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毫無預兆的下了一場傾盆大雨,密不透風的雨簾將整個城市籠罩其中。


    雨珠混合著涼薄的空氣敲打在城市之中,凹凸不平的地麵很快積起了麵積各不相等的小水灘,倒映著光怪陸離的霓虹燈光。


    將近深夜,又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街上的行人陡然減少,不一會兒街道便空無一人,隻有各家商鋪的霓虹燈招牌還在深夜中發著亮。


    然而在寂靜又黑暗的雨夜中,一個身著黑色雨衣的男人卻孤零零的在雨中緩步行走,看上去心情不錯,仿佛在享受著這場雨給他帶來的愜意。


    然而,在兜帽的黑色帽簷下,男人一雙倒三角眼閃著陰狠的光,在常人注意不到的袖中,男人那布滿青筋的手赫然握著一把黑漆漆的手槍!


    ……


    安全屋內,大雨拍打窗戶的聲音吵醒了在沙發上昏睡的傑森。


    與其說吵醒,倒不如是他自己睡不著,聽到雨聲便想著起身看看。


    屋內並沒有開燈,因為傑森和白夜修一樣有著夜視的能力,即使不開燈也不影響。


    一聲驚雷猛然不知在窗外何處炸開,將黑暗的屋內短暫照亮後又暗了下去。在雷光之下,傑森瘦削的臉白的嚇人,並且,他的身體在疼痛的折磨下,嘴唇也隱約有些發紫。


    “咳咳……”


    喉嚨的幹澀讓傑森搖搖晃晃的走向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剛要送到嘴邊,門口突然傳來的敲門聲讓他停下了動作。


    咚、咚、咚……


    傑森腦中仿佛有根神經嘣的一下炸開,全身不受控製的僵在了原地。


    他將近半個多月都在被追殺,即便有了安身之所,精神依舊處於緊繃狀態,這雨夜中莫名的敲門聲一時間讓不祥的預感充斥了他全身。


    除了白夜修,沒有人知道他住在這兒,就算是白夜修來找他,也根本不需要敲門。


    是誰?


    傑森戒備的望向走廊盡頭的大門,身體緊繃著向後挪動,額頭不自主的落下了一顆豆大的汗珠,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咚、咚、咚……


    毫無預兆的,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在這雨夜中,沉悶而有規律的敲門聲顯得格外滲人。


    傑森立即毫不猶豫的迴過身拉開了一個抽屜,那抽屜中正是一把先前白夜修留下來給他防身的手槍!


    然而才剛把槍拿起來——一聲巨響,大門被暴力打開,恍若一聲驚雷!


    同時,傑森感到手腕一痛,才剛拿住槍不到一秒的手一下脫力,那可以保命的武器掉在了他的腳下。


    他的手腕被子彈擦出了一個豁口,此刻正血流如注。


    視線穿過走廊,隻見在那灰暗的雨幕中站著一個舉著槍、身著黑色雨衣的男人。


    這名身材魁梧的男人大闊步走進屋內,像一個步伐堅定又自信的士兵,走進來的同時,還順手掩上了身後門鎖損壞的大門,阻隔了門外沙沙的雨聲。


    “傑森·珀金斯,”雨衣男打開了客廳的燈,用沙啞的煙嗓緩緩說道,“可讓我這個長官一番好找啊。”


    傑森抓著血流如注的手腕如臨大敵般的後退幾步,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恨意:“阿佩普·伊德拉,原來是你。”


    阿佩普摘掉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看上去陰狠狡詐的國字臉——小小的倒三角眼旁邊是深深的魚尾紋,鼻子下麵留著長方形形狀的小胡子,約莫才40多歲,透過衣服還能看得出來他身上有著結實的肌肉。


    “怎麽這麽對你的長官說話?我會不開心的啊。”阿佩普臉上露出一個嘲諷又裝模作樣的表情,“果然還是得你死了,我的日子才會舒坦,畢竟我才升職不久。”


    “從你不顧公寓裏其他普通民眾安危,背著我私自在樓裏安裝炸彈企圖殺死我的那一次開始,你就不是我所謂的長官了。”傑森沒有露出一絲畏懼的神色,因為那衝天的仇恨早已將他的恐懼埋沒。


    “無所謂,因為你隻是我的一顆棋子,我還得感謝你的犧牲讓我升職加薪了呢。”阿佩普緩步來到距傑森兩米處的位置,嘲諷的打量著傑森裸露出來的滿是可怖燒傷疤痕的皮膚。


    “不過正好,我好像又多了一個能夠殺死你的理由。”阿佩普環視著這間房子的陳設,心中的猜想逐漸成立,“這房子應該不是你的吧?那個救你的人給你提供的?是那個組織的人吧。”


    傑森沒有說話,隻是警惕的盯著阿佩普,思考著一會兒該如何逃過阿佩普的子彈,如何在這樣重傷的情況下,在阿佩普的手下,僥幸活下來。


    他就算是下地獄,也不願意死在阿佩普的手裏,這是侮辱。


    “就算你活下來了又怎樣?你現在對mi6來說就是一個叛徒,你哪兒都去不得。”阿佩普語氣威脅,那張狡詐的麵容上掛著嘲諷且勝券在握的笑容。


    說著,阿佩普舉槍瞄準了傑森的額頭,嘴角興奮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聽著,我隻要跟上麵的人說上次公寓事件你假死逃脫,為的就是背叛mi6與那個組織同流合汙,而我這次殺了你也算是立了大功。你的命也就隻配當我的墊腳石,你應該感謝我先前還肯裝模作樣的培養你幾年,這培養之恩就用你的命來還吧。”


    在阿佩普即將開槍的時刻,傑森冷冷道:“等一下。”


    “是有什麽遺言嗎?”阿佩普停下了扣下扳機的手指。


    對阿佩普來說現在的局勢是百分百的勝利,聽這顆棋子說說遺言也沒什麽不妥。


    “我隻是想問問,像我這樣的棋子,還有多少個?”傑森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就連語氣也變得冰冷無比。


    “不多,也就4個。都是些人才,但是也就隻配當我的墊腳石。”阿佩普十分幹脆的說了出來,看上去還十分的自豪,說完還大笑了幾聲。


    “哈哈哈哈……你以為我這個高級長官的職位怎麽來的,用那些棋子的功績和生命疊出來的,當然穩了!我培養了他們,他們就應該迴報我的恩情!”


    阿佩普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瘋狂,說到這些事情,甚至興奮的大笑。


    看啊,這就是傑森從小到大追尋的正義,他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正直的好長官,結果這個正直的長官卻空有一個皮囊,底下滿是腐爛生蛆的肮髒之物。


    他從小到大的信念被當成驅動棋子的動力,最終自己還要被切碎、被踐踏,被磨成一塊墊腳石。


    阿佩普猛然停下了笑,死死的盯著傑森充滿仇恨的臉:“時間差不多了,也該送你上路了。”


    麵對黑洞洞的槍口,傑森沒有動。


    阿佩普自信滿滿地扣下了扳機,迫切的想要看到傑森因為死亡而恐懼的臉!


    時間仿佛靜止了。


    在開槍的一瞬間,傑森整個人往旁邊一倒,躲過了這顆致命的子彈!


    子彈實打實的打中了掛在牆壁上的油畫,而傑森此時也趴倒在了地上,左腿猛然一踹,擊中了阿佩普柔軟的腹部!


    “傑森?!”


    阿佩普被踹的往後倒退了兩步,不可思議的怒吼一聲,根本沒想到傑森死到臨頭,居然還會反抗他。


    “休想讓我死在你的手下!”傑森爬起來想要再次進攻,然而阿佩普一槍又擊中了傑森的肩部,緊接著又是一槍打進了傑森的大腿。


    因為身體孱弱,再加上身上的傷,傑森再也撐不住,仰麵倒在了地上,鮮血迅速在他身下形成一灘刺眼的紅色湖泊。


    “本來想給你個痛快的……”阿佩普已然被傑森的反抗氣得咬牙切齒,上前用皮鞋一腳踩在了傑森大腿處的傷口上。


    那擦得鋥亮、價格昂貴的皮鞋在傑森的傷口上碾了又碾:“既然如此,幹脆就讓你慢慢死好了,這樣的傷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失血而亡,是你不珍惜能夠痛快去死的機會!”


    傑森全程咬著牙,絲毫不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直到阿佩普轉身走人。


    門被狠狠的關上,屋子裏又安靜下來,隻有傑森那顫抖的喘氣聲。


    他艱難的望向了天花板吊燈處一個隱藏的十分隱秘的監控。


    他不知道小修能不能第一時間發現這裏的一切。但他希望監控中錄下來的阿佩普說的那些實話能夠幫到小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柯南之酒廠半勞模的劃水生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為什麽不吃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為什麽不吃呢並收藏柯南之酒廠半勞模的劃水生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