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奧米尼斯猝不及防被那個馬上就要死了的人推到地上後,安格斯兩手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你想死?”


    男人兩隻腳懸空,不知所措的晃了晃,差點沒被嚇得撅過去。


    但他腦子很快的想了想,現在是他跌的法治社會啊。


    “對啊!我想死,怎麽了有本事你殺了我啊!”他梗著脖子囂張至極,“馬上阿茲卡班就多一個囚犯,你這種小白臉大概不到三天就能被攝魂怪嚇死吧?”


    安格斯冷笑,這還真是毫無任何殺傷力的威脅。他手一鬆把男人扔迴地上,右手探向後腰,卻被另一隻手抓住。


    身後,塞巴斯蒂安對他輕輕搖頭,“有問題,先別殺。”


    另一邊站起身的奧米尼斯迅速抽出他的榛木魔杖,對準男人:“colloportus(速速禁錮)”那男人尖聲尖氣地咒罵了幾句,奧米尼斯抬手剛打算再給他送個無聲無息湊個綁架套餐,就被安格斯製止了。


    “留著他的嘴,”


    安格斯跨進門內,嗅到了屋內微弱的鐵鏽味,眉頭微皺。他看了眼地板,顏色有些奇怪,像是沾染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汙漬,還有一些發黴的跡象。


    奧米尼斯收起魔杖,被男人搶走的貓已經一個大跳跳進他的懷裏,乖巧地蹭蹭奧米尼斯的胸口。後者順勢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腦袋,踢了一腳地上還在罵罵咧咧的男人,收起他掉在地上的魔杖質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你誰啊你,我憑什麽告訴——”走進屋的安格斯突然倒著退迴他身邊,對他微微一笑,將手撫上向內打開的木門上。


    “哢嚓”一聲,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被扔到自己腳邊的一大塊木門碎片。


    奧米尼斯再次詢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尼祿,尼祿·雷穆斯……”男人哆哆嗦嗦地迴答。


    見得到答案,奧米尼斯再次掏出魔杖打算給他送個無聲無息,安格斯又搖搖頭,“留著他的嘴,等會折磨他的時候好讓我能聽到慘叫聲。”


    雷穆斯猛迴頭,驚恐地看著這群年齡似乎不太大的青年,“你們想幹什麽?你們不是魔法部的嗎?”他的聲音顫抖,“我、霍格莫德失蹤的孩子不是我偷的,我也從沒殺過人的啊。”


    安格斯不想跟他廢話,拉開窗簾好讓屋子更亮堂些。這裏打掃的不錯,雖然陳設破舊但很幹淨,每張桌子上甚至都插了花,還挺懂生活。


    房屋中央擺了一張巨大的半圓形木桌和兩把椅子,桌子上還有些吃剩的食物。


    兩把椅子?


    安格斯微微揚眉,“你不是獨居?”


    “我是,我是。”雷穆斯畢恭畢敬地迴答,“您覺得我這種人像是有妻子或者孩子的人嗎?”


    確實不像。


    “他確實是獨居,屋裏的所有擺設幾乎都是僅供一人使用的,”塞巴斯蒂安瞥到桌子上被咬了一口的蘋果,“但有人來做客了,雖然他現在已經走了很久,導致被咬了一口的蘋果都已經氧化到了這種程度——”他指向蘋果深黃色的咬口。


    雷穆斯無語大喊,“不是,那就不能是我自己吃的啊??”


    塞巴斯蒂安翻了個白眼,“就你那一口爛牙能咬出這麽整齊的牙印嗎?另外,”他緩緩蹲下身,直視男人的眼睛,“人的瞳孔很神奇,會在說謊和緊張時發生變化。雷穆斯,我問你,上霍格米村的事是你做的嗎?”


    雷穆斯沒有迴答。


    “雷穆斯,你殺了人,還不止一個。”


    雷穆斯沒有迴答。


    “屍體還在這裏,所以才會有血腥味,對嗎?”


    沒有迴應。


    “來這裏做客的人是你的老板,是嗎?”


    “……”


    塞巴斯蒂安緩緩起身,“我知道了。”


    安格斯震驚,“你什麽時候還懂心理學了?”


    塞巴斯蒂安扶臉裝深沉,用手擋住自己壓都壓不住的嘴角,沉聲道:“從小,我尊敬的父母就教育我,要讀完每一本書。


    一邊的奧米尼斯:……


    愛書到極致的薩魯夫婦確實是這麽教育孩子的,就是不知道克裏斯托弗先生和伊莉莎女士看到自家兒子這幅裝逼樣會不會想揍死他。


    裝完看瞳孔識答案的b後,塞巴斯蒂安又走向廚房,接了一大杯水,然後在奧米尼斯無語和安格斯震驚的目光中把水倒在了地上。


    水流順著地麵而下,沿著地板縫隙緩緩蔓延開。


    奧米尼斯和安格斯對視一眼,然後看著塞巴斯蒂安跟著水流一步步走向終點,終於,他看到透明的液體順著縫隙流下,突然斷在了一個地方。


    “有地下室。”他再次“深沉”地說。


    “誒誒誒不是我說,”雷穆斯像蛆一樣在地上扭動著往塞巴斯蒂安那邊爬,“那什麽,有沒有一種可能,那隻是個普通的地窖,平常就是放點葡萄酒什麽的……”


    奧米尼斯踢了他一腳,更想把他的嘴縫上了。


    打開和地板幾乎一致的活板門,塞巴斯蒂安往下探了探腦袋,用了一個終極熒光閃爍看清了下麵的情況——很正常。


    當然也差點讓剛走到他身邊的奧米尼斯再次迴到盲人身份。


    然後他就被奧米尼斯給踹了下去。


    “去年你們倆踹我就算了,現在怎麽還踹我!”落進地窖的塞巴斯蒂安捂著屁股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這還不是密室的那種管道滑梯,真的很疼啊!”


    奧米尼斯:“你就說快不快吧。”


    聽著塞巴斯蒂安喋喋不休地罵罵咧咧,安格斯迴頭看了眼雷穆斯,很好,嘴也沒停,還跟塞巴斯蒂安來了個二重奏。


    “奧米尼斯,”他看向正在跟塞巴斯蒂安鬥嘴的奧米尼斯,“你們兩個下去,我牽著他去樓上遛遛,用這個聯係。”


    奧米尼斯接過一塊破鏡子,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雙麵鏡,我好不容易搞到手的,湊合吧。”


    奧米尼斯沉默,但想了想這邊也沒外人,還是默默接受了,拿著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劃傷手的鏡子碎片緩慢爬樓梯——雖然還沒爬到底就被塞巴斯蒂安拽下去了。


    聽著下麵隱隱約約的二人互懟,安格斯無奈扶額。


    “來吧,我們也走。mobiliarbus(僵屍行)”他勾勾手指,用了個簡單的咒語讓雷穆斯懸離地麵“跟在”自己身後,踏上吱呀作響的樓梯。


    這個咒語能夠使物品或人移動,但不會像飄浮咒那樣浮在半空中,隻會浮起幾英寸。


    當然,房子層高不在安格斯的考慮內,所以雷穆斯被撞頭撞了好幾次。


    走上樓梯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的房間一共有五個。安格斯推開最近的一扇門,果不其然是衛生間。


    安格斯嫌棄的皺眉,但還是踏進門檻仔細往裏麵看了看。


    這裏甚至比起下麵還要幹淨很多,地板甚至有些濕潤,看起來像是剛打掃完。


    安格斯開玩笑似的說,“剛清理完血跡?”


    雷穆斯怔了一瞬,眼裏閃過一絲陰狠,然後又哆哆嗦嗦地低下頭假裝什麽什麽都沒聽到。


    地下室——


    這裏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混合著黴濕和陳舊的腐朽氣息,塞巴斯蒂安感覺不太舒服。


    “你站我後麵,”奧米尼斯向前走了幾步,倒是三個人裏最自在的那個,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腐朽,糜爛……嗯,跟迴家了似的。”


    他們向深處探索,血腥味越來越濃重。奧米尼斯停下步子,地麵有一道明顯的拖拽痕跡,已經幹涸的血液向前方延伸。


    “有東西。”奧米尼斯蹲下去看,是一張破碎的紙片,被血水浸泡得發紅,但現在已經幹透了。


    紙片上畫著有些奇怪的圖案和文字,奧米尼斯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也沒認出那是什麽語言,於是遞給塞巴斯蒂安。


    “你書看得最多,看看認不認識這些字。”


    “嗯……有點熟悉。”


    “能翻譯嗎?”


    塞巴斯蒂安搖搖頭,指向上麵的圖案,那像是一個被三條絲帶纏繞出的菱形,“我說它熟悉。”


    奧米尼斯瞪了他一眼,把紙片放進收納袋,聯係安格斯。


    此時安格斯正在衛生間裏研究一尊小小的塑像,看不清臉,但依稀可見是個女人。


    “意義不明的紙片?”安格斯看了眼身後似乎很乖巧的雷穆斯,“說說長什麽樣子。”


    “好像是三條絲帶互相纏繞交叉,然後整體圖形是菱形……”


    安格斯思考著,在心裏虛構出了一個大致的形狀。“嗯……”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知道這個圖案的意思?”


    “不,太抽象了,聽不懂。”安格斯把泥塑放迴去,“你先收著,迴頭我親眼看看。”


    奧米尼斯無奈,“那你嗯什麽嗯?不過就不能問問你帶上去遛著的那個男的嗎?”


    “沒帶吐真劑,他肯定不會說的。”


    雷穆斯飄在半空中扭動了幾下,“我說!我都說啊!”


    安格斯看他一眼,“你就算說了我也不會信。”


    ——


    地下室裏一片黑暗,隻有兩根魔杖杖尖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在狹窄的空間裏勉強照亮這片走廊。


    奧米尼斯緩步向前,塞巴斯蒂安在身後仔細觀察兩邊的牆壁——上麵有許多汙漬,噴濺狀的血跡,以及一些看起來讓人毛骨悚然的畫像。


    “在門口你是怎麽看出他有問題的?”奧米尼斯問。


    “他血腥味比安格斯身上的都重……”塞巴斯蒂安想了想,又改口說,“雖然安格斯很久沒殺過人了,現在確實沒什麽味道。但最主要的是他的手,食指第二關節左側和虎口都有繭子,而且他的手臂比例有些特別,下臂粗壯有力,這些都是常年拿刀的人會有的特征,跟他有些瘦弱的那張臉完全不符。”


    奧米尼斯有些不解,“握刀?可他不是巫師嗎?如果想要殺人,巫師有千百種方便的法子,還能把屍體處理得一幹二淨。他為什麽要用麻瓜的方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就是喜歡用刀一點點割開物品的快感,或者是喜歡殘缺的美感,你看房間裏就沒有什麽完整的東西。”


    被色彩分割成兩半的畫作,缺少花瓣的水仙,半圓形的桌子,以及故意使用半邊大一碼的窗簾。而且很多物品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劃痕,導致屋裏整體看起來破破爛爛的。


    塞巴斯蒂安沉聲說,“別看他表麵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他眼裏全是陰狠毒辣,我估計他現在還想著要怎麽找個合適的機會弄死我們。”


    奧米尼斯剛擔心了一秒,就想到了樓上跟雷穆斯在一起的人是安格斯,瞬間就放心多了。


    地下室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厚重的木門,大概是沒想到會有人能找到這裏,他用的甚至還是麻瓜的鎖。


    “alohomora”


    鐵鎖應聲而落,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將手放在門把上。


    “嘎吱……”


    伴隨一陣難聽的咯吱聲,奧米尼斯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一股腥臭撲麵而來。


    他皺了皺眉,抬腳跨進更黑暗的房間。


    屋頂有幾盞吊燈亮著,但都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可能掉下來砸在他們頭上。


    借著微弱的光線,奧米尼斯看到地上有許多血汙,牆壁上也有一些不規則的痕跡。


    他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些痕跡並不是簡單的劃痕,而像是人在絕望時用染滿血的十指在牆上抓撓留下的痕跡。奧米尼斯疑惑的“嘶”了一聲,移開視線。


    隨著他們一步步深入,空氣變得愈發粘稠濕膩,那股惡臭更是讓兩人幾乎要嘔吐出來。


    幾隻老鼠吱吱叫著從他們腳邊跑過,奧米尼斯停下步伐,他聽到了相比起來較為熟悉的叫聲。低頭一看,腳邊剛好有一個有些氧化的鐵籠,裏麵十幾隻大小不一的老鼠擁擠在一起,不斷用爪子抓撓著鐵籠,試圖衝破鐵籠逃離出去。


    “我們要找的人在這裏。”奧米尼斯提起了那籠臭烘烘的老鼠,仔細瞧了瞧。


    在一堆各種顏色亂七八糟的小老鼠裏找到阿尼馬格斯形態的彼得確實不容易,更別提他們之前還狠狠威脅了佩蒂格魯一頓。哪怕他現在想逃,看到籠子外麵的奧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也動都不敢動了。


    塞巴斯蒂安貼心的從他手裏接過老鼠籠,盯著奧米尼斯的耳朵看了好久,“你的聽力是不是有點逆天了?”他問。


    奧米尼斯默默表示自己可是能從他們的腳步聲聽出來誰是誰的。


    “他的死活我們到時候找安格斯決定吧,到時候先想個辦法把他找出來。”塞巴斯蒂安盯著籠子裏的那群老鼠,可惜並沒有看到有哪一隻出現特殊的舉動。


    ——


    樓上,探索完衛生間的安格斯已經準備去查看其他房間。


    雷穆斯懸浮在走廊裏,奧米尼斯的禁錮咒讓他感到不太舒服,但並不能改變他此時平和的心態。


    這三個人不像是魔法部的成員,那殺了到也無所謂……處理屍體他最在行了,隻是沒想到他們動手能那麽快,不然這三個自大的家夥早就躺著進他的地下室了。


    雷穆斯陰鷙地盯著安格斯查探臥室的背影,心中冷笑。


    正經人誰會把吃飯的家夥放臥室?


    剩下的四個房間裏有兩個是臥室,分別是主臥和次臥。兩個臥室內都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平平無奇。


    而他用來放工具的房間不僅上了五把鎖,還都被施加了反阿拉霍洞開咒。


    “反阿拉霍洞開咒?”安格斯盯著盡頭那把鎖輕笑一聲,然後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包裏抽出了一把——大砍斧??


    雷穆斯震驚的睜大眼睛。


    誰會隨身攜帶斧頭啊??而且這種發著紅光的斧子怎麽看都不對勁啊!!


    “誒,妖精金屬,分量就是不錯。”安格斯掂了掂手裏的斧子,他包裏還有不少其他冷兵器,都是100年跟妖精打架的時候用除你武器除出來的,真沒想到現在還能用上。


    他就知道囤起來總沒問題。


    為了防止這扇門還有什麽別的咒語,安格斯還謹慎的給斧子加了一層破壞的古代魔法。


    然後雷穆斯眼睜睜看著安格斯用那把發著紅光的大砍斧劈開了他用了五把鎖和五個反開鎖咒的門,然後抬腳跨了進去。


    雷穆斯有種不祥的預感,看著越來越近的破門,他默默接受,閉上了眼。


    “哐”


    頭又被狠狠撞了一下,還被斧頭劈砍出參差不齊的木刺給劃得滿頭血。雷穆斯透過眼前的一片血紅狠狠瞪著安格斯的背影。


    “什麽?”安格斯此時收到了奧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的消息,“人找到了是嗎?在老鼠堆裏分辨不出來?那就先拿著吧,再往裏探探。”他打量著屋內堪稱兵器庫的“裝潢”,嘖嘖感歎,“你們要是也看到有用的東西就都收起來。”


    另一邊陷入長久的沉默。


    奧米尼斯歎出一口頗具深意的長氣,最後還是塞巴斯蒂安開了口,“或許,你喜歡吃肉嗎?”


    安格斯:?


    日光斜照,透過蕾絲窗簾斑駁地灑在血跡斑斑的地板上,像是被鮮血浸透的畫卷。


    但一點兒也不純粹美觀,安格斯嫌惡地“嘖”了一聲。


    身後的雷穆斯默念速速禁錮的反咒,死死盯著安格斯正在屋內探查的背影,目光緩緩停留在他後腰偏右側的魔杖袋上。


    不行,太危險了。要從一個巫師身上在本人摸到魔杖之前提前搶到是幾乎不可能的。


    雷穆斯輕輕落在地麵,一步步向完全沒察覺到背後危機的青年靠近。


    親自讓自己陷入落單狀態就算了,竟然還把背後留給敵人,雷穆斯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蠢,還是太過於自大。


    兩米,一米……他的步伐越來越快,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果斷伸出粗壯的下臂,如鐵鉗一般逼向青年的脖頸。


    就在即將成功的刹那,金發青年卻突然蹲下身子,靈活地避開了他的攻擊。雷穆斯撲了個空,還差點倒在莫名其妙被人立在桌子上的刀具上。


    “可算是不裝了啊,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想被束縛著呢。”安格斯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容,與此同時,他迅速揮出一拳,狠狠地砸向對方的喉嚨。


    “嗬......嗬咳......”雷穆斯捂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後退幾步。他的胸腔劇烈起伏,唿吸急促而微弱,但仍然緊緊盯著眼前的敵人。


    安格斯看了眼雙麵鏡中的景象,然後將目光投向了正在努力恢複正常唿吸頻率的雷穆斯。轉身慢條斯理地在房間滿牆的各種道具中挑選心儀的小道具。


    \"聽說你很享受劃開物品時的快感?\"他拿起一把銀製的小刀,掂量著它的重量,食指輕輕劃過刀刃,感受著它的鋒利度。


    \"或許你很好奇為什麽我不用魔杖,畢竟我不像你,現在像個沒有魔法的麻瓜。\"他輕聲說道,又敏捷地側身,輕鬆躲過雷穆斯再次襲來的拳頭,抓住男人的手臂。


    \"啪嗒\"雷穆斯手臂脫臼,整條胳膊耷拉著,額頭的傷口淌著鮮血,看起來猙獰可怖。


    他痛苦地倒吸一口冷氣。


    “或許我和你是同類人。”安格斯淡漠地說,一刀劃開雷穆斯的手腕。


    “一分鍾,”精致的皮鞋踩在雷穆斯的胸口上,他微微俯身,對他伸出食指,“我的朋友,你隻有一分鍾的時間坦白。”


    “哈……哈哈哈……”雷穆斯艱難地嗬嗬幾聲,嘲諷地勾起唇角,“反正都要死了,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安格斯惋惜的搖搖頭,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捏著他的兩額給他灌了下去。


    雷穆斯傻眼,“你給我喝了什麽?”


    安格斯一臉無辜的眨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吐真劑啊。”


    “??你不是說你沒帶嗎??”


    “那當然是逗你玩的。 ”


    ——


    地下室,奧米尼斯看到一個小孩蜷縮成一團,躺在角落,似乎在盯著他們看。


    “喂,你是什麽人?”塞巴斯蒂安大膽地往前走了幾步把魔杖懟過去,結果被男孩空蕩蕩的眼眶嚇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他他他他……”“閉嘴吧你。”奧米尼斯大步上前觀察起那個小男孩,“我估計這是個假……”他伸手戳了一下,結果手陷進去了。


    奧米尼斯抽出手指,看著沾在上麵腐臭的膿水,沉默的閉上眼睛,然後往男孩的衣服上擦了擦。


    “死得透透的。”他平靜的崩潰著,“我也差不多了。。”


    手不能要了。


    塞巴斯蒂安扶著牆壁嘔了一聲,結果“哢噠”一聲,整座地下室瞬間亮堂起來。奧米尼斯眯著眼等待適應強烈的燈光,同時不忘記罵一頓塞巴斯蒂安,“知道有燈你怎麽不早點開燈??”


    塞巴斯蒂安驚了,“這算什麽事啊,我要早知道有燈我早就開了,再說哪個正經巫師在家裏裝電燈啊!”


    “你以為現在還是19世紀嗎!”


    “現在也沒差多少好麽!”


    懷裏的貓咪不安地低吼著,就連籠子裏的老鼠們都更激烈地撓動鐵籠,發出令人牙顫的噪音。


    雙眼逐漸適應突然的強光,但等他們看清眼前的一切後,一股寒氣從四肢百骸迅速湧遍全身。


    奧米尼斯默默地舉起雙麵鏡,秉著早匯報早離開的想法,語氣低沉地說道:“我們找到佩蒂格魯了。”


    另一邊的安格斯似乎在說著什麽,但此刻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壓根沒認真聽他的話。


    直到安格斯來了一句:“你們要是也看到有用的東西就都收起來。”


    塞巴斯蒂安嘴角抽了抽,他強忍著惡心,看著滿地下室的動物屍體和人體器官,以及破碎的肢體殘骸,努力保持冷靜問道:“或許……你喜歡吃肉嗎?”


    ……


    “那些屍體都不是我殺的!!”


    雷穆斯看著雙麵鏡裏的血腥景象,強撐著大喊出聲。


    明明之前那麽多年都沒被發現過,他現在恨死那個西裏斯·布萊克跟彼得·佩蒂格魯了,好端端的越什麽獄啊。他們倒是自由了,他尼祿就莫名其妙地遇到三個神經病 這三個人肯定是魔法部的!而且還是純血家族那群近親結婚出來的瘋子!


    特別是這個淺金色頭發的!


    某個淺金色頭發的瘋子正用刀刃輕輕劃過他的手臂,留下一小串血珠,“是誰命令你這麽做的?”他的尾音甚至帶著一絲愉悅。


    雷穆斯死死咬著嘴唇,試圖抵抗吐真劑的效果,但很顯然抵抗失敗。


    他無力地垂下腦袋,聲音沙啞道:“伯…伯特萊姆·特拉弗斯。他在繼續自己曾曾祖母…的研究,所以一直拿人和動物做實驗……”雷穆斯苦笑,“祖宗,能放過我了嗎?我真的隻是個給他那種假惺惺的家夥擦屁股的倒黴蛋啊。”


    安格斯笑著拍拍他的臉頰,“住嘴,我不許你這麽作踐自己。”


    雷穆斯:?


    “特拉弗斯,自大,狂妄,他們家族的人古往今來皆是如此。”安格斯上下打量著雷穆斯,不掩嫌棄,“反正我就絕對不會去你這種人家裏做客,甚至吃你家的食物。除非我們除了‘工作’以外還有別的關係。”


    雷穆斯崩潰,“那你想怎麽辦?!”


    安格斯一拍雙手,這可總算是問對問題了。


    他緩緩抽出魔杖,“原本呢,我打算用冰凍咒把你凍起來,然後用四分五裂讓你變成一堆漂亮的、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冰塊。可是我又想了想……”安格斯將魔杖輕輕放到桌麵上,再次拿起那把銀製的,沾上了雷穆斯鮮血的小刀,“事實上你說得對,屍體不是你殺的,畢竟它們已經是屍體了,不能再死一遍。但照你的說法這麽說的話,你現在也是一具屍體了,所以我殺一具屍體應該沒問題吧?”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倒在地上逐漸驚恐的雷穆斯,白衣的惡魔露出天使般的微笑,“聽話,記得張嘴。不要在最後幾十秒讓我有機會對你使用鑽心剜骨,好嗎?”


    男人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座房屋,讓人毛骨悚然。塞巴斯蒂安和奧米尼斯確認整座房屋都已經被魔法屏障籠罩後才放心的來到二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讓人感到不適。安格斯渾身沾滿鮮血,靜靜地站在那具已經血肉模糊的屍體前,手中還拿著一把刀,正在認真地擦拭著。他聽到漸漸逼近的腳步聲,立刻抬起頭,對他們露出一個熟悉而又溫和的笑容。


    “你們可算是來了,能幫我把魔杖放迴去嗎?我可不想弄髒她。”安格斯對他們展示自己滿是鮮血的手。


    這棟房子位於霍格莫德村靠下霍格米村的最角落,100年前時這邊就隻有這麽一棟房子,現在也是如此,基本上都沒什麽人會莫名其妙跑遠路來這裏,對雷穆斯而言倒是方便。


    當然,對安格斯而言也很方便。


    看了眼後花園的用魔法挖出來的大坑,安格斯對塞巴斯蒂安指了指下麵,“躺下去試試尺寸。”


    塞巴斯蒂安熟練地跳下去熟練地躺下,然後豎起大拇指,“尺寸剛好,埋雷穆斯那灘東西絕對沒問題!”


    奧米尼斯目瞪口呆,“為什麽你們兩個這麽熟練?還有為什麽不用魔法毀屍滅跡??”


    安格斯拍拍他的肩膀,“你再想想地下室那些被他殘忍殺害的人的屍體,你覺得他配被魔法快速的殺死然後被魔法瀟灑地毀屍滅跡嗎?而且我不想被這種人渣髒了我的魔杖,她要知道我用她殺這種令人作嘔的家夥,會跟我鬧脾氣的。”


    奧米尼斯沉默,重點顯然是最後一句話吧?


    “好了別愣著了,幫個忙,給他扔下去。如果可以我真想弄坨大糞跟他混在一塊再扔下去。”


    奧米尼斯再度沉默。


    ……


    處理完一切,三人再次迴到房屋內,奧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帶著振奮藥劑迴地下室打算看看有沒有還活著的人或動物。安格斯則是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他仔細摩挲奧米尼斯從地下室拿出來的紙片,上麵畫著古代魔法的標誌。


    “特拉弗斯嗎……”


    特拉弗斯,曾祖輩,古代魔法。這些地方結合在一起安格斯隻會想到一個人:艾莉莎·特拉弗斯。


    他對艾莉莎其實並沒有很深的印象,見麵次數屈指可數。也就小時候因為母親維莉克特的緣故見了幾麵這個比她還要大上一輩的女人,以及後期對抗盧克伍德的時候跟這個火灰蛇黨的核心成員兼中堅力量鬥智鬥勇。


    當然,安格斯可沒忘了另一件重要的事。在埃裏克那邊,艾莉莎·特拉弗斯正是向盧克伍德透露預言,導致埃裏克隻能一路逃亡的人。如果自己這邊不是埃裏克阻止了預言泄露,那他也會是同樣的下場。


    而現在她的後代又研究起了古代魔法相關的事情,哪怕不是針對安格斯本人的,也多少會對他產生影響,安格斯絕不會讓這麽一個潛在的危險繼續留在魔法界。


    更何況這也算是一次機會。


    思索了一番後,他掏出一麵精致的鏡子。


    但鏡子照不出人像,隻能看到一片漆黑。安格斯皺眉,輕輕敲了敲,過了一會,鏡子上的黑色就被人掀開——那原來是一塊布。


    “親愛的貓頭鷹先生,找我有什麽……你怎麽滿臉血?”


    安格斯沉默,剛坐下時他下意識想要抹掉臉上的血,結果忘了自己手上也是鮮血淋漓。


    “殺了個人,沒事。”他看向鏡麵,芙瑞妮希婭穿得比之前參加莫特萊克的萬聖節宴會時還正式,閃閃發光的銀色長裙,搭配脖頸前閃耀的鑽石項鏈,甚至精致華美的複古發髻上還戴著閃亮亮的鑽石飾品。安格斯覺得自己的眼睛要被亮瞎了,又默默移開視線,說:“你認識伯特萊姆·特拉弗斯嗎?”


    芙瑞妮希婭怔了一瞬,下意識偏了下腦袋,“呃……”她恢複如常,“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私人恩怨。”安格斯注意到她不自然的表情,笑道,“這就迴英國了?他難道在你附近?”


    “你這可不像是寒暄的語氣啊……而且我們純血家族之間總是有點關係的,你也知道。隻不過今天確實是……呃,有點巧。”


    “把鏡子給他。”


    “什麽?”


    “我說,把鏡子給他。”安格斯重複道。


    芙瑞妮希婭強壓下自己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而是掛起早就計算好的完美笑容來到伯特萊姆·特拉弗斯身邊。


    “美麗的塞爾溫小姐,我就知道您會迴心轉意的。”棕發棕眼的男人彬彬有禮地微微鞠躬,“請問這是您的迴禮嗎?”他看向芙瑞妮希婭手中鑲嵌了一圈珍珠的琺琅水晶手持鏡,毫不客氣地伸出手。


    芙瑞妮希婭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暗罵了好幾句,但表麵繼續掛著迷死人的笑容把鏡子遞了過去。


    伯特萊姆禮貌迴笑。


    塞爾溫家族的兩位小姐早已嫁人,如果他想跟富有的塞爾溫繼續保持親密關係就隻能從這位小小姐身上下手。芙瑞妮希婭身為塞爾溫最受寵愛的小女兒,如果能娶到她,那將足以支撐他在特拉弗斯屹立不倒。


    可惜這場宴會上的塞爾溫小姐似乎心不在焉,對他也是過於平淡。伯特萊姆原以為就憑自己這張優秀的臉多少能讓傳聞中驕傲任性的塞爾溫小姐芳心萌動,可惜……他並沒有得償所願。


    但珠寶、首飾、金錢……總有一樣能夠打動她,就算無法打動,隻要塞爾溫小姐禮貌性的送了迴禮,他就有繼續跟人培養感情……或者該說是算計她的機會。


    塞爾溫非常喜歡那麵鏡子,幾乎每時每刻都帶在身邊。他對此也是有所耳聞。所以當芙瑞妮希婭將鏡子雙手奉上的時候,伯特萊姆的得意忘形幾乎要溢出來。


    但他還沒等真正開心幾秒鍾,內心的激動就被鏡中男人溫和的嗓音給澆滅了。


    淺金色頭發的男人滿身鮮血,像是從血池中爬出的惡鬼,但那張宛如雕塑般美麗的臉上卻掛著溫柔的笑意。


    “你好,特拉弗斯先生,很高興認識你。”男人對他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在伯特萊姆眼裏看來卻如同惡鬼索命。


    曾祖母的遺物中記載了他的事跡,直到現在伯特萊姆還記得那張褪色的通緝令。


    “介紹一下,我是安格爾斯·貝利諾·格林。”


    精致的五官,清澈又無辜的雙眼,唇角溫和良善的笑容,漂亮的就像是貴族小姐們愛不釋手的陶瓷娃娃。


    盡管鏡中青年的金發長了許多,五官也更顯成熟,在15歲時的基礎上多了幾分成年男人的棱角和剛毅,又被鮮血點綴。


    但伯特萊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100年前的人物,原本隻活在曆史書裏,曾和自己祖宗麵對麵的人,現在卻活生生地在你麵前說話是什麽感覺?


    伯特萊姆隻覺得自己渾身僵硬,恐懼占據大腦。他注意到青年所在的地方,顯然是霍格莫德村的某個房屋內,他那個瘋子表親的家裏——他甚至剛從那裏離開沒多久。


    “特拉弗斯先生?”


    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帶著一絲愉悅的尾音唿喚著他,


    “抱歉啊,重新介紹一下。”溫和的嗓音這次卻失去了安撫人心的能力,“事實上,我是艾莉莎·特拉弗斯的死敵,也是虐殺尼祿·雷穆斯的兇手。”青年的食指輕輕敲擊著自己的臉頰,笑容依舊,“特拉弗斯先生,請問調查與我相關的事情很有意思嗎?不如和我本人見一麵——”


    “啪!”


    伯特萊姆用力摔出手裏的琺琅水晶手持鏡,人猛地從椅子上站起,雙手仍然在止不住地顫抖。


    “不、不、不可能……”


    “他怎麽可能還活著,不、不可能——”


    他望向地上的鏡子碎片,那張紅色的溫和笑臉此時冰冷地看著他。


    “我會找到你的。”


    鏡中人無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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