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祚今日在紅月樓與人約了飯。


    方藻的事總要解決,冷了對方三天,一隻活力薩摩耶被折磨成了抑鬱大金毛。


    祁元祚估摸著差不多了,便讓施玉牽頭促了今日的局。


    大皇子一聽幾人把地點定在紅月樓,恨不得抱著太子腦袋晃一晃,看看裏麵進水了還是人著魔了。


    施玉對方藻沒什麽怨恨,對方三年裏對他愛搭不理,但沒故意帶著其他人孤立他,也沒暗中欺淩,罵得最難聽的就是一句討厭。


    盧芝隻對錢感興趣。


    尹守知守著他的君子道,覺得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他不是當事人,替別人原諒人的破事兒,尹小君子做不出來。


    祁多魚是個傻子,整日就知道吃和練武,其他的啥也不懂。


    所以方藻難過了這麽多天,就是自找煩惱,但凡他勇敢的走上前說一句對不起我錯了,幾個人裏沒一個會怎麽著他。


    少年人沒經曆過大風大浪,首次經曆是給皇帝上了害眼藥,把自家老爹的官職作沒了,天一下塌了。


    最要命的是,方玉找不到了。


    方太仆這幾日等著第三次乞骸骨呢。


    如果乞不下來,方太仆就要以死謝罪了。


    祁元祚聽說了此事,唯恐方藻心靈崩潰了,讓施玉出麵安排了這場會麵。


    施玉為東家,自然第一個到。


    方藻滿腹心事的第二個到場。


    氣氛叭的凝了。


    方藻神情低落,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下一下的瞅施玉。


    施玉扇子一展眼不見心不煩。


    小廝送上菜單。


    施玉正點著菜呢,方藻眼巴巴插了句嘴


    “我愛吃獅子頭。”


    施玉眼角一抽:“關我屁事?”


    方藻沉默片刻,鼓起勇氣麵對問題:“對不起。”


    施玉翻菜單的手一頓


    “所以?”


    方藻:“加個獅子頭?”


    施玉:“……”


    獅子頭還是加上了。


    方藻立刻精神了。


    施玉肯給他加獅子頭證明還願意和他哥倆好,要是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來或者要報複他,幹嘛給他加獅子頭!


    方藻喪的時候很喪,一旦給他兩分陽光他比誰都燥。


    “我愛吃周記燒餅,在燒餅攤子上遇見了好幾次方玉。”


    “交談了幾句,等不知道第幾次買燒餅路上看到方玉被人迷暈,我自然要救他的。”


    “把他帶進府後發現了他的身份。”


    “真假世子非小事,父親謹慎慣了不願意摻和,父親說,世子提前入京是太後娘娘的意思,一路定有太後娘娘的人接應,怎麽可能輕易的被替換。”


    “陛下或許不認識世子,太後不可能不認識,但她認了假世子。”


    “裏麵水太深,方家不能淌。”


    “我這樣心地善良的人怎麽可能放著方玉不管,便收留了方玉,過了一段時間,我被點為太子伴讀,便覺得這是個機會。”


    “入了宮發現你和太子感情很好,而且太子還是一個三歲小屁孩,便想著等一等再說。”


    “越等你和太子感情越親密,我不敢賭……”


    方藻語氣喪喪的,從頭到尾為他講述自己的想法。


    施玉不屑,那時候方藻才十二,他懂個屁,估計是方太仆一直忽悠,讓方藻靜等時機。


    方太仆忽悠的厲害,方藻還真信了,一等就是四年。


    直到方玉自己等不了,另謀出路,借著紅月接觸蘇長淮。


    方玉沒想讓方藻難做,如果他是真世子,方藻所為就是為太子‘清君側’,他會成為揭露真假世子的功臣。


    方玉也沒想到,自己才是個假的,如此便陷方藻於不忠不義。


    方玉無法接受事實,才失蹤的。


    方藻壓力很大,他怕麵對父親失望的目光,也怕往日友人的白眼,更怕出去找方玉卻帶迴了方玉的屍體。


    施玉歎氣:“你不用交代這麽詳細,姓方的冤大頭,你在長安城已經出名了。”


    “咱們兩個沒有恩怨,這幾年你隻是對我愛搭不理,又沒打我還沒罵我,我做什麽要怨你。”


    “怨都沒有,哪來的原諒不原諒。”


    方藻眼睛biu的亮了:“真的?”


    施玉扇著扇子:“然也。”


    方藻猛鬆一口氣,繃著的精神鬆了一半,躺在椅子裏傻笑。


    尹守知與祁多魚一起來的。


    看到兩人的氛圍打趣道


    “談完了?”


    施玉點了點頭。


    尹守知仔細的看了看方藻笑道:“我與盧芝打賭,賭方藻今日是腫著眼睛過來還是帶著黑眼圈過來。”


    “我贏了。”


    若是腫著眼睛過來,證明方藻在家裏哭過了,若是黑眼圈過來,證明方藻昨日徹夜未眠。


    尹守知親切的話又安了方藻幾分心。


    盧芝來時,包間裏正其樂融融。


    “解決了?施玉的問題是小,一會兒殿下來了,我看你怎麽向殿下交代。”


    方藻眼巴巴向他討主意:“跪算盤行嗎?”


    盧芝:“去你的吧!你跪金汁都不行!”


    門又被推開,大皇子嫌棄道:


    “滿嘴噴糞,誰要跪金汁?這麽惡心,幹脆讓本王把他埋茅廁裏,這輩子都別出來了!”


    後麵跟著一聲疑問


    “全到了?我來晚了?”


    盧芝幾人聞聲站立。


    太子帶著伯勞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今日如常不講虛禮。”


    幾人紛紛落座,方藻因為盧芝幾人的接納,麵對太子提起莫大的勇氣,自數過錯。


    祁元祚盤著血玉串靜靜的聽,小太子因為出宮,坐姿十分豪放,翹著二郎腿等他說完了才道


    “我冷你幾天一是為了施玉,二是為了讓你引以為戒。”


    “你冷施玉三年,孤才冷你三天便受不了了?”


    方藻神色微囧:“臣和施玉剛剛和好了。”


    祁元祚用眼神確認之後才算滿意。


    “這次的事可大可小,這次孤不追究,今日中午吃飽飯,一切恩怨消弭。”


    祁元祚主動透露方藻憂心的:


    “孤聽說這幾日方太仆乞骸骨,父皇的意思是不允。”


    方藻臉色一白,剛要求情,祁元祚也不吊他的心,立刻說出原因


    “勿急,朝廷缺人,還要辛苦方太仆等到明年春闈之後,若無意外,那時可退。”


    “方玉雖然失蹤,可旨意以下,方太仆擇個日子,先入族譜,人可以慢慢找。”


    這是齊帝對方家不滿的發泄,方玉失蹤罪不在方家,齊帝自不會說什麽,但定好的懲戒,方家不能因為人沒了糊弄不做。


    方藻心放在肚子裏了。


    這就要下跪拜謝,被伯勞攔住。


    方藻微微抬頭看到太子笑意盈盈,神色親近


    “往日不見你這麽多禮,別拜了,我給你記著,等你弱冠之年,孤要罰你幾杯酒。”


    方藻心頭一熱:“臣認罰。”


    幾人都不喝酒,盧芝學著大人的模樣,舉著茶杯推杯換盞的,敬這個敬那個。


    施玉朝祁元祚舉杯,祁元祚來了興致也舉起了杯子,兩人對坐,隻隔空一舉以示禮儀。


    明明喝的是茶,祁元祚卻覺得自己醉了,醉在了一片歡鬧中,腦子懶怠的不想思考。


    等午飯結束,各迴各家。


    祁元祚跟著大皇子要迴安河王府,大皇子無聲詢問


    小太子理直氣壯:“孤還沒看到大哥承諾的歌舞姬跳舞。”


    大皇子又好氣又好笑,一副被煩到樣子


    “走走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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