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來信?”艾薇打量著那高大而古樸的信件櫃,感歎道。


    “我父母很喜歡做慈善,也有許多是各地交流慈善項目的信函。”容答抿了抿嘴唇,抓了抓頭發,“嗯……我給你的信,有看過麽?”


    艾薇聞聲,轉身望向他,明眸善睞,揚起微笑,“當然,每一封都看完了。”


    傍晚迴到宿舍打開一封,看他寫的每日點滴,那些瑣碎日常、突發奇想,就好像也參與其中,兩個人的生活慢慢交織、融合,這種感覺還挺奇妙的。


    容答眉目舒展開,“你給我的,也是。”每一封都看完了,手指會摸索著信紙,想象著百英裏外,她的生活,日程。


    閑暇之時,也會去買一些她專業的書籍,試著翻看,會不會在某天,在不同地點,兩個人讀的內容是一樣的。


    容答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遞給她,“這裏還有你們專業的書呢?”


    艾薇書頁在指尖摩挲下沙沙作響,起初不過是隨意翻閱,沒有想到被書中內容吸引,這意外的發現讓她更是如獲至寶,目不轉睛地逐頁研讀。


    容答端來杯紅茶,靜靜地坐在她旁邊,他的目光循著她的視線,一同投向攤開在桌上的書本,入目皆是密密麻麻的化學符號,還有精巧的實驗裝置圖,看起來很複雜。


    不知不覺間,他的目光悄然偏離了書頁,緩緩地、自然而然地落定在她的臉龐,原本淡然的神色漸漸柔和,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認真的側臉上。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傾灑在她的麵龐,為她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輪廓,那認真的模樣仿佛被時光定格,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悄然爬上容答的嘴角。


    直至杯中紅茶的最後一絲溫熱,也悄然消散在空氣中。


    握書的手被抓住,艾薇驟然迴過神來,眼眸中尚有未散盡的書韻,忙不迭地看窗外天空,“不好意思,我太入神了,你餓了麽?”


    他指尖插入進來,十指相扣,能看出手指修長而勻稱,但上麵有很多傷痕,肌膚相貼,掌心與指腹處布滿了一層厚厚的繭子。


    “不餓,這本書你可以帶迴去,其他的也是。”


    “這裏的書你都看完了嗎?”


    容答猶豫著,“也就第一架的看完了一些。”


    艾薇了然,低頭看著兩人交叉的手指,其實他有著相當優越的家世,卻沒有紈絝沉迷。


    從書櫃上的書,軍術、騎術、文學、禮儀,其他來分別排序的,都能看出他很大可能自幼便接受著嚴苛且係統的教育。


    手上細小傷痕和繭子很大可能是摸槍或者其他武器造成的,可同樣她手指上也有摸槍的繭子,他應該也感覺到了。


    容答沉下了眸子,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兩人相握的手,眼睛暗了暗。


    突然歪頭強硬俯身過去,猛地拉近與她的距離,右手緊緊攬住她的腰肢,滾燙的嘴唇精準地印上了她的雙唇。


    她望過來,眼睛很明亮,容答閉上眼睛,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肯定貪婪而濃烈。


    像他曾經最不恥的那些電影裏的被戀愛迷得暈頭轉向、忘乎所以的角色所流露出的模樣。


    他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探出,輕輕地探入女孩的口腔,輕柔又眷戀地舔吻著,直到他情不自禁地越吻越深,手臂也不自覺地收緊,兩人麵前之間的空隙被不斷的壓縮,吻逐漸變得急促而紊亂。


    她覺得容答的體力真的很好,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依然瘋狂肆意,像是不知疲憊似的。


    但她感覺身體發軟,長時間消耗了大量能量,想休息一會。


    剛要開口說話,他的藍眸睜開,又很快閉合,繼續忘情地相吻著。


    口中要說的話被吞了下去,沒辦法推了推他胸膛,容答退開了些許,她微微喘著氣,輕聲說道:“好了,我們下樓吧……”


    容答睫毛動了動,像是在發呆,卻趁著她說話的瞬間,熾熱的唇瓣再次毫無保留地壓了下去,右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左手順勢攬住她的腰肢。


    狂熱地舔弄、糾纏,似是要在這熱吻中,將她獨有的氣息一絲不漏地盡數擄掠,據為己有。


    時間真的太長了,她隻覺渾身綿軟無力,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後腦卻撞上了身後的沙發靠背,退無可退,隻能承受著這洶湧而來的親吻,任由他在唇齒間翻江倒海。


    牆上的掛鍾滴答滴答地走著,平時那規律而單調的聲音似乎也變得急促起來。


    直到絲線滑落,他稍微退後,聲音略帶一絲沙啞,透著難以言說的關切,目光也隨之落在她略顯幹澀的唇上。


    短暫的停頓後,他轉身快步走向桌旁,拿起水杯,倒了滿滿一杯清水


    “喝點水吧?”


    她微微頷首,伸手拿過那杯清亮的水,仰頭一飲而盡,喉結滾動間,水珠順著嘴角滑落,擦了擦。


    容答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的嘴唇,眼底如燃燒的火焰,再也無法控製自己洶湧的情感。


    他緩緩地、輕輕地再度靠近,用自己的唇觸碰到她的,那觸感柔軟而熾熱,仿佛是在觸碰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片刻之後,他偏頭,沿著她的耳廓輕輕舔舐,唿吸噴灑在她的耳邊,帶來陣陣酥癢。


    “好像的確太沉迷了,我不是什麽很輕浮的人的,我從來沒有和別人有過任何的親昵舉動。”


    也從來沒有這種情況,控製不住也不想控製,容答想,現在終於明白了他不是一個寡欲的人了。


    以前,也見過周圍的人在藝術運動與哲學思潮衝刷下也變得無比開放,炫耀著所謂思潮下的快意生活。


    可他置身於所描述的,喧囂熱鬧之中,內心卻如死寂的湖麵,泛不起一絲漣漪,隻覺乏味至極。


    然而此刻,當他與她如此親昵貼近,往昔的那些無感統統被顛覆。她的發絲輕拂過他的臉頰,帶著淡淡的清香,那香味絲絲縷縷地鑽進他的心間,驅散了長久以來的淡漠。


    “在遇到你之前,我從沒想到會這樣失控。”那些曾經讓他冷眼旁觀的藝術浪潮、哲學思辨,在她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結束那個繾綣的吻,他試著解釋自己並不是那種佻薄的人,可看她輕喘著氣息,心尖猛地一緊,眼神慌亂地閃躲開來。


    試圖打破這曖昧得令人心跳失控的氛圍,忙轉移話題,“去吃飯吧,你想吃什麽,樓下還有許多甜點,水果。”


    艾薇看她慌張的模樣,驀地抿嘴輕笑起來,雙眸彎成了月牙,眼角的笑弧逐漸暈開、不斷延展。那笑容恰似春日裏破冰的溪流,澄澈而又動人。


    “怎麽了?”容答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笑意弄得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望向她,目光交匯間。


    耳尖處悄然燒了起來,以為是剛剛的親吻,讓她察覺出了青澀。


    “沒想到有一天,會看見你副模樣。”也沒有想到有天會如此親密。


    她仰起頭,思緒飄迴到初遇之時,那時的容答作為國際轉校生,站在講台上,身姿挺拔如鬆,永遠筆挺地站立著,下巴微微上揚。


    不同道裏希的漠然,和蘭達的圓滑,他給人感覺更矜貴,雖然後麵相處,他馬上就撕毀了這副初印象。


    還記得後麵相識後,有天她在紙上寫著這三位轉校生的感受,關於他的是:某人,話術一絕,眼光刁鑽,總能精準地捕捉到話語裏的漏洞,發起淩厲反擊;可轉眼間,又極其擅長拉攏人心,與人拉近關係,讓人防不勝防。


    她覺得溫裏的邏輯思維就很縝密了,但每次他倆都能有來有迴。


    容答想想,也笑了笑,“你說話也很繞,有人歧視你,你會設下陷阱,等著他們掉下去。”


    艾薇一愣,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到剛進入巴黎的時候,那時大家都不過十四五歲,青澀稚嫩,所就讀的學校也聲名顯赫,身邊的同學每個人都才華出眾。


    但有個別會很高傲,聽說她是從偏遠地方坐馬車來,嗤笑玩鬧稱小乞丐,她不喜歡這種玩笑。


    像每一個柿子都捏捏,直到在最軟的麵前停下。


    他們說自己是在開玩笑,那麽也以玩笑的方式迴應過去。


    容答親了親她頭發,“但是後麵,我們都開始直接起來了,不再拐彎抹角。”


    她想了想,“是的,因為那以後我們都熟悉了。”好像也不對,容答和其他熟悉的同學說話還是很繞。


    “因為我已經在陷阱裏了,在裏麵住的很開心。”


    每每想到這裏,容答就慶幸的很,還好他明白的早,不像溫裏,明明也會不自覺朝她方向望過去,卻不理解為什麽會望過去。


    直到最後,才如夢初醒,醒了後知道已經在她心裏留下壞印象了,就打掉別人的好印象,先是找人攻擊他,又陷害倫什。


    容答迴憶起之前遇襲的場景,還有溫裏送別時那冷漠譏諷的模樣,就立刻明白了是他做的。


    同樣之前去學校,聽聞倫什在餐廳肆無忌憚地欺負同學,行徑惡劣至極,也立刻猜到幕後主使是誰。


    不過平心而論,倘若他站在溫裏的那個位置,深陷於求而不得的痛苦泥沼之中,被執念與喜歡啃噬內心。也未必不會做出一樣的舉動。


    提升自己的同時,讓情敵摔倒也是加倍的效果,撼不動巨人,就剪他羽翼,比不過大廚,就藏他食譜,反正他們都不是好人。


    “不不不。”容答像是要把這荒唐念頭甩出腦海,連著快速晃了幾下腦袋,理解溫裏的做法做什麽,他寧可理解聞栗那隻斑點小狗的做法。


    話音剛落,突然,感覺柔軟的觸感貼上了額頭,“怎麽了,還是頭疼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至西方,成為清醒白月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班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班上並收藏穿至西方,成為清醒白月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