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遲給他諷刺的麵皮一窘,他伸手刮了刮她的臉:「放心,我承諾你的事兒,自不會忘,我已經命人打聽沈南念的下落了,等下了船,我會先把他救下,等你們兄妹團聚了,我再正式去北蠻王帳贖迴太子。」


    這是把她的事兒排在朝廷的事之前了,沈語遲還是憂心:「哎,你別當我不懂朝政就糊弄我,在我心裏,我大哥自然是比那什麽勞什子太子重要千萬倍的,可朝廷不這麽認為啊,若你把救我哥置於救太子之前,這事兒讓有心人知道了,難保你不會造人詬病。」


    裴青臨一手撐著下頷:「那就在別人覺察之前,盡快救出你兄長。」


    沈語遲輕輕拍了他一下:「你可別說大話了,現在我哥的下落都不知道呢,你倒是想快,如何快的起來?」她猶豫了下:「你……你也要平平安安的才好,絕不能急切魯莽行事。」


    「隻要人還活著,總能查出蹤跡。」他倒是從容依舊,鳳眼斜斜向她看過去:「況且沈南念也算我大舅,我焉能不急?」


    沈語遲頭迴沒有迴避這個話題,雙眼直直地看向他:「那也不要急切行事,一急就容易生亂,我會擔心你。」


    她不知道自己雙眼多麽明亮,如果世間苦難終有盡頭,溫暖終有起始,那麽這終點和起始,一定在她的雙眼裏。


    裴青臨神色不覺柔和下來:「好。」


    沈語遲眉眼一彎,拉了拉他的小指,湊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半天,不知道說了什麽,兩個人都笑了。


    所以說兩人感情進展太好也是有壞處的,兩人坐了一上午,正事就商量了幾句,倒是閑話一來一往地說個沒完。


    還是沈語遲強行把話題扯迴來:「哎呦不成啦,我還有正事要問你呢,你不要老是引得我不務正業,妖妃!」她清了清嗓子:「你想好怎麽救下太子了嗎?北蠻那邊亂成一鍋粥,別人沒救下來,把你也搭進去了。」


    兩人少有湊在一處認真討論正事的時候,確切的說,裴青臨心裏自有韜略,也很少需要和別人討論自己的計劃,這樣一本正經地討論於他而言也是新奇的體驗。


    他並不隱匿,修長如玉的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畫了三個圓:「如今北蠻王病危,北蠻勢力分為三股,大王子三王子和北蠻王的心腹將領,這你當是知道的。」


    他沉吟道:「這位大將名喚申屠烈,他是北蠻王的心腹嫡係,一向對北蠻王忠心耿耿,現下也是他平衡北蠻各方勢力,不然現在北蠻乃至整個山東都要戰火四起。而如今……太子就在這位申屠烈的手裏。」


    沈語遲被他帶的也進入了狀態:「也就是說,隻要說服這位申屠將軍,咱們就能平息紛爭,救迴太子?」


    「我帶了太醫院醫術最為高超的兩位太子,若是能救醒北蠻王,紛爭自然能平息,但首先,北蠻王不一定能挺得過來,其次,就算北蠻王醒了,未必會願意放過給他下毒的太子……」裴青臨手指點著眉心:「 能從申屠烈這裏入手,再好不過。」


    他唇角略勾了勾,就如同當初給她上課時那樣,並不直接告訴她答案,而是細細引她深想:「我打聽過,申屠烈有一幼子,最近打仗的時候不慎失蹤。」


    沈語遲撓了撓頭:「要是幫申屠將軍找迴兒子,就能增加說服他的籌碼?」


    裴青臨眉眼一彎:「大娘子聰慧。」


    沈語遲歎氣:「你又是要幫我找大哥,還要幫申屠將軍找兒子,我看你是來北蠻搞打拐尋人事業的。」不過裴青臨這般有把握,她心裏頭也安定許多,不用每時每刻既得操心他又得操心大哥了。


    裴青臨見她眉間擰出一道痕跡,他不欲讓她太過勞神:「這些都得下了船才能細細布置。」他調開話頭:「晚膳還沒用,大娘子想吃點什麽?」


    沈語遲還沒開腔,他悠悠然補了句:「我給你做。」


    她立刻來了精神:「我要吃烤魚烤蝦,船上是不是又補充了不少鮮蔬和牛羊肉 ?那我還想吃烤牛羊肉串和烤蔬菜!」


    裴青臨自然無有不應的,也不管手下們一言難盡的神色,去廚下取了烤架和鐵絲網就在甲板上烤起來。


    有時候氣度和風采當真是天生的,像他這樣的,哪怕是切肉洗菜這等小事都做的雅致。沈語遲都不知道該看他還是該看爐子上滋滋冒油的烤肉了。


    沈語遲滿足地吃個半飽,邊喝茶解膩,邊拍著她家綠茶妃的小嫩手,十分感慨地道:「這日子,給個神仙都不換呐。」她趁機在人家的手上摸了幾把:「茶妃啊,你實在是太賢惠了。」


    「多謝陛下誇獎,不過……」裴青臨含笑瞥她,輕輕楷去她唇邊的茶漬:「茶妃?」


    沈語遲私底下給人取得外號,不留神說漏嘴了,忙掩嘴咳了聲,有些心虛地道:「我這是誇你呢,誇你人像綠茶一下,清新高潔,優雅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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