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楚遂也沒有將順王的挑釁放在眼裏。


    對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在意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不過,很吵啊。楚遂想。


    就算不能對他真的造成任何傷害,但一直在那裏跟個螞蚱似的挑釁,也很煩人。


    “順王沒有正事,隻是為了和我說話就跑到禦書房外吵鬧,未免也太失體統。”楚遂慢悠悠的開口,“難不成這就是梅妃娘娘的教子有方嗎?”


    “誰說我沒有正事的!”順王完全沒有思考,聽了楚遂的話立刻看向總管太監,“我有事要麵見父皇,勞煩為我通傳。”


    順王對總管太監有禮貌隻是因為這太監是跟在皇帝身邊的老人,否則他說話不會如此客氣。


    其實也沒有很客氣,隻是和順王以往說話的語氣比起來,今天這話算是很講禮了。


    總管太監有些為難,心中更暗暗暗叫苦,兩位王爺的鬥爭關他一個小小的太監什麽事?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可是傷的為什麽是他這個旁觀者?


    總管太監心中百轉千迴,麵上隻是帶著歉意的笑,“王爺,真不是老奴不通傳,實在是陛下有事與人相談,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被下了麵子的順王自然相當不爽,不過他並不敢對下這份決定的皇帝表露出一絲一毫的不爽,隻能把這份怒氣放在楚遂和總管太監身上,“父皇在和誰談話?”


    “這……”總管太監看似一臉為難,實則在心中感歎,果然順王被慣壞了,皇帝的事情是可以隨意打聽的嗎?


    他並不準備說,但順王一直看著他,似乎要靠他的迴答扳迴在楚遂麵前丟失的麵子:你看,這些問題我可以問,你能問嗎?


    楚遂終於居高臨下的看了順王一眼,然後不在意的收迴視線,被梅妃慣壞的蠢貨。


    這一眼徹底激怒順王,讓他握緊拳頭,最後一絲理智告訴他,他前段時間才剛剛被皇帝訓斥,也被母妃警告過,現在最好不要在惹禍!


    他隻能將這件事記在心裏,暗暗發誓等出了宮,一定要給麵前這個家夥一點教訓!


    順王帶著發不出火的別去看向總管太監,“有什麽是本王不能知道的嗎?”


    若不是麵前是王爺,總管太監都想一巴掌糊上去,還有什麽是你不能知道的嗎?什麽都是你不能知道的!你知道自己有多煩人嗎你?


    可麵上他隻能做出為難的樣子,“王爺,陛下的事情哪是老奴可以多嘴的……”


    順王愈發不滿,就在這時,禦書房的門被打開,一個白胡子的老道走出來。


    總管太監立刻樂嗬嗬的迎上去,“道長,現在可是要出宮?我差人送您出去。”


    老道輕撫自己的白胡,慢悠悠的搖頭 ,“陛下命老道在宮中煉丹,總管可否送老道前往太醫院?”


    “自然,自然。”總管太監說著,找來小太監一頓囑托。


    小太監連連點頭,引老道向前而去,“道長,您請——”


    小太監引著老道離開,總管太監轉移話題,“老奴這就去向陛下稟告二位王爺求見。”


    楚遂微微點頭,“勞煩總管。”


    順王有些不滿,但也別無他法,總管太監就是隻是個太監,也是跟著皇帝多年的太監,他想見皇帝,總管太監也要去通傳了,他還能說什麽?


    最終隻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總管太監還是樂嗬嗬的樣子,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順王的樣子,進入禦書房通報。


    很快總管太監走出來,將二人請進去。


    皇帝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正看著手中的奏折。


    二人跪下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終於抬頭看向二人,眼中是晦暗不明的光,半晌才說,“起來吧。”


    楚遂站起後直接說事情,“兒臣辜負父皇的期望,未曾找到無憂草。”


    他知道皇帝不需要借口,也不需要理由,他需要的是事實,可惜,這個事實他可能不喜歡。


    “嗯,肅王辦事不利,但連日奔波也辛苦了,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吧。”出乎楚遂意料的是皇帝並沒有大發雷霆。


    他是知道皇帝期盼長生已久,為什麽會是這個反應?


    一定有什麽超出預計的事情發生了。


    楚遂心轉了好幾個彎,麵上沒有顯露出來,隻是帶著兩分愧疚的說,“多謝父皇,兒臣實在慚愧。”


    相比起楚遂的不動聲色,順王的反應就要大多了,“父皇!”


    皇帝將目光移向順王,“這就是你對朕說話的語氣?”


    明明皇帝的聲音中沒有憤怒,卻讓順王打了個哆嗦,一下跪在地上,“兒臣……兒臣隻是覺得父皇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四哥,四哥卻毫無建樹,實在是對不起父皇的信任。”


    皇帝冷笑一聲,“真的嗎?”


    “自然,兒臣所言絕對沒有一個字的假話!”到底是宮中出來的,順王立刻穩住自己,以保證自己不犯更大的錯,雖然他剛剛犯的錯就已經夠大了。


    居然敢對皇帝流露出一絲不滿,順王深深低下頭,不敢看皇帝的臉色,心中極度不安,他前段時間不知怎麽了,之前幹的事被揪出來好幾個,本就惹得皇帝不滿,好不容易才被那些事平息,可不能在惹皇帝生氣。


    想到這裏,順王頭低的更深了,因此他沒有看到皇帝眼中對他的懷疑,楚遂卻看見了。


    禦書房內陷入一片寂靜,楚遂摩擦著椅子扶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可沒有好心到為了自己的敵人說話的地步。


    皇帝看著下方一坐一跪的兩個兒子,心中冷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行了,沒事就迴去吧。”皇帝終於大發慈悲一般說道,楚遂站起身,“那兒臣先行告退,不打擾父皇。”


    楚遂說著退出禦書房,還能聽到皇帝警告順王的聲音,“不該做的事情就不要做!”


    總管太監看到楚遂出來,迎了上去,“肅王爺。”


    楚遂微微點頭,“我的事情辦完,就先迴去了,多謝總管的通傳。”


    總管笑眯眯的,“王爺這話說的,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事情。”


    “總管還得伺候陛下,不用送了。”


    說完楚遂大步流星的離開,家裏還有人在等著他呢。


    真好,他也有了自己的家。


    想到這裏,楚遂嘴角露出一絲不明顯的笑,但就是這一絲笑,讓他整個人似乎都染上溫和寧靜的氣息,和壓抑的皇宮格格不入。


    在皇宮門口等待楚遂的下屬,看見楚遂這副模樣,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時候吃了毒蘑菇?不然怎麽會產生幻覺呢?


    沒錯,一定是昨天晚上吃的蘑菇有毒!下屬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嘶了一聲。


    楚遂看著下屬奇怪的動作,站在他麵前,“你在做什麽?”


    下屬就算在愣也知道剛剛看到的一切並非自己的幻覺,自己也沒有沒菇中毒了。


    隻是還不如是蘑菇中毒呢!


    下屬哪裏看到過自家王爺這副模樣?腦中空白一片,手倒是下意識打開馬車簾,“王爺,請您上馬車。”


    迴到王府,馮武很快跑過來,“王爺……”


    他也知道自家王爺出去是為了尋找無憂草,無憂草沒找迴來,倒是把唐公子帶迴來了。


    而現在王爺去宮中複命,不知道會怎麽樣。


    看馮武有些緊張的神情,楚遂神色從容,帶些不以為意,“無事,唐恣呢?”


    “唐公子在聽雨苑中。”


    楚遂聞言向聽雨苑的方向而去,一邊走一邊對馮武說,“將我不在京都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的文書準備好,過會兒送到書房。”


    “是!”


    聽雨苑很熱鬧,人來人往,眾人不斷送東西進去,整理打點房間。


    而唐恣坐在亭中,望著水中的遊魚發呆。


    “在做什麽?”楚遂站在亭外,輕聲說道。


    他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唐恣其實已經發現有人進來,但是此刻這個苑子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他並沒有在意。


    直到那人漸漸靠近,唐恣這才轉過頭,就看見楚遂站在亭下,長身玉立,目若朗星。


    唐恣有些驚喜,“你迴來啦!”


    楚遂愣住,隻覺得溫暖湧上心頭,卻讓他覺得有些酸澀,笑容如潮水般擴散在他臉上,“嗯!我迴來了!”


    明明在離開皇宮,想到唐恣在家中等待自己時,是的,家。原先這個地方隻能被稱為王府,直到此刻,才是家。


    想到這個字,他的心都軟的不成樣子,那時候他覺得可能沒有比這更讓他幸福的時候。


    但不是的,當唐恣對他綻開笑臉,帶著驚喜說出那句,“你迴來了?”


    幸福和喜悅如同過年時的爆竹,直接炸開,填滿楚遂的一顆心。


    楚遂又重複一遍,“我迴來了,唐恣。”


    喊唐恣名字的時候,楚遂說的很慢,好像說的慢一點,時間長一點,唐恣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會變得更長。


    唐恣雖然不明白楚遂的意思,卻也莫名紅了耳尖。


    這微弱的細節被楚遂看在眼中,他眼中略過一絲柔和,隨即嘴角上揚,大步走進亭中。


    “天冷了,怎麽坐在這裏?”楚遂說著坐在唐恣旁邊,手伸了出來。


    唐恣不明白他的意思,隻迴答楚遂的話,“太吵了,而且這下麵有小魚。”


    唐恣沒說喜歡,但亮晶晶的雙眼已經暴露他的情緒。


    楚遂無奈,又帶著些試探,伸手握住少年的手,“冷嗎?”


    感受到少年的手是溫熱的,楚遂鬆開口手,“太吵的話,我們出去玩一會?等迴來他們就收拾好了。”


    “好啊!”原本楚遂的手放在唐恣手上,唐恣還下意識低頭去看,等楚遂的話一出口,唐恣立刻忘記自己原來要說的事,注意力全部轉移到出去玩身上了。


    雖然活得年歲很久,但其實唐恣還沒有離開過無憂山呢,人間的一切都很新鮮,唐恣自然也很好奇。


    唐恣拉著楚遂就要往外衝,楚遂哭笑不得攔住他,“我先去換件衣服。”


    “你穿這個很好看啊!”唐恣有些迫不及待,不過說的也確實是他心中所想。


    少年直白的話讓楚遂心頭一顫,又有些無奈,歎了口氣說,“那也不能穿這個出門。”


    “哦。”唐恣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乖乖點頭,又有些不解,於是問道,“為什麽啊?”


    “這衣服傳出去人家就都知道我是皇室子弟了。”楚遂一邊走迴自己的聞風苑一邊向唐恣解釋。


    唐恣跟在楚遂身邊,明白了,“這樣就沒辦法玩了是嗎?”


    楚遂點頭。


    很快楚遂換好一身常服,唐恣興奮的走過來,“這下可以走了嗎?”


    看他兩眼放光的樣子,楚遂失笑,點點他的額頭,“當然。”


    出門前楚遂卻有點猶豫,唐恣不知道楚遂在想什麽,“怎麽了?”


    楚遂搖頭,“走吧。”


    其實他是想讓侍從不用跟著,但是想了一下還是算了。


    他雖然對自己和唐恣的實力都很自信,但萬一出了些什麽情況,唐恣不一定認識路迴來,還是得要有熟悉京城的人跟著。


    於是楚遂隨口選了兩個沉默寡言的侍從。


    晚霞鋪滿天空,天色要暗下來了,按理說街上人會減少,但是這裏可是京城。


    街上雖然不說人擠人,但也是隨處可見忙碌的人群。


    “今日我們在外麵用晚膳,可好?”楚遂看向唐恣的發頂,詢問道。


    “好啊。”唐恣左看右看,街上的很多東西他都沒有見到過,此刻自然是新奇的很。


    路邊不斷傳來叫賣聲,看著他們手中稀奇古怪的東西,唐恣覺得自己眼睛都要不夠用了。


    拿著糖葫蘆的孩子路過,唐恣的眼睛好奇的看向他手中紅彤彤的糖葫蘆,“那是什麽?”


    “來串糖葫蘆。”楚遂直接從不遠處的攤主手上買下一串,遞給唐恣,“喏,這是糖葫蘆。”


    晃著手中的糖葫蘆,唐恣很高興的樣子。楚遂含笑看著他。


    誰知道唐恣沒有吃,而是把糖葫蘆王楚遂嘴邊一遞,“看上去很好吃,你也吃。”


    跟在身後的兩個侍從雙眼瞪大:冷麵王爺和糖葫蘆,這是個什麽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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