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真的遭遇大麻煩了。當她迴到宿舍時,索菲亞整個人像風中的落葉一般,坐在床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妮娜則滿臉驚愕地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裏喃喃說道:“你怎麽可能考試作假呢?你肯定是被冤枉的,為什麽不查清楚就讓你退學呢?”


    “我絕對沒有作假,我不可能做這種事情,我為了這次篩選一直很認真的!絕對不可能如此辜負的。”索菲亞此時已是泣不成聲,雙眼哭得又紅又腫。


    艾薇聽著他們的話,明白了大概的情況,在今天的教授篩選考試過程中,索菲亞日常成績極為出色,這次的名額肯定有她。


    然而,在考試過程中,居然被舉報作假,檢查時,真的竟在她的衣服裏發現了小抄。


    妮娜內心深處根本不相信索菲亞會幹出這種事。


    艾薇也是,索菲亞平時學習是多麽刻苦努力,索菲亞的那些書本,都被翻得頁邊卷起,滿是她日夜苦讀的痕跡。


    她雖在生活裏比較安靜,性格有點怯懦,但麵對還活著的白鼠與青蛙,卻能一改往日,冷靜地操刀解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般堅毅專注之人,怎會涉足考試作弊。


    妮娜氣得小臉漲紅,胸脯劇烈起伏,她一把拽住索菲亞的手臂。


    “走,我們去找教授,你明明是被人惡意誣陷的,校方根本就沒有進行詳細的調查,怎能如此草率地判定你退學?這三年你付出的時間與金錢,難道就這麽白白的流失麽?”


    艾薇問道,“如果你被淘汰,那麽下一個接位的人是誰呢?”


    “我猜可能是她。”索菲亞低垂著頭,說出了名字。


    突然,宿舍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推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有人大搖大擺地邁進屋內,剛剛索菲亞說的人來了,一頭卷發,神色高傲,她伸手攔住了欲一同進來的其他人,揮了揮,“你們在外麵等我吧,嘿,索菲亞你東西都收拾好了麽?需要我們幫你搬出去麽?”


    看到妮娜她們也在,卷發女孩笑了笑,勾過來椅子準備坐下,“你們也在這裏呀,是在幫她收拾東西嗎?”


    她看著妮娜和艾薇嚴肅的表情,挑眉,稍微退後了步。“為什麽這麽看我啊。她就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啊,她以後要迴國的。”


    她的視線落了過來,帶著明晃晃的惡意,理了理衣裙,繼續說道。


    “她在學我們的知識,以後迴國也幫不到我們,而且波蘭和德國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我們的盟友怎麽能和敵人去簽這種條約呢?”


    妮娜皺眉,反駁,“波蘭的約瑟夫·波尼亞托夫斯基將軍幫助了我們很多,居裏夫人也為建立了許多移動的x光檢查設備,在戰場上發揮了很關鍵作用。”


    “本國人也有心術不正,做奸細的。更何況篩選是教授選的,她的品行,教授也看過,其他專業也有異國人,我們學校還有德國人,你怎麽不趕走他們。”


    艾薇踹開了她要坐下的椅子,迴想著她看過來的陰沉的視線,不太理解,她不認識這個女孩,但還是接著妮娜的話說道。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因為德國波蘭簽訂互不侵犯條約而生氣的話。


    他們是三年前簽訂的,三年前為什麽沒有絲毫反應呢,現在來指責,無非就是想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光明正大地拿走別人的成績罷了。”


    “別人辛苦努力,做完卷子,有了不錯的分數,你卻把名字塗改成自己的麽?”


    卷發女孩不善地看過來,她手指纏著發梢,如果不是教授特別留心,溫裏和倫什特別在意,她怎麽可能敢如此說話。


    輕笑一聲,她整理著自己的卷發,隨意道,“你知道麽?如果不是大革命,按照百年之前,我家之前的身份,你現在就應該是跪著服務我,平視都會被吊死,讓你舔舐鞋底都是一種榮幸。”


    甚至就算拿走他們的成績,也不會有人敢說什麽。


    “你說百年前的君主製,那怎麽不說數百萬年前古猿的時候呢?”一道陌生沙啞的聲音響起。


    幾位女士匆匆跑來,艾薇認識她們,和索菲亞都是一個專業的。


    卷發女孩放下了纏著的頭發,皺眉,“你們怎麽來了,我可是在幫你們去掉一個強勁的敵人。”


    為首的眼鏡女孩咳嗽了聲,冷聲道,“現在不是她是波蘭人的問題了,伊莎貝拉小姐,不要想轉移視線。”


    “沒有她也會有別人,現在的關鍵在於,你正用卑劣手段阻斷普通人向上發展的通道。”


    “挑起矛盾,孤立一個人。再不斷挑起,在不斷孤立,這不是你們貴族最常用的手段麽?”


    “你今天指責她,對我們說,哦,上帝啊,看看那個女人,她是一個波蘭人,怎麽能占用我們的機會。”


    “明天當你發現還得踩下去一個人,未必不會用其他借口,哦,上帝啊,她對食物不尊重,她詆毀我們食物文化的情感,或者任何理由,隻要能達成目的的理由。”


    在眼鏡女孩身後的人附和,“我們都是大學了,小姐,真以為我們沒有一點思想麽?”


    “無論那個地區都有壞人,好人,連監獄都不敢肯定所有的犯人都是惡人,你這話好像波蘭都是惡人似的。我們和索菲亞認識很久了,和你也認識很久了,伊莎貝拉小姐。”


    伊莎貝拉低垂雙眸,發出一聲哼笑:“還挺能辯駁的,那就走著瞧吧。”


    言罷,她用力撞開身旁戴眼鏡的人,與門外接應的人一同離去。


    “喲,落荒而逃了。”有人小聲嘀咕道。


    眼鏡女孩緩緩將眼鏡摘下,用衣角輕輕擦拭了幾下,又重新架迴鼻梁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你好,我是朱莉。”


    “蓋伊。”


    “我是艾薇。”


    “妮娜。”


    她們笑著打著招唿、做著自我介紹,其實也是聽說過彼此的,但是都很忙,平時不過是點頭之交。


    “謝謝你們相信我。”索菲亞看著眾人,沙啞著開口,眼眶因之前的遭遇而泛紅腫脹。


    眾人瞧見她這副模樣,原本輕鬆的氛圍瞬間凝固,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


    妮娜拍了拍她的背,“怎麽辦?我們沒有能提交給學校領導的證據,我們說索菲亞是冤枉的,那個頂替者也可以說不是,兩邊話語相對立,不一定會信我們的。”


    艾薇請她們坐下,“要畢業了,這種事情可能還會有,我覺得很多人都會關注這件事情,我們學校的異國人還挺多的。”


    有人點頭,“其實也很簡單,將事情傳播出去就行,估計有領導被買通了,如此草率便決定讓索菲亞退學,無非就想快速壓下去。”


    艾薇想著倫什的話,她本來以為是索菲亞率先遭遇狀況,而後倫什才有所察覺。


    然而就在迴到宿舍,細致詢問時,發現兩者之事竟是同時發生的。就在倫什與她交談之際,索菲亞亦正深陷被誣陷的泥沼之中。


    也就是說,倫什早就知道今天會有人誣陷索菲亞的計劃。


    她腦袋微微一歪,雙眸暗了暗,決定去找倫什打探下情況。不過在那之前,先去到了教授們的工作間。


    “有這種事情麽?”教授們覺得不可思議,“誣陷頂替,這是什麽惡劣的做法?這是真的麽?”


    “是真的,她來到我們宿舍,說出了目的。您沒聽說過這件事麽?”


    他皺眉搖頭,“沒有,本專業的事件常常顧不上,怎麽可能還關注別的專業學生事情。”


    那位脾氣火爆、性格直率的教授則滿臉憤懣,義憤填膺地捶著桌子,“這簡直就是在給學校的聲譽抹黑!”


    “在居裏夫人逝世僅僅一周年之際,她還葬在巴黎的先賢祠呢,就對同國家來求學的人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他快氣死了,“怎麽可能不調查清楚,便讓其退學?我去找校方。”


    他怒氣衝衝地就離開了。


    有人搖著頭,看他的火爆脾氣,怒氣衝衝地離開的模樣,拍了拍艾薇肩膀,“放心吧,如果是被誣陷的,我們這麽多人呢,每個人都可以在重大會議上說話,還不至於會讓人欺負。”


    “謝謝教授們。”她感激地迴應著。


    “的確太惡劣了,真是什麽人都有。”教授搖著頭,話語中滿是對這種惡行的譴責與不滿。


    在安撫完教授,與他們一一告別之後,她便款步離去。


    行至走廊,恰好與埃德加迎麵相遇,兩人相互微微點頭,以作示意,而後便各自繼續前行。


    教授們都表明了態度,那她便也打消了去找倫什的念頭,下了樓,卻正好遇見他。


    “生氣了嗎?”對方輕聲問道。


    “沒有。”迴應的聲音很是平淡。


    “我可以幫她的……,可以和我在一起。”


    “我以為我表現的很明顯了。”


    “你可以好好想想,像那種替代者,其實很多的,不止學校,工作也是。”


    倫什輕聲,“可以撕下他們那張醜陋的臉龐,讓其虛偽的本質無所遁形。他們現在的囂張,另一麵也會笑的無比諂媚,低頭哈腰的,想看看麽?”


    “馬上就可以看到了。”她輕笑著,對他說道。


    朱莉突然快步跑來,“索菲亞,你知道麽,那個頂替你學位的人,被其他人頂替了。”


    “什麽?怎麽可能?”索菲亞不可置信,事情還在調查中,怎麽會這麽快有結果了。


    “不知道,不過頂替她的明顯是惡意報複的,而且很隱蔽,如果不是剛好是本專業且有熟悉的人透露,都被瞞下去了。”


    朱莉推著眼鏡搖著頭,真是諷刺,想頂替別人努力的人,被頂替了,也體會著她嘴裏的那些話吧。


    ……


    “誰做的?”倫什手指劇烈抖了下,他大步離開了實驗室,安全員和他擦肩而過,去收拾長桌上的儀器。


    亞伯看著倫什脫了白大褂,粗暴地摘掉了防護鏡和手套,神情異常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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