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或者說,艾倫森。


    後麵的那個後綴主要是為了適應當地普洛斯人的語言習慣。


    艾倫森·塔爾雷克。


    他的名字是由他的母親起的,因為他的父親在他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


    至於為什麽?


    因為他父親結婚極晚,然後在一次冒險者委托中被噴射蛛奪走了命。


    父親有他的時候都已經五十歲了。


    克爾維現在已經六十一歲了,幾乎與他父親同歲,僅僅小了幾歲。


    兩人早已認識,他出生的時候就是克爾維·波萊科前來照看他的。


    他沒有孩子,幾乎一輩子都是在競技場生活,在自己父親死後也是他時不時離開競技場來照顧自己一家。


    小艾倫森和他的母親都很感謝他。


    不過不能提他父親,一提就上火。


    他父親年輕的時候不是吹噓,真的是最優秀的戰士。


    單論技巧的那種。


    他是用手半劍出名的高手,而克爾維是用重型刀的。


    兩人以前在進競技場之前就是戰場上的袍澤。


    進來之後也是並肩作戰,隻是最後在人生的岔路上作出了不一樣的選擇。


    啪!


    艾倫腿一歪。


    “揮劍要準!再來!”


    克爾維此時顯得很苛刻。


    “那個小崽子是誰呀?教官不收錢就調教他。”


    幾個學員竊竊私語。


    “不知道呀!不過聽說是教官在外麵的私生子。”


    “是麽?!不過我不是聽說咱這位教官不是同嗎?”


    “可不是麽,我跟你們說,昨天呀,我親眼見到那小子跟教官去了......”


    艾倫還在練劍,但很快他就又撐不住了。


    “起來!你不是說明天還想上場,不想僅僅隻是旁觀嗎!就這點體力?那你根本上都不用上了,等你累到了,光是人來人往的踩踏都能踩死你。”


    克爾維頗為嘲諷意味的說道。


    但艾倫森實在是撐不住了。


    吧唧一聲,倒地了


    他其實自己平時也鍛煉也訓練,不然的話。


    但是克爾維的訓練強度實在是太高了,僅僅隻是開始兩天,他就受不了了。


    這不是第一次,但是這次他堅持的時間比此前都要長。


    看到大侄子倒地,克爾維眼疾手快的一把抄起了他。


    順著通道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留下身後一群人的激烈討論。


    迴去之後,給小艾倫灌下去了半瓶低級藥水。


    這是考慮到他身體還沒有到達鼎盛,還是灌半瓶的好。


    不是什麽用了魔獸血肉的高級貨,僅僅是用了一些靈植次生物製作成的零階藥水,普通人也可以喝。


    很快,他悠悠轉醒。


    “還要練嗎?”


    “要~”


    克爾維倒是沒想捂臉,但多少有點無奈。


    “今天就先別來練習了,迴去陪陪你母親吧。”


    但小子卻是不依不饒。


    藥水在補充體力和彌補機體損傷上確實有其效果。


    小艾倫伸手抓住了他。


    “那我明天的友誼賽......”


    克爾維甩開他的手。


    “你去你去!我給你報!”


    晚上快要降臨了。


    住在競技場的人們自然是沒別的去處。


    而其他人自然各迴各家。


    艾倫走在大街上,人流已經比較稀少了。


    宵禁就要來了,都是步履匆匆。


    競技場的人也不全是沒有人身自由的。


    競技場的鐵門在身後轟然關閉,拖著疲憊的身軀,沿著泥濘的小路往家走去。夕陽將影子拉得老長,投在路邊的荊棘叢上。


    艾倫低頭看了看身側的那個人,粗布短衫上沾滿了血跡和塵土,右手虎口處新添的傷口還在滲血。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在競技場獲勝後迴家。


    因為很多人往常總是帶著滿身傷痕,空手而歸。


    不過今天不一樣,因為他的腰間別著一個鼓鼓的錢袋,裏麵裝著贏來的賞金,摸了摸錢袋,金屬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轉過最後一個彎,看見了一間熟悉的茅草屋,這是很通用的樣式。屋頂的茅草已經發黑,有幾處塌陷下去。煙囪裏飄出縷縷炊煙,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這裏不是城內,已經到城外了。就在城市城牆腳下,行人走的更加匆忙,外麵的人急著迴去,裏麵還滯留的人則是急著出來。


    艾倫止住了腳步,看著那個人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草藥味撲麵而來,濃烈的味道即使是這麽遠也能讓他聞到。


    一個老太太正背對著門,在灶台前忙碌。身影非常佝僂,灰白的頭發隨意地挽成一個髻,露出後頸上深深的皺紋。


    \"媽,我迴來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接下來的事物,艾倫就看不到了。


    因為門關上了。


    艾倫迴頭看了看高大的城牆和塔樓。


    在這個提倡城牆敦厚與低矮的世界,這種城牆可不常見。


    城內瓦房,城外茅草。


    居民也大多都是從一些不確定出處的地方來的,又或者是一些破產破落戶。


    有一句話叫做米昂城裏沒有貧民窟,這句話其實勉強算是對的。


    因為在城外。


    當然,嚴格意義上講,城外的城牆根腳下也算是米昂城市的一部分,因此也不算對,看你怎麽理解了。


    當他推開自己家的房門的時候。


    母親轉過身來,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她的眼睛還是那麽明亮,隻是眼角又添了幾道皺紋。\"艾倫!迴來了!\"她快步走過來,卻在看到自己孩子身上的血跡時停住了腳步。


    \"受傷了?!\"她皺起眉頭,拉著艾倫坐到木凳上。艾倫也注意到她的手上布滿了老繭,指節因為常年勞作而粗大變形。


    很正常的勞作痕跡。


    \"沒事,小傷,今天訓練的時候受了點小傷。\"


    她轉身從牆角的櫃子裏取出一個陶罐,裏麵是她自製的傷藥。\"先把傷口處理了。\"她的語氣不容置疑。


    這還是艾倫父親交給她的,當他還在的時候,他的妻子就負擔起了一些後勤。


    艾倫乖乖地伸出手。母親的手指有些顫抖,但動作依然輕柔。她小心地清理傷口,敷上藥草。


    艾倫看著她專注的側臉,突然注意到她的鬢角已經全白了。


    輕聲說,\"以後不用再織布到深夜了。\"


    母親的手頓了一下,繼續包紮。\"傻孩子......\"


    握住母親粗糙的手,“母親,我要進競技場。”


    ......


    \"贏幾場大的,就能攢夠錢買下城裏的鋪子。到時候我們搬去城裏住,您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搖搖頭\"不求這些。你平安就好。\"她站起身,走向灶台,\"飯快好了,今天煮了你愛吃的野菜湯。\"


    艾倫望著母親的背影,突然發現她的腳步有些蹣跚。記憶中那個能背著他走很遠的母親,如今已經老去。


    屋外,暮色漸深。灶台上升起的熱氣模糊了母親的輪廓,卻讓這個簡陋的屋子顯得格外溫暖。


    那張熟悉的木桌。桌上擺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野菜湯,今天居然還有一小碟鹹菜。


    ......


    克萊門斯也在訓練。


    維納爾拿起一把劍,盡可能的放慢速度。


    “一!二!一!一!二!四!三!好!再來!”


    “等等!等等!讓我休息一下!”


    克萊門斯被打倒了。


    最後的一記重擊把她掀翻了,舉盾都不好使。


    但是這已經是維納爾盡可能收著的了,如果自己不收力,他雙手使用重劍的劍速能讓克萊門斯看不清,一劍就能秒了她。


    朱莉也不是沒有再和維納爾動過手。


    用的還是長柄,但是發現自己現在依舊看得清維納爾的進攻路數,進攻速度上自己依然占一點優勢,但是當維納爾爆發的時候已經徹底跟不上了。


    要知道,她的速度可是一流的。


    甩甩手,最近力量似乎又有提升了,似乎有點收不住的跡象。


    “好,那就休息。”


    “唉!我就說你......等等?休息?”


    克萊門斯有點驚訝。


    “對,休息,養精蓄銳吧,你已經幹的很好了。”


    維納爾拾起來了地上的頁錘,對著克萊門斯伸出了手。


    “還有,明天我不能去看你的初賽了,新接到了一個委托,需要處理一下,明天讓蘭恰諾去幫你吧。”


    然後在克萊門斯發愣的時候迴了自己的小單間。


    “所以說今天你是吃錯藥了?你看她那表情,哈哈。”


    朱莉不老實,探頭探腦。


    “不是。”


    維納爾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又開始長胡子了。


    “友誼賽從原則和理論上來講,不許取人性命,參加比賽的也大多都是一些凡人,很少會往裏麵編一些超凡者,但是意外總是不少的。讓她好好休息,我也是怕她真的出點什麽事情,到時候就不好了。”


    “嗬嗬。”


    腦袋縮迴去了。


    維納爾又甩了甩手。


    皺眉。


    最近感覺自己運轉迴路受阻呀。


    力量也有點不受自己控製的跡象。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並沒有嚴格遵守裏塔斯的囑托,在之後還是用了幾次技能的,但當時還都沒感覺出來什麽。


    “這可不是什麽好信號呀。”


    維納爾喃喃自語道。


    隨後又開始感到一陣疲憊。


    “算了,我也先休息吧,明天還要帶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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