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蘇靜妤和餘子陵相助,崔澤心間暢快,不必再忍辱負重。


    他道:“傅宅,會去的。”


    “你不必急。”


    “房契冊子我也很快會拿出來。”


    林君成快步上前,又要揪崔澤的衣領。


    索性被喜樂擋下。


    他隔著喜樂的手,差點發狂似地抓上崔澤。


    “很快?!”


    “小爺我要的是馬上!”


    這時,灰衣吏員挺著他的肚腩,踱步走上前。


    他直指崔澤和喜樂。


    “你等還不將林家的房契還來?”


    喜樂一把推開他的手指,沒好氣道:


    “你說誰家的房契?”


    “這是廣平侯府,房契是廣平侯的。”


    他拍了拍輪椅背,“廣平侯就是我推著的這位大人。”


    “你衝廣平侯要房契,你講不講道理?”


    灰衣小吏手被喜樂推開,他一巴掌就砸了迴去。


    “臭奴婢,你敢對朝廷命官動手,反了你了!”


    輪椅上崔澤抓住灰衣小吏的手。


    “你是什麽朝廷命官?”


    灰衣小吏擰了好幾下手腕,才從崔澤處,把手掙脫出來。


    他正了正他頭上擋雪的襆頭,昂首挺胸道:


    “我乃典祿司吏員,領的是朝廷俸祿!”


    “你們高低也得稱我一聲孫吏員。”


    崔澤想起餘子陵的話。


    “哦,你就是孫吏員,林君成的酒肉朋友。”


    孫吏員瞪了他一眼。


    “一個贅婿,憑你也配議論我?”


    “快把林家的房契還迴來。”


    “不然我迴典祿司向刑獄司發下行文,讓刑獄司來拘你,治你個奪人家宅之罪。”


    孫吏員氣勢一擺開。


    林君成和林老夫人都來助他的陣。


    林君成也睜大眼道:“就是!這本就我的宅子!”


    林老夫人更是直白:“直接把這討債鬼推下輪椅,搜他的身!”


    “剛剛他還掐我乖孫的脖子,就該把他抓進大獄,給他上大刑!”


    林老夫人說罷就要衝上去撒潑動手。


    好在這時何山帶著禦林軍們一字排開,站定在廣平侯府門前。


    雪中,金甲淩日,禦林軍們各個麵目嚴肅,實在是有些駭人。


    老夫人已伸出去的手,又訕訕地縮了迴去。


    孫吏員見到禦林軍來者不善,臉上也升起慌亂。


    他拉住林君成,咬著牙低聲道:


    “你叫我來時,隻說要對付你們家狗一樣的贅婿,可沒說會對上禦林軍啊!”


    “怎麽迴事?”


    林君成不大的眼睛裏閃出兇光。


    他不壓聲音,他衝著禦林軍大聲嚷嚷道:


    “沒事!他們不敢進門。”


    “嗬,一個時辰前,我把崔澤頭都摁進地裏,讓他嘴啃泥了。”


    “這群禦林軍還不是隻敢看著,不敢對我動手!”


    何山聽得惱,卻也無法踏進門收拾林君成。


    孫吏員看林君成都罵到禦林軍臉上了,禦林軍們仍然未動。


    他膽子也大了起來。


    “我還當是什麽威風凜凜的大人物,原來也是看門的狗。”


    崔澤斜他一眼,“嘴巴放幹淨。”


    “不然禍出口中,沒人救你。”


    這麽多人裏,孫吏員最看不起崔澤。


    崔澤甚至能從孫吏員的眼神中看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嫉恨。


    孫吏員:“你個贅婿,還不快把房契還給林家真正的主人!”


    崔澤冷眼看他。


    “你道誰是林家真正的主人?”


    孫吏員立刻指向林君成。


    “當然是林少爺!”


    “難道還是你這條軟飯硬吃,還背叛主家的狗不成?”


    林君成聽孫吏員罵崔澤,罵得他通體舒爽。


    他也鼻孔朝天,“聽見沒有,林狗,快把房契交迴來!”


    喜樂實在看不慣他們這幅樣,腳一邁就要衝上前打他們。


    崔澤攔下喜樂。


    “莫因他們動手,小心傷了你自己。”


    喜樂急得捏緊了手裏的傘。


    “就讓他們胡說,汙蔑您嗎?”


    崔澤從袖中取出林君成心心念念的房契冊子。


    他將房契冊子緩緩展開。


    “任他們如何汙蔑,房契上寫得清清楚楚。”


    “冊上每一個字都能證明這座宅子林家是靠我得來的。”


    “軟飯硬吃的是林家。”


    接著崔澤的話,清冷的女子聲音從禦林軍身後傳入廣平侯府中。


    “鳩占鵲巢,霸占家產的也是林家。”


    何山主動退步,將肅國公府的世子妃蘇靜妤展露在眾人麵前。


    蘇靜妤緩步走入這座她七年前精挑細選的家宅。


    不由在心中慨歎物是人非。


    林君成和林老夫人見她來了,麵色一下都變了。


    眾人中隻有孫吏員不怕蘇靜妤。


    “哪來的婦人,在這口出狂言?”


    “你莫不是這狗贅婿的姘頭吧?”


    “剛好,我發文書請刑獄司將你一並抓了。”


    “免得你們這對野鴛鴦孤單。”


    孫吏員侮辱到好友妻子,崔澤眼中殺意驟現。


    他放下房契,奪過喜樂手中的傘,將傘一收。


    傘上落雪一抖,收束如刀的傘被崔澤一掌打出,直擊孫吏員滿肚肥油。


    一下將孫吏員打倒在地。


    崔澤:“我說過,嘴巴放幹淨。”


    “這位是肅國公府世子妃。”


    “再敢造次,我代肅國公府廢了你的舌頭。”


    崔澤冷麵冷聲,已將警告做足。


    那孫吏員捂著肚子倒在雪中,卻絲毫不知悔改。


    “世子妃?不就是個後宅的女人?我呸!”


    “我是朝廷命官!”


    “你為了個女人敢打我?”


    “我要去刑獄司告你!你這個贅婿做到頭了,你等著吧!”


    見孫吏員喊聲震天,林老夫人底氣也漸漸足了起來。


    對啊,蘇靜妤不過是個內宅婦人。


    她是廣平侯府的老祖母,地位可比她高得多。


    為了她的乖孫,她可得把蘇靜妤降住。


    不能讓蘇靜妤幫林澤保住房契上的名字。


    林老夫人上前。


    “戚夫人,老身站在這麽大的雪中,你怎麽不來扶老身?”


    “難道你肅國公府不教尊老愛幼的規矩,你連見長輩的規矩都不懂?”


    蘇靜妤站在大門的屋簷下,居高臨下地看著老夫人。


    她都被氣笑了。


    “你們林家做了這麽多肮髒齷齪事,還好意思跟我提規矩?”


    “林侯爺,勞煩你說說,林家幹過的一樁樁一件件,喪盡天良的事!”


    崔澤正要配合蘇靜妤開口。


    林老夫人不知哪裏爆發出的力氣,她猛地衝上前,將崔澤坐的輪椅往後一推。


    推得崔澤連人帶輪椅撞在大門內側的台階上。


    震得他差點從輪椅上摔下去。


    老夫人滿臉兇惡,指著崔澤的鼻子罵道:


    “討債鬼,把你嘴閉上!”


    “敢說我林家半句不是,我去傅家把光明鎧拆成廢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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