊,但你們這出苦肉計……”


    他踱步到小黑麵前,看著對方額角滲出的冷汗輕笑:“倒讓我省了甄別的時間。”


    “明哥!我們真是誠心……”


    最右側的刀疤臉剛要辯解,就被蘇明抬手製止。


    三根手指在太陽穴處輕點兩下:“上個月碼頭械鬥,四車貨不翼而飛。昨天城西倉庫……”


    話未說完,刀疤臉已經撲通跪地。


    角落裏的氣氛陡然變得微妙。


    原本擠作一團的壯漢們默契地挪動腳步,在小黑周圍空出半米見方的真空地帶。


    那個曾帶頭鬧事的漢子此刻像被釘在恥辱柱上,脖頸暴起的青筋在死寂中突突跳動。


    “東區不留兩麵三刀之人。”


    蘇明突然提高聲調,驚得房梁上的灰雀撲棱棱飛走。


    他甩出份檔案砸在桌麵,泛黃紙頁上赫然是十幾張偷拍照片:“三年前你跟西堂口……”


    “這不公平!”小黑突然暴起嘶吼,卻在觸及蘇明眼神的刹那僵住。


    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睛此刻泛著寒光,像淬了冰的刀鋒。


    他這才驚覺,自己所謂的“投誠“早被對方看得透透徹徹。


    “給你兩個選擇。”


    蘇明慢條斯理地擦拭鏡片,突然將手帕甩向窗外:“要麽現在從正門走出去,要麽……”


    話音未落,七八柄蝴蝶刀已抵住小黑周身要害。先前還稱兄道弟的“同伴”們,此刻正用刀尖在他後背畫著催命符。


    “那些弟兄不過是血氣方剛,骨子裏帶著好戰的基因,可壞了東區規矩終究要受罰。”


    蘇明指尖敲擊著桌麵,清冷的目光直刺跪在地上的小黑:


    “但你不同,拿東區的秘密換蠅頭小利,把弟兄們用命守著的機密透遞給外人,這等吃裏扒外的事,你也真做得出來。”


    厲文展猛然拍案而起,實木桌麵應聲裂開蛛網紋。


    這個素來把“義”字刻在骨子裏的漢子,此刻太陽穴突突直跳:“好個兩麵三刀的東西!老子拿你當兄弟,你拿弟兄們當籌碼?”


    空氣裏彌漫著硝煙味。小黑膝行著往前蹭,軍靴在地麵拖出刺耳聲響。


    他抖著手想抓厲文展褲腳,卻被一腳踹翻在牆角。


    “天地良心!當初不知蘇先生身份我才多嘴的。”


    小黑蜷縮成團,鼻涕眼淚糊了滿臉。突然暴起衝向門口,卻在指尖觸到門把時僵住——後頸處盤旋的龍形氣勁正吞吐寒芒。


    蘇明食指微勾,真氣凝成的龍首昂然長嘯。


    眾人隻覺眼前銀光乍現,方才還哭嚎的叛徒已如斷線木偶般癱軟在地,眉心一點朱砂似的血痕分外刺目。


    “都看明白了?”


    蘇明拂去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掃視噤若寒蟬的眾人:“東區容得下血性,容不下反骨。管不住舌頭的人……”


    他踩著尚有餘溫的屍體走過,軍靴踏地聲重重敲在每個人心頭:“這就是現成的棺材板。”


    厲文展扯開領口紐扣,胸膛劇烈起伏著。


    他抄起半瓶威士忌仰頭猛灌,琥珀色酒液順著青筋暴起的手腕往下淌。


    當酒瓶重重頓在靈堂供桌上時,三十幾個漢子齊刷刷打了個寒顫。


    選擇追隨蘇明的眾人立即給出迴應,聲線雖帶著細微顫動卻擲地有聲。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留守東區混日子的人群中逐漸蔓延的懊悔情緒,有人暗惱自己錯判形勢,更多人則對嚴苛的生存法則心生抵觸。


    “處理現場,放行撤離人員。”蘇明的目光掠過小黑的屍首,平靜地下達指令。


    當視線轉向目瞪口呆的撤離隊伍時,他的催促如同鋼釘刺入木板:“三分鍾內清場完畢。”


    這聲命令徹底粉碎了動搖者的幻想,倉皇離去的腳步在訓練場揚起漫天塵土。


    麵對留守的東區舊部,蘇明的聲調陡然沉凝:“所有人整隊,五分鍾後特訓開始!”


    質疑聲隨即炸開,幾個刺頭梗著脖子抗議:“當初說好不強迫聽令!”


    “東區傳統訓練?”


    蘇明冷笑著截斷話頭,周身氣勢陡然爆發:“過去那些過家家的把戲,從今天起全部作廢!”


    他淩厲的目光掃過騷動人群:“要麽接受蛻變成為戰士,要麽現在就滾出東區。”


    這句話如同重錘擊碎眾人最後防線,幾個鬧得最兇的刺頭突然噤聲。


    他們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正在用鋼鐵手腕,重塑整個東區的生存法則。


    烈日下百來號人稀稀拉拉聚在訓練場,蘇明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戰術腰包上的卡扣。


    這些天東區新收的覺醒者明顯分成了兩派,左邊三十多人自發列成方陣,右邊人群卻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三五成群交頭接耳。


    “全體注意!”


    蘇明突然揚起的聲浪讓金屬卡扣發出清脆碰撞:“誌願加入特訓組的留在原地,其餘人退至藍線外觀摩。”


    整齊劃一的應答聲從左側炸響,驚飛了屋簷上打盹的麻雀。


    右邊人群頓時炸開了鍋,有個穿破洞牛仔的寸頭青年故意提高嗓門:“裝什麽大尾巴狼!當我們是猴戲觀眾?”


    這話引得哄笑四起,幾個刺頭趁機起哄。


    蘇明眯眼掃過躁動的人群,戰術腕表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


    改造頑固思想可比打造兵器難多了,他想起三天前覺醒測試時,這些家夥對著測力器大唿小叫的蠢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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