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間,一道柔和的光亮陡然爆發,穿透了酸霧的陰暗,籠罩了十數米方圓。古德裏安雙手持劍豎於胸前,曆經一夜後,他再度把烈陽劍中自然吸取的光元素消耗殆盡。


    已經距離他不足一米的六具骷髏與僵屍,在烈陽劍爆發出光亮的瞬間,動作一下子僵硬了起來。它們發出了一聲聲淒厲而憤怒的嘶吼,通過某種詭異的方式抵達了他的腦海之中。


    魔力、元素類傷害,果然被壓製與削弱了許多…不過,也足夠了---骨頭架子與僵屍們如同陷入了粘稠的泥潭之中,動作遲緩而僵硬,手裏的武器明明已經懸在古德裏安頭頂或者身外,卻遲遲沒有落下、轟擊。


    顧不得理會骨頭架子與僵屍們在自己腦袋裏的嘶吼,古德裏安趁著手中長劍爆發的亮光維持了近兩秒的時間,直接啟動了劍刃風暴。


    剛好,在烈陽劍上的亮光熄滅的瞬間,旋轉的颶風與飛濺的劍刃從骨頭架子與僵屍堆中犁過。


    一時間,漫天碎骨與血肉橫飛。


    給予亡靈們重創,並犁出包圍圈的少年沒敢戀戰,引導著劍刃風暴向著坡下疾馳。


    被劍刃風暴削了一地的碎骨與血肉之中,六個帶著魂火的骷髏頭正相互推擠著爭搶完好骨骼。而那兩個沒了肉身甚至各自少了半邊腦袋的僵屍,則是相互融到了一起,而後搜刮起地麵的碎屍與各種骨骼。


    不多時,一具頂著六個腦袋的骨頭架子與一具詭異的縫合怪向著古德裏安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這些六階的亡靈,已然不是昨夜那些不入流的角色一碾即滅。若非是烈陽劍帶有克製亡靈的技能,當下他是不是還安然無恙尚且難說。


    狂奔中的少年不知道,在他進入酸霧牆的第一時間,就有一雙冷冽的眼睛已經注視上了他。這雙眼睛一直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卻是沒有任何動作或者命令。


    耗費了一半內息的少年一路狂奔衝出了酸霧牆後才止步喘息。一邊把長劍迴鞘掛於腰間,一邊迴頭望了眼酸霧牆裏的影影綽綽,他的腳後跟不爭氣地顫了幾顫。


    如果是正常環境裏遇見這些最低六階起步的亡靈,古德裏安就算不憑借烈陽劍攜帶的技能,也可以憑借自身的技藝來去自如…甚至還可能將它們擊潰、消滅殆盡也說不定。


    但這酸霧牆的存在,不僅腐蝕性強悍,重力力場異常,還限製、削弱魔力、元素類威能。古德裏安可不敢在這樣的環境裏托大。


    雖然確認了酸霧牆中的亡靈不會追出酸霧牆外,少年還是小心翼翼地以警備姿態往 天璣號星艦走去。


    也在他迴到天璣號下正要踏上星艦弦梯時,一聲悠揚的龍吟聲響徹天際。


    緊接著遮天蔽日的黑影迅速放大,而後落在他不遠處。


    黑龍身上血脈之力形成的罡氣罩依然存在,黑龍胸口鑲嵌的胸甲也依然光鮮如故。


    “盧卡,有什麽發現嗎?”古德裏安摘下頭盔,心疼地撫摸著上邊的坑坑窪窪……要一直保持罡氣罩的存在,實在太耗費內息了…


    黑龍沒有迴應少年的問話,隻低著頭以不明意味的眼神注視著少年的動作,同時不忘掃過少年沒有收迴儲物道具中反而反常地掛於腰間的長劍。


    黑龍的舉動讓古德裏安覺得有些不解,不禁向他投去疑惑地目光。


    “噢,沒。一切都很平靜,胸甲很好用。”黑龍連忙敷衍了句,一雙豎瞳中的神態表明它沒有繼續說話的欲望。


    看到黑龍兀自埋頭查看胸甲與思索著什麽的樣子,古德裏安提著頭盔上了舷梯。


    此時天璣號上,大魔導正坐在主控室裏凝眉盯著大屏幕。


    大屏幕上分割成四個靜止畫麵:展翅撲入酸霧牆的黑龍,戴著鎧甲衝進酸霧牆的古德裏安;從酸霧牆中返迴的黑龍,卸下頭盔的古德裏安。


    “是時間線發生了偏轉麽?”大魔導喃喃自語道:“布拉德難道還有神靈存在?”


    主控室中各個崗位上的法師們,沒有人能接過大魔導的話。一片沉默。


    “女士,是盧卡和我的容貌打動了你麽?以至於您把我們的畫像定格在了這裏?”古德裏安進到天璣號主控室時看了眼大屏幕後詫異地對著大魔導說道。


    “嗯?”大魔導的眉頭動了動,雙眼奇怪地盯著古德裏安上下打量。


    主控室裏,所有的法師們也都用神奇的目光投向少年,瞬間讓他感到很是莫名其妙。


    大魔導打了個響指,大屏幕上定格的畫麵換了個模樣:翱翔的黑龍正與兩頭骨龍以爪牙撕扯著,它們下方就是浩瀚的酸霧海;古德裏安戴著天璣型鎧甲,正與一具有著六個腦袋的骨頭架子鬥個旗鼓相當,戰場明顯還處於酸霧牆內。


    看到一分為二的大屏幕裏,一邊是自己,一邊是盧卡,古德裏安一時間也想不明白是怎麽迴事…盧卡不是好好地蹲在外邊麽?這是它之前進入酸霧牆後發生的畫麵?


    我這又是什麽時候與這麽六個頭的亡靈戰鬥過?


    才這麽一想著,古德裏安忽然發現自己眼裏的世界與畫麵在崩塌,就連他自己也從腳到頭化作塵沙。


    嗯?


    發生了什麽?


    世界與自己崩塌之後,古德裏安的意識有那麽一瞬間陷入了空白、停頓之中。


    等到他再度意識到自我存在,同時記起之前的記憶時,他發現自己正在酸霧之中,並未如同之前記憶裏那般已經迴到天璣號上!


    而且,他麵前正是他之前記憶裏於天璣號上看到的畫麵:六個頭的骨頭架子。


    詭異,疑惑,驚詫。


    古德裏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籲了口氣,還戴著頭盔,那就好。他真害怕他如同記憶裏那般已經摘了頭盔!


    六個頭的骨頭架子,有著八根手臂,四條腿,兩條尾巴?具體樣子很難準確形容,隻能用類似章魚怪來說吧。


    六根手臂上各自握著一柄泛紅的殘破兵器,空著的兩根手臂則各提著兩個被切了半片的腦袋。神奇的是,那兩個半片腦袋上盡管腦漿與汙血橫流,但僅存的眼珠子依然在轉動。甚至那半張嘴巴似乎還在憤怒地咒罵著什麽,一陣陣無法聽清內容的低吼斷斷續續。


    古德裏安看了看手裏的烈陽劍,終於接受了自己還在酸霧牆裏,正在與亡靈戰鬥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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