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3)


    我也用口型迴應她:“走,一起?”


    但我們還是誰都沒有邁出第一步。張韻不是江城人,她是其它城市的,也不在江城念書,認識她也是在這裏學傳媒,組成了播編班才認識的,我對她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我很喜歡她,便主動和她搭腔聊天,她同我是一樣的感覺,就這樣,我們成為了朋友。更關鍵的是,在上次難得的表演課中,我們搭過一場戲,然後我們都不約而同的聊起表演,詢問對方是否喜歡時,才發現我們是誌同道合呀。她也喜歡表演,她也想考表演,就這樣,我們一拍即合,約定之後一起學表演,成為好搭檔。


    跟她玩得不錯的一個同學當時還開玩笑說:“我們張韻是大姐大,很有氣勢,我們一般都叫她韻姐的。”


    張韻有些不好意思,讓她的朋友不要說了。


    “是嘛,那挺好的,反正你也比我大,我也叫你韻姐吧。”我知道她是九八年的,之前課上自我介紹她說過,我就留意了。我不管他們同學是否叫她韻姐,反正至此之後,我就一直稱她韻姐了。


    “沒有人想要嚐試嗎?”老師問著,但是沒有人站出來。


    我旁邊的彭城和張賽也一直鼓勵我:“去呀,範姐,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嚐試一下。”


    “對呀,範姐,上,加油!”


    “沒有人的話,那就還是我們表演班的學生演給你們看。”


    我知道,機會是不等人的,老師是不可能就這麽幹等著我們的。我的內心依舊掙紮著,但我想我這可能是我難得的機會,傳媒考完試後,我可能這輩子都無緣於表演了,我終於鼓起了勇氣我對張韻做了個口型:“走吧。”


    於是我和張韻就同時走向了教室中間。


    “好,那就你們吧,我們班再來五六個人吧。”


    老師說完後,張玉清跟著也上來了。


    “看看,為什麽人家進步神速,人家是逮著機會就上,好,優秀!你們播編班的也需要自信、大方,你們要學著點,考試考的是什麽,不僅僅是你們的專業能力,稿子念得再好,沒有台風,評委老師都不想看。”


    “在你們表演之前,我有個特別重要的事要說一下,主要是說給你們播編班的同學聽的啊,表演班的剛學我就跟他們強調了的,因為這得貫穿所有的表演中。你們在台上表演的時候,千萬不要背對觀眾,即使你是要同其他人說話,也不能麵相你的同伴而背對觀眾,來,表演班的來兩個人示範一下。”


    說著就上來了兩個人,麵對著老師,老師就上手掰著他們的身體:“你可以側著一點,但側得不能太多了,還是要盡量的把自己的正麵給到觀眾。現在表演要這樣,到時候考試也得這樣來,因為你們是在舞台上表演,你得讓下麵評委老師看到你的麵部表情,肢體語言,來判斷你們的演技到不到位,好給你們打分。你們不信,可以去看下,在手機上搜一下,小品演員演小品的時候,都是麵向觀眾說台詞的,舞台和拍電視給機位是不同的,拍電視是機位跟著演員走,而舞台表演是要給觀眾看的,你不能背著他們,不然觀眾看什麽呢。”


    “這個很簡單,應該我一說你們就懂了,你們兩個看懂了吧?看懂了我們就開始了。”


    “嗯,懂了。”我和韻姐都點了頭。


    “現在你們在一輛公交車上,路上有些顛簸。”跟著老師給的情境,我趕緊將右手握拳舉起,身體往一邊傾斜,舉起之時,我用餘光瞟到張韻做半蹲狀。


    “由於車子太顛簸了,激發了民眾不滿意。”


    “怎麽迴事啊,怎麽開車的,人都顛沒了。”


    “你不會開車換一個人開好吧。”


    “怎麽迴事?胳膊都給我整脫臼了。”我也朝著司機喊著。


    “對呀,師傅,屁股都成兩瓣了,你這得賠錢呀。”我聽出了張韻聲音裏帶著笑意,說得沒有特別生氣,但是又有些認真,那種語氣反而有點可愛,讓人聽著會不禁想笑。果然,在一旁觀看的同學們都笑了。


    司機是那個熱衷於他的軍帽的那個男孩子,他聽老師說是在公交車上,還特地去旁邊桌上拿著軍帽帶上,跑到前麵演起了司機,司機這時開口了,:“哎喲,大家見諒,理解一下,最近這個路況確實不太好,最近在修路,我盡量開穩一點哈。”


    “有個人的錢包丟了。”老師又在說情境了。


    “誒,我錢包怎麽不見了?是不是你拿了?”他抓著他旁邊站著的人的衣領質問道。


    那人趕緊擺手:“沒有,我沒看見。”


    “誒誒,你這人別不分青紅皂白的亂來,你放開他,你又沒證據。”


    “你說不定是自己掉了,我剛上車的時候,在前麵座位下麵,好像看到了。”張玉清也出來勸阻,她指的位置是我和張韻這塊。我就做找錢包狀,找了半天都沒說詞,可能一時無措吧,還沒進入狀態,好久才說:“沒有啊,沒看到,你看到嗎?”


    我問張韻,張韻也同我一起左找右找找了半天:“沒有啊,沒看到。”


    “我不管,我就是在這個車上丟的,你們都有嫌疑,你們一個都不能走。”


    “這樣,要不直接開到公安局去,大家都省事。”


    “不行,不能開到公安局去。”張玉清趕緊出來說。


    “怎麽,難道是你有問題?你拿了?”丟錢包的直接湊到她跟前,來了個氣勢碾壓。


    “你別動手動腳的。”張玉清一把打掉要抓她的手:“我老婆在醫院要生了,我要去醫院,師傅,要去醫院。”


    “你老婆要生了你不會打車啊,你跑來坐公交。”


    “我的錢要留給老婆坐月子的,我打車,你付錢啊。”


    在他們處在爭論時,我有點不知所措,想著找到錢包或許能化成這場爭吵,便還擱那朝車廂地麵東看西看的,還自言語:“沒看到,真是沒有啊。”


    這個時候張韻還出來勸架:“你們別吵了,影響司機開車,出了事誰負責啊。”


    “好,停,可以了。”就在韻姐說完後老師就叫停了。


    “你們這個完全不行,亂,太亂了,你們吵來吵去就那兩句,沒吵出個所以然來,沒有邏輯性,還太俗,沒有什麽吸引的地方,讓人看不下去,表演班的同學,表演痕跡太嚴重,很不自然,有一種太過於為了表現的感覺,你們是不是看見播編班的同學在這,就想刻意的演好啊,沒必要哈。你們這狀態,下次我不希望再有了,不然就感覺你們跟著我學了這麽久,真的是白學。”不得不說,李老師是真的嚴格,也難怪他們能演這麽好,嚴師出高徒,該認真的時候認真,開玩笑的時候也是真的輕鬆,氛圍真好。我邊聽著老師對表演的要求邊複盤著我剛才的表演,簡直就是糟糕透了。當時他說錢包被偷的時候我就應該說在地上撿到了的,這樣就可以整個表演中占主導權了,就可以把控整個表演,而不是被其他表演者牽著走,最後弄得不知所措了。


    “你們這兩個播編班的同學呢,沒有學過表演,還是不知道怎麽演。”李老師開始評論我們兩個不知所措的演技了,我覺得韻姐可能比我稍微還好點,“有一點你們還是蠻不錯的,就是你們全程都麵向了我,可以讓我看得很清楚。但是呢,就是中間那個女生,對,就是你。”


    老師此時看著我說:“你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麽演啊,你全程都沒怎麽參與,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就是你完全是被帶著在跑,沒有自己主動的去爭取的帶節奏。沒學過表演,在這方麵還是蠻欠缺的。另一個女生還行,她知道主動去展現自己,最後還想著幫忙勸架,但是控場力還是不夠,說話聲音也小,太不自信了。”


    挺難過的,第一次表演被老師表揚時有多開心,此時我就有多難過,想著我剛剛後知後覺的分析,不禁有些懷疑自己了,當時在表演的時候怎麽沒想到,表演結束了才想到,果然還是那個後知後覺的馬後炮,有啥用?此時,我非常懊惱,非常生氣,氣自己不爭氣,沒有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其實也沒有什麽機會,我隻是覺得不管這是考核,還是隻是個表演嚐試,我都想把它做到最好,可是我沒有。


    “就著剛剛兩位播編班的同學的表演,我說一下你們考試時表演的要點,就是你們在考試中要刻在腦子裏的事。你們考試的形式就是隨機分組的,和你們搭檔演戲的人都是來自各個學校不同機構的學生,你們抽到題會有三分鍾商量著怎麽去演的時間,在這個過程中你們不要太老實了,往年有很多學生說明明考試前商量好了怎麽演的,結果考試的時候,他們就不按商量的眼了,完全變了,這個時候,這個學生就懵了,不知道怎麽演,這下就廢了。所以在考試中你們要學會隨機應變,人家演變了,你就要會隨時接戲。當然了,你要有本事,你也可以不按商量的眼,你也可以把別個演懵,隻要能演下去,你能演得好。”


    雖然對自己稀爛的演技很是難過,但還是把老師的話都聽進去了,因為我已經決定了,報名表演考試。我知道,這是個必輸的局,我沒有係統的上過一節表演課,也沒有學過唱歌、跳舞,我還五音不全、四肢不協調,甚至現在都不清楚表演要考什麽,但我還是想試一試,萬一呢,萬一走了狗屎運呢?萬一我就考過了呢,那我必定就是要走表演這條路上大學的。我知道,學表演很難有出路,但是我要是走運考過了,我就想闖一闖,為了自己熱愛的東西,我想頭破血流一次。當然,我還不能太過於期待這運氣真的能降臨,畢竟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可是跟成千上萬名專業的表演班的同學競爭啊。


    遺憾的是,韻姐是徹底放棄了,我去找她是因為她之前說還是想嚐試報名去考一下,但經過這次表演課的學習交流,她大概是受到了打擊,徹底放棄了。


    本還想著和她一起討論自學唱歌和跳舞的是,結果韻姐說:“我本身也不會唱歌跳舞,本想著靠演戲搏一搏,但我今天發現我不行,他們表演生是專門學了表演的,太厲害了,各方麵都那麽厲害,這就是個必輸的局,幹嘛要去自討苦吃呢?”


    “可是老師不是都表揚你了嗎?說你有想法,有參與度,還說我完全都不知道要幹嘛,你比我有希望嘛。”


    “算了,不考了,我還是認命吧,就搞播音和編導算了。”


    “好吧,但我還是想試一試,我要報名。”


    “那你加油,期待你的好消息。”


    “嗨,我也隻是去試試水,我知道沒啥希望。”


    “沒事,說不定你就發揮得很好,就過了呢。”


    我笑了:“那就借你吉言咯。”


    本想著自己可能就要孤軍奮戰了,可沒想到,當天晚上宿舍門就被敲響了,是王雅靜,是我高中學校七班的,同我們班沈天藍是形影不離的朋友。當然了,她人不錯,也很好交朋友,所以我們的關係也不錯。


    一開門我就說:“是什麽風把我們靜姐吹來啦?”


    “這不是好久都沒跟我們範姐聊天,想我們範姐了嘛。”


    “唉呀媽呀,老感動了。”


    “是吧,感動就好。要知道,我可是很愛你的。”


    “謝謝靜姐抬愛,你洗了嗎?”我看她穿的是睡衣睡褲,想必已經洗了。


    “洗了,我聽沈天藍說你要考表演?還說你從學傳媒一開始就奔著表演來的?”調侃完了,就該說正事了。


    “嗯......是也不全是,我一開始是想學攝影的。”


    “巧了嗎不是。”


    “你一開始也是要學攝影的?”我很驚訝,原來還有不少同道中人呢,在學校,我們班上還有一個學傳媒的,她和我們沒有玩在一處,但我們倆關係還行,她同我說她喜歡鹿晗,她學傳媒就是想學攝影來著,因為鹿晗的攝影師就是因為給他拍照成為了朋友,她也想試著靠近鹿晗,但沒想到傳媒裏學不了攝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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