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國的那些年,每次迴國會被很多人複雜看過來,不僅他們複雜,他自己也很複雜,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又離經叛道。


    但每當看到她的瞬間,所有的想法都煙消雲散


    “你不能認認真真地看我麽?在我落水時,你很著急,掩飾不住的著急。”


    在水中看見她的神色,那麽明顯的憂慮擔心,即使在水中不斷下沉,頭昏腦脹,閉眼前,他真的很想問,難道你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嗎?”


    艾薇的目光靜靜地落在他的臉上,雕刻般立體的五官,仿若出自上帝最得意的作品。


    眉骨突出,眼窩深邃,鼻梁高挺,無比專注的視線。


    迴憶如潮水般湧來,那個在她十五六歲的青澀年紀裏突然闖入的少年。


    在她人生至暗、絕望的時候,兩次現身相救,如曙光穿破陰霾。


    在教室裏的光影錯落有致,他單手托腮,靜靜地凝視著窗外的藍天與綠樹,似在思考著心事。


    又忽然轉過頭來,目光直直地與她的眼神交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燦爛而純粹的微笑,少年的意氣風發、春日暖陽。


    容答聲音聽上去很沉,“真的沒有一點喜歡我麽?”


    她低下頭,重新抬起望著他,“就算有,要怎麽樣呢?我們要向前看,不是麽。”


    容答微垂眉眼,似乎早就明白,但依然不可置信地問著,“你性格就這麽冷清麽?喜歡說斬斷就斬斷。說消散就消散。”


    艾薇聲音很輕,“那不然呢?你們在意的凡爾賽合約,我們在意的凡爾登戰役。”


    容答閉上眼睛,陷入了某種深沉的思索之中。眉頭輕皺,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地散落著,更添了幾分落寞與孤寂之感。


    “兩國的矛盾如果要追溯,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兩國的前身,作為鄰居,互相爭鬥,你打我,我打你,猶如一場無休無止的棋局。”


    他繼續輕聲著,“奧運會象征著和平,為不同國家、種族、宗教和文化背景的人們提供了一個交流和互動的平台,增進信任,減少衝突。”


    曆史的車輪本來就會將一些人無情的碾過。


    聲線仿若一縷輕柔的薄紗,飄飄悠悠地在空氣中縈繞,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空靈與縹緲之感。


    輕得幾乎要消散,卻又偏偏絲絲入扣地鑽進她的耳中。


    “用7天的時間,來向這7年告別,怎麽樣?”


    “我們先丟掉思想,忘卻曾經深陷其中、關乎生死存亡的掙紮與糾纏。讓一切的痛苦與榮耀、彷徨與堅毅,都隨著這七天的流逝,先緩緩沉入深淵。”


    他身姿筆挺,脊背如鬆,神色專注而誠摯,緩緩地抬起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動作輕柔而優雅。


    最終停留在她的麵前,手掌微微向上,五指自然舒展,似是托著無形的珍寶,做出邀請的姿勢。


    “等7天後朝陽升起,再以全新的姿態,再次踏上原本的路,怎麽樣?”


    “答應我7天,好麽?”


    她的嘴唇微微顫動,像是有千言萬語在舌尖徘徊,最終,緩緩抬起手,放入他掌心之中,指尖觸碰的瞬間,被瞬間握住。


    艾薇還沒未從將手放入他掌心的悸動中迴過神來,眼前的他突然身形一動,以一種幾乎不容抗拒的力量將她擁入懷中。


    他的雙臂如同堅實的壁壘,緊緊環繞著她,仿佛要融入自己的身體一樣。


    時光仿若凝固了一般,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鬆開緊緊擁著她的懷抱,聲音輕柔,關切,“餓了麽?我去拿些食物來,你在餐廳等我,好不好?”


    “我和你一起去吧。”她輕輕應道。


    “好。”容答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的手依舊緊緊地握著她的,走出這間放滿白瓷的屋子,幾隻小貓跑來。


    容答輕聲唿喚著:“貓,快過來,小黑。”


    “小黑,這小貓就叫小黑麽?”她扭頭望向容答,問道。


    容答的手掌正輕柔地撫著一隻渾身漆黑的貓,微微抬起眼,嘴角含著笑:“是的,它叫小黑,還有那邊那隻叫小白,角落裏的是小卷……”


    “名字這麽簡單?”


    容答的目光帶著幾分期待,“我不太會起名字,你要是願意,可以給它們重新取一個。”


    她笑著,眼神中滿是溫柔,“還是算了,它們都已經記住自己的名字了。小黑,剛剛叫它,會立刻跑過來蹭人的褲腳。”


    “不過狗是有名字的,叫聞栗。”容答一邊說,一邊彎腰抱起一隻白色帶許多黑色斑點的小狗,手指輕輕梳理著它的毛。


    “聞栗?”她重複了一遍,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特別。


    容答說著,忍不住笑出了聲,“是啊,很巧的,和溫裏的名字有點像,但這純粹是巧合,跟他可沒什麽關係。這小家夥特別喜歡去聞栗子,所以就叫聞栗了。”


    容答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我可不像那位妥已斯少爺那麽小心眼,而且我們的聞栗比他可愛多了。”


    艾薇靜靜地望著他,容答輕輕挑起眉,目光緊緊鎖住她:“就是這樣,怎麽,你很在意他嗎?”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個樣子。”


    “那是因為以前你從不曾正眼看過我。”容答單手托著腮,嘴裏小聲嘀咕著。


    突然,他傾身向前,側頭在她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又迅速移開,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卻故作鎮定地說:“戀人之間,親吻是很正常的事吧。”


    “嗯……是。”


    容答將小狗抱在身前,“它們可以蹲在一旁,見證我們的生活,比某位在病房裏隻知道用嘴巴來說的,實際多了。”


    卷毛貓朝著樓上跑去,容答過去,將它放下來。


    “樓上是什麽?”


    容答望著二樓,“主要是書房,如果不餓,要去看看麽?”本來就想帶她去看看他年少的生活,結果被道裏希打斷了。


    “好。”


    “你家這麽多書?”踏上旋轉樓梯,到了書房,看著麵前必須要踩梯子才能拿書的書架,她震驚地問著。


    容答點頭,“一直有很多人買。”


    她的目光仍在屋內遊移,忽然,一排櫃子吸引了她的注意。蓮步輕移,走近細瞧,隻見櫃子裏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大量信封。


    她再次麵露訝色,“嗯?這兒居然還有這麽多信件,滿滿一櫃子呢。”


    容答也隨之踱步而來,目光落在那櫃子上,解釋道:“這些都是曾受我家資助之人所寫來的感謝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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