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夜色擱淺在水中,我呆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身旁還坐著何穎,她說在酒店待了一天有些悶,我便帶她來酒店附近的公園轉轉。


    被我設為響鈴的手機再次響起,我記不清是第幾迴了,可不是群消息就是其他垃圾信息。


    我拿起手機,想看看又是哪個軟件的垃圾彈窗,準備將它永久關閉。


    當我打開手機時,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名字終於在我的通知欄亮起!


    我一下坐直了身,端詳著餘瀟雪發來的這一段文字:“不用找我,我想帶著爸爸出去看看,以後不會迴來了……我也忘了等你等了多久了,我有些累了,到此為止吧,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了,就從更改號碼開始,以後各自安好。”


    我的唿吸漸漸加重,左手下意識的捏緊大腿,何穎察覺到了我的異常,好像和我說了一句什麽。


    可我已經顧不上其他了,我站起身不停的嚐試撥打餘瀟雪的電話,可結果一直是無人接聽。


    我想點上一支煙,奈何煙盒裏已經沒有煙了,我又編輯了一段信息將自己所有的計劃都告訴了她。


    片刻之後,她又迴了我一條信息:“人都是會變的,沒有人會一直陪著你。”


    我依然不死心的告訴她:“那這次換我等你,你想帶你爸爸出去看看,那我就等你們迴來,多久都等。”


    ......


    信息發出後猶如石沉大海,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這條信息。


    我宛如一尊雕塑立在原地,看著路燈射出的燈光是如此的刺眼。


    如果世界能夠感知我的心情,它此時應該隻剩黑色,再次把我包裹,讓我找到黑暗裏唯一的安全感,而不是將明亮的燈光打在我的身上,讓路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我。


    算了,無所謂了,其他人怎麽樣都無所謂了,我好像再一次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拋棄了。


    我能怪她嗎,我好像沒資格怪她,我確實讓她等了太久了,誰就該去一直等一個頹廢了五年的我呢?


    我隻能怪我自己,怪我的遲鈍和頹廢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和愛意。


    可是胸口像是被千萬斤巨石擠壓的窒息感是怎麽迴事,是因為我後悔了嗎?如果我再早一點決定迴應她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了。


    她到底等了我多久了呢,我又因為自己每天的渾噩讓她失望過多少次?


    或許在我頹廢的這段時間裏她就一直在等我,甚至還要更久,但我好像沒機會知道是多久了。


    直到一片枯葉落到了我的肩頭,我才機械的轉過了身子想要去買一包煙,卻看到了皺著眉,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看著我的何穎。


    與何穎對視了良久,我才有些沙啞的吐出一句話:“你能幫我去買包煙嗎?”


    何穎依然注視著我,仿佛要將我看透一般,她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麽,最後隻是點了點頭才轉身向公園外走去。


    直到我看著她還穿著拖鞋的背影我才想起她腳上還有傷,想要叫住她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吐不出半個字。


    看不到何穎的身影後,我重重的坐在了公園的長椅上,隻有沉重的唿吸聲告訴我還與這個世界有著聯係。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我猶如驚弓之鳥迅速拿起手機,卻發現這個電話是陳銘打來的。


    我接通了電話,陳銘率先問道:“迴來沒,迴來沒?”


    “嗯。”


    “老地方來不?”


    我像是終於找到了去處一般立馬迴道:“來!”


    我起身單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隨後隨著何穎離去的方向走去。


    出了公園後,我向四周張望,空曠的馬路兩邊除了不會說話的樹並沒有什麽店鋪,何穎隻能再走一條街到達酒店所在的那條街才會有賣煙的地方。


    我撥通了她的電話,沒一會兒就被接通,她可能以為我是為了催促她才打的電話,立馬說道:“冬末,你在等一會兒,我已經買到了,馬上就迴來。”


    我平靜的說道:“我這有點事,你應該在酒店附近吧,你先迴去,不用給我送過來了。”


    我已經打算掛斷電話,又聽到何穎有些焦急的說道:“你去哪?我和你一起去。”


    我有些不解的說道:“你知道我要去哪嗎就說你要去,你腳上還有傷,別亂跑了,等它好了我再帶你去其他地方轉轉。”


    何穎卻態度強硬的表示一定要和我一起去,讓我在原地等著她後就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有些無奈,隻能順著這條街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距離後我便看到一個人影向我這邊小跑過來,等拉近了一些距離後我也確認了這個人就是何穎。


    她在看到我後又加快了些腳步,最後將一盒荷花遞到了我的手上。


    我看了看手中的煙,又看著有些喘息的她問道:“那麽著急幹嘛?”


    何穎好像有些委屈的看著我說道:“我怕你不等我。”


    我皺眉說道:“我是和朋友一起去喝酒,你去了也不能喝。”


    何穎依然堅定的說道:“那我也和你一起去……昨晚一個人在酒店太無聊了,而且你答應過我來這邊帶我去玩的,不能說話不算話。”


    何穎像孩童一般蠻不講理,最後點上了一支她買來的煙後,我隻能帶著她打車趕往與陳銘約定的地方。


    我與陳銘口中的“老地方”其實就是一個路邊用塑料棚支起來的燒烤攤。


    攤主是一個已經有五十歲的中年大叔,去年聽他說在這賣燒烤已經有九個年頭了,那今年就是第十年了。


    我與何穎下了車後我就帶著她向那個熟悉的大棚走去。


    攤主看見我後也是熱情的打招唿道:“喲,小夏來了。”


    我擠出一個微笑迴道:“嗯,生意不錯啊。”


    老板感激的說道:“那也得多虧當初你和陳銘帶著你們班那麽多的同學來我這吃,最後還幫我宣傳才有了今天啊。”


    “和你這麽些年一直努力供讀你女兒比起來,我們這也隻是幫了點小忙。”


    老板麵露懷念之色說道:“是啊,一晃都過去這麽多年了,記得當初我收養她時她才到我腰呢,現在都上大學了。”


    這時坐在大棚裏的陳銘也發現了和老板交談的我,對我喊到:“快點吧,你可算來了。”


    老板這才說道:“快進去吧,陳銘等你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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