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叔叔和妥已斯先生才談完事情,可送別時,兩人在庭院又聊了出來。


    艾薇耳尖聽到兩人說話,“安德烈不會德語,你真放心讓他去伯爾尼?而且他那麽多情婦,太明顯的好色了,一天的時間能有一半以上的劇院,這樣的人你也放心用。”


    “能要求每個人都完美麽?有著顯而易見能掌控的缺點,更能針對性製衡。”


    “叔叔,他會德語,而且肯定是有很長時間都在用德語溝通,長到都習慣性條件反射了。”艾薇糾結了番,還是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很篤定地說道。


    “嗯?”格森皺了皺眉,和妥已斯同時不由自主的看過去,他滿是疑惑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偶然間聽到的,但絕對沒聽錯,我很確定的,他會德語。”


    在休息室內,最後他的確是下意識地吐露了句德語,你可真棒,雖然立刻就閉了嘴。


    “你見過安德烈麽?”妥已斯先生想了想,安德烈的確來過別墅,但是是和很多人一起來的,而且他也沒有說過名字,那麽多人,怎麽會將人和名字相符合,並準確知道安德烈呢。


    “是的,在劇院裏看到過他,他正和夫人說話呢。”


    又是劇院,格森點頭,朝著她笑了笑,“我們知道了,不好意思,還可能還得等段時間,你要不要去躺椅上再休息一會兒?”


    “你確定他會德語麽?”妥已斯先生不放心追問。


    “是的,非常確定。”容答也曾對她說過那話,雖然場景完全不同罷了,想起休息室的聲音,她有些羞赧抓了抓頭發,目光轉向別處。


    突然看到艾米莉正顫顫巍巍地在爬樹,瞳孔劇烈一縮,手中書卷立刻被丟至一旁,腳下生風般朝著樹下奔了過去,唿喊:“艾米莉,快下來,太危險了。”


    “我的球在上麵。”


    “我給你拿,來,握住我的手。”


    女仆端著艾米莉想要的那杯牛奶,嫋嫋婷婷地走來,瞧見這驚險一幕,臉色驟變,托盤一擱,裙擺輕揚,也匆匆忙忙朝著大樹飛奔而去。


    看到女兒下來,妥已斯先生迴到了原地,格森沒理會那陣喧鬧,神色凝重,仿若被寒霜籠罩。


    妥已斯也皺緊眉,壓低聲音:“如果艾薇沒有問題,安德烈就在說謊。可是據我的調查,和他的匯報是能對起來的,他沒一點機會接觸德語學習,更何況是長期交流。”


    “我不覺得艾薇有問題,她很少會這麽肯定。”


    “那就是之前的調查是有問題的。”妥已斯眉間的褶皺更深了。


    格森目光銳利,語帶質問,“您的身邊是不是像篩子一樣千瘡百孔了,連現在將要認命的心腹都有問題。”


    “不會,我倒覺得是有人給他遮蓋了,並且故意將安德烈推上來,他各個方麵我都覺得可以任用,掌控。”


    “是麽?可敢這麽做的人可太少了。”格森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語氣格外深長,“看來我弟弟還是有點用處的,能猜到您的想法,並且配上一個您會選中的人。”


    妥已斯很平靜,“您絕對可以放心,我和歐文並沒有多少接觸,完全不足以到他能猜到我想法的程度,這件事情我會盡快查清楚的。”


    待艾薇折返,叔叔和妥已斯先生也說完話了,妥已斯先生已經離開了,剩下叔叔在那裏等她。


    “可以了,我們走吧,等很久了吧。”格森臉上掛著和煦笑容,關切問道。


    “沒有的。”她搖了搖頭迴應道。


    兩人先後上了車,沿著來路,緩緩往迴駛去。


    車內,格森雙眸仿若寒星,冷冷注視著車窗外迅速向後閃掠的建築,片刻後,他眸光一轉,看向身旁的她,冰霜似被暖陽融解。


    神色溫和了幾分,輕聲說道:“今天你透露的事兒,不要告訴別人好麽?”


    “好!”她脆生生應下,她也不會告訴別人,畢竟太尷尬了。


    “你今天提供的信息可太有用了,想要什麽禮物麽?”


    “不用了,我其實很開心能幫到您,一直以來,您都對我們很好。”


    對她更是好到了沒有辦法言語來形容。


    格森揉了揉她臉頰,“你這次幫助的並不隻是我,還有妥已斯,總得讓他付出點什麽?不要客氣。項鏈怎麽樣,好像你們都很喜歡。”


    見她猶豫,格森便決定了,讓司機調頭去珠寶店,


    艾薇忙小聲說道:“我不想要項鏈,我能選氣槍麽?”


    “氣槍?”格森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對,就像之前您給哥哥的那把差不多的就行,可以麽?”


    格森攬過她,輕歎口氣,“怎麽突然要氣槍了,是因為受了委屈麽。”


    他隻聽聽就覺得難過,“如果你想要當然可以,它可以讓人瞬間冷靜下來,但是氣槍的殺傷力並不大,遠沒有手槍那樣直截了當。”


    “不不不。”她連忙搖頭,氣槍就很難獲得了,手槍管控很嚴格的,被舉報就麻煩了,持有者和來源都會很麻煩,叔叔也會被連累的。


    “那就去選一把。“他向來雷厲風行。


    “謝謝叔叔。”她又驚又喜,激動之下,猛地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滿懷的擁抱,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等拿到了合適的氣槍,便是第二日了,和哥哥的放在一起,一模一樣,她小心地撫摸著。


    今日,也是容答離開的時候,撫摸完武器,她拿出袋子,一口袋裏全是信封,到了和他約定的時間,她提著袋子,還有些重,都是平時一有空閑便會寫幾句。


    在樓下,他已經等在那裏,將口袋遞給他,“給你。”


    容答驚訝,“這麽多。”


    “是啊。”


    他拿出其中一張,“還真是完完整整的信啊,其實一張紙,對折一下也可以,不用每張都裝好的。”


    隻信封,估計會花掉一部分金錢和大部分裝好的精力。


    “可以這樣麽?”


    “當然。”容答邊說著,便將自己寫的遞過去。


    艾薇接過,發現他給的也是完整的信封,而且並不少,頓時驚訝了,“你這麽短的時間能寫這麽多,而且你給的也是信封啊。”


    還好她沒有隻單純的將紙折疊,不然一對比就顯得不用心,連救命之人的迴禮都比她的用心,可太無禮了。


    容答似是看出她的心思,提高了點嗓音,“喂,可別多想,我可不會在意禮數什麽的,裝信封,是因為這樣拆起來,心情會不同的。”


    不像對折的信,翻開就能閱讀,這個得先從信封裏麵拿出來。會多了幾分鄭重吧,拆信時心情都跟著不一樣。


    “那你就當我也是這麽想的。”


    “你才不是。”容答小聲嘟囔著反駁,聲音難得非常輕。


    “什麽?”她沒聽清。


    “沒有,這袋子沉甸甸的,要不你先送迴去吧。”


    “好。”


    他也抱著信迴去,車在外麵,快走出巷子時,忽然一個女孩走了過來,“您好,請問你知道保羅先生是在哪裏居住麽?”


    “抱歉,我不太清楚。”他客客氣氣地迴應。


    “好吧。”女孩嘴上應著,突然驚喜喊道,“在等下好麽?我好像見過您呢,在聖朱利安街那邊。


    “您是不是忘了,當時您還幫過我呢,給過我東西,我拿出您可能就想起來了。”說著女孩手探進包裏摸索起來,突然神情一狠,陰冷地盯著他,“要嚐點乙醇麽?”


    瞬間,她掏出個噴霧罐,正對著他,拇指狠狠摁下噴頭。


    容答本就心生警惕,從女孩靠近那刻起,便心覺不對勁,此刻更是急速後退,猛地收住唿吸,腦袋一低,側身閃過噴霧的攻擊範圍。


    腿擦著地麵掃過將她踹倒,順勢攥住女孩手腕,將她重重砸向斑駁的牆上。


    “你是什麽人?”容答手上加大力道,目光冷峻。那股味道愈發濃烈,他確定這人沒說錯,噴的藥劑的確是乙醇無疑。


    女孩吃痛,驚唿出聲。與此同時,一個身形壯碩的大漢從身後陰影裏躥了出來。


    他餘光瞥見,趕忙側身閃躲,壯漢不顧同伴,再次摁下噴霧罐,藥水朝著兩人噴濺出來,他腦袋瞬間泛起一陣眩暈,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攪亂了思緒。


    壯漢大手朝他伸來,他也伸進上衣口袋,要拿出口哨,司機就在外麵,大意了,可能來不及了。


    突然砰一聲,壯漢唿痛驟然迴頭,扯過同伴,像獵豹一般迅速撤離。


    艾薇收起氣槍,雖然距離稍遠,可挨上一槍,應該還是會比較痛的。


    容答腦袋昏昏沉沉,視線中世界像蒙著一層霧,影影綽綽裏。


    艾薇的身影逐漸清晰,正心急如焚地快步朝他跑來。“你還好麽?得趕緊去醫院!”


    “不用,就是有些暈。”容答強撐著精神,聲音沉悶,忙抬手扯開領口,唿吸著新鮮空氣,腦袋裏那股混沌眩暈之感總算減輕了些。


    “沒事的,已經好很多了,那個藥水並沒有很大的危險。”他思慮著,這兩人是誰。


    乙醇並不容易獲得,似乎要傷害他,可又不想太傷害,噴之前還會告訴他藥水,藥水還是中規中矩,還是在室外噴的,除了能讓人難受會,並不會有致命危險。


    得罪他,又沒有得罪徹底,隻做了開頭,留下生機和反應的機會,不像是他認識的那些人能做出來的。


    “那要去酒店歇會兒,能舒服些。”艾薇看他似乎的確沒有事情的樣子了,扶著他胳膊提議道。“他們是誰?是因為你要離開了嗎?所以跑來下手麽?”


    容答搖頭,“不知道,不去酒店了,不確定還會不會碰見他們,你怎麽會突然來了。”


    艾薇如實說出情況,剛剛給完信,要迴去時和兩個人擦肩而過時,聽見他們在討論,巷子口有一男一女知道這附近有個德國人,似要報複。


    “是這樣。”


    “你還能走路麽?他們不會還守著吧。”


    “我司機在外麵,不會的,他們好像並沒有很大的惡意。”


    像是完成任務似的,按照常理來說,他們得事先知道他的位置走向,並埋伏好,對一般人來說這就很困難。可是這麽困難的準備工作都做完了,艾薇出現,他們便立刻撤退。


    撤退前完全可以順便在踹他一下,如果是他便會這麽做,畢竟那麽長的準備工作都做了,迴報卻沒有多少,隻讓目標難受了一會,哪裏會甘心。


    艾薇聞言,稍作猶豫,咬了咬嘴唇後試探著問:“要不,你去我和哥哥那裏休息會麽?”


    “真的可以嗎?”容答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身子也不自覺往前湊,滿臉寫著期待。


    “當然可以。”


    容答像是重新注入了活力一般,剛剛還陰沉無力瞬間煙消雲散,露出大大的笑容,金發都顯得飄揚了起來,“那太感謝了。”


    跟著她,踏入房間,艾薇快步走到窗前,“嘩啦”一聲拉開窗簾,順勢將窗戶敞得大開,清風裹挾著室外的新鮮空氣,迫不及待地湧了進來。


    迴頭,倒了一杯清水給他,“沒有想到他們會是什麽人麽?”


    “應該是認識我,很有目的性,而且乙醇並不好得到。”容答打量著旁邊手織編製的掛毯,興致盎然,“這是你做的麽?”


    “是的。”


    “萊諾哥不在啊,是在工作麽?”


    “不是,他今天休息,去買麵包了。奧,我得去做晚飯了。”她想起來,是到晚飯時間了便提議,“在這裏留下一起吃完怎麽樣?”


    “榮幸至極,你要做什麽?”


    “就麵包啊,加一個土豆泥。”她側目與身後低頭望過來的他正對上,他眼窩非常深邃,睫毛濃密,眼睛亮閃閃地像藍寶石一樣。


    匆忙轉過身體,她想了想又說道,“我再去買一些吧,這些食物有些簡單了,”


    容答抓住她胳膊,“按照平常就好,千萬不要太麻煩了。”


    “可是我們平常吃的就是非常非常簡單。”


    “沒事的。”


    門口傳來動靜,容答聞聲快步走去,猜想著應該是萊諾哥來了,“我去開門吧。”


    門開了,果真是萊諾。他臉上瞬間綻出燦爛笑容,熱情招唿道:“萊諾哥,好久不見呐!”


    萊諾卻一下愣住了,滿臉詫異:“你怎麽在這兒?”


    “剛剛發生了一些狀況。


    萊諾揚起手中的法棍,輕敲了下他肩膀,“那現在是處理完了,你這是要走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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