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眾雖然被楚譽罵了一頓,卻並沒有生他的氣。


    大概是覺得他可憐,也大概是真的被他的真情打動,亦或者,秀才的身份,足以令大多數普通人尊重和敬畏。


    雲攬月冷酷地說道,“我現在真的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的想法了,我的心裏隻有陸風峰一個人。”


    “我們已經沒有可能了。”


    “楚公子,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牢房送飯,就不跟你寒暄了。”


    她轉身就走。


    楚譽連忙將她拉住,將懷中的藥膏塞到她的手中。


    “這瓶藥膏你拿著,對祛疤很有效果。”


    雲攬月拒絕了,將藥膏還迴去。


    “我不需要。”


    這一次,楚譽不再阻攔,因為,他看的出來,此時的雲攬月對自己沒有一丁點的耐心,急切地去見另外一個男人。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雲攬月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這一刻,他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或許真的已經徹底失去她了。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也承受不起永遠失去她的後果。


    他到底該拿她怎麽辦?


    -


    牢房。


    雲攬月再一次出現,將食盒放下之後,神色有些猶豫。


    陸風峰問道,“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雲攬月說道,“你先吃吧,今天有點事耽擱了,飯菜可能已經快涼了。”


    陸風峰點了點頭。


    “好。”


    他吃的很快。


    飯後。


    空氣一時之間有些靜謐。


    陸風峰打破沉默,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嗎?再不說,時間可能就要到了。”


    雲攬月下定決心,說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陸風峰問道,“什麽事?”


    雲攬月的臉頰有些發紅,嘴唇囁嚅了幾下,聲音跟蚊子叫一樣。


    陸風峰湊近了一些,問道,“你說什麽?聲音太小了,我沒聽到。”


    雲攬月的臉頰更紅了。


    “我……你先答應我,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今天的話你就當自己沒聽到過。”


    陸風峰眼神深了深。


    “好。”


    他答應的太輕巧了。


    雲攬月的耳根卻更紅了,咬了咬牙,直白地說道,“我跟楚譽成親三年卻未有生育,但是,我看過大夫了,大夫說我的身體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我懷疑是楚譽的身體有問題。”


    “可是,這種事我不好告訴他,不能打擊他的自信,也不能讓他沒有麵子。”


    “如今他已經成為秀才,答應要娶我為妻,可是,不能為他生一個孩子,一直是我的遺憾,也是他母親最介意的事情。”


    “隻要我懷了他的孩子,他的母親也不會阻礙我們在一起了,他也不會再為難了。”


    陸風峰神色微怔。


    “你真的決定嫁給他?”


    雲攬月苦笑一聲。


    “我現在除了他,還能嫁給誰?”


    “既然已經決定重新跟他在一起了,我自然不想再重蹈覆轍。”


    陸風峰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緊緊地捏住了。


    但是,他還是不得不保持臉上的鎮靜。


    “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帶他去看大夫?”


    雲攬月搖了搖頭。


    “大夫隻是說有一種可能,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問題。”


    “我……我想找一個答案。”


    陸風峰心中微跳。


    “你想怎麽找答案?”


    雲攬月耳根微紅,說道,“我……我想讓你給我一個孩子。”


    話落,陸風峰瞳孔微縮。


    “你……你說什麽?”


    雲攬月大聲地說道,“我想讓你給我一個孩子。”


    她抬頭看著他,眼神真摯。


    “我想讓你幫我懷上一個孩子,證明我不是不能生。”


    陸風峰心底猛地沉了一下。


    “所以,在你的心裏,我隻是一個證明你能不能生的工具?”


    “那麽,如果你真的懷了我的孩子,你要讓我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父親?”


    雲攬月的頭逐漸低下去,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我找別人。”


    聞言,陸風峰心中猛地生出一股怒氣。


    “找別人?”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雲攬月小聲地說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難道你想看到我跟楚譽重新在一起之後,還是跟以前一樣重蹈覆轍嗎?”


    “我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了。”


    “若是不能生一個自己的孩子,或許楚譽會再一次放棄我,我會再一次成為棄婦,又或者他會納妾,一旦妾室有了孩子,就會騎到我的頭上,我這個正妻也是有名無實,還是會被人看不起。”


    “女人這一輩子若是沒有孩子,是不會受人尊重的。”


    “陸公子,我隻是想好好過日子。”


    陸風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不敢相信,說出這段話的女人,是從前那個跟自己在靈魂上有共鳴的女人。


    “你以前不是這麽想的。”


    雲攬月苦笑道,“人都是會變的。”


    陸風峰沉默片刻,腦海之中閃過了許多兩人從前談天說地的畫麵,隻覺得眼前的女人變得陌生了許多了。


    但是,想到她曾經的遭遇,似乎一切都可以理解了。


    “你當真要那麽做?”


    雲攬月點了點頭,神色堅定。


    “對。”


    “無論如何,我都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若是你不願意幫我,我就隻能去求別人了。”


    陸風峰嗓音沙啞。


    “你明明可以找別人,為什麽要找我?”


    雲攬月眼底飛快地劃過了什麽。


    “或許是因為,我曾經很喜歡你吧。”


    陸風峰愣了一下。


    “你喜歡過我?”


    雲攬月問道,“我喜不喜歡你,難道你一點都感覺不到嗎?”


    不等他迴答,她苦笑道,“就算感覺不到,我以前也告訴過你。隻是,你從未將我的話當真罷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口上說喜歡你,對你好,都是為了討好你,為了繼續跟楚譽糾纏不休?”


    她背過身去,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氣。


    “罷了。”


    “事情都過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陸公子,,謝謝你曾經對我那麽好。”


    “今天的事情是我唐突了,你就當做沒有聽到過吧。”


    說罷,她轉身就走。


    陸風峰抓住她的手腕,正要說些什麽。


    這時,獄卒走了過來。


    “好了,時間到了,快些出去,別被人發現了,其他人也還等著探監呢。”


    牢房裏一次一般隻允許一個人進入牢房探監。


    陸風峰很多的話都不得不咽了下去。


    他隻能對雲攬月的背影說道,“你說的事情,我考慮一下。”


    雲攬月腳步微頓。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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