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光皎潔。莫特萊克家族的宅邸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連一絲燈光都沒有,和遠處的麻瓜房子似乎沒有任何區別。


    賓客們在黑暗中現身,各國魔法界中富有的巫師家族成員大多是乘坐飛車抵達,也有部分是直接使用幻影移形來到這裏。


    莫特萊克家族的前院有一座華美的大型噴泉,噴泉的底座鑲嵌著各種顏色的貝殼,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美麗優雅的人魚雕像坐在噴泉的頂端,輕輕搖晃著自己的尾巴,梳理著自己的長發。


    每當有賓客路過噴泉時,她就會伸出自己的手,當請柬被放在她手上時,美麗的人魚會將黑色的請柬揉撚成一顆珍珠,成為她頭發上的裝飾。


    在收下又一顆漂亮飽滿的“珍珠”後,人魚的長尾在噴泉的水麵上輕甩,濺起的水花形成一個水製拱門。


    安格斯穿過那扇看似平平無奇的水門,一種奇妙的感覺傳來,好像身體從內而外被溫和的水流輕輕拂過。他睜開眼,發現自己似乎是“躺”著的。然後前跨一步,從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中走出。


    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華麗的宅邸出現在他眼前,各種詭異恐怖的萬聖節裝飾,但是又每一個都鑲嵌著各種五顏六色的寶石,真是時時刻刻都在炫富。


    安格斯默默低頭不做評價,莫特萊克的審美還真是土氣到讓人頭暈。


    他臨走前從包裏拿了一個以前收集到的貓頭鷹麵具,遮住自己的上半張臉,混入交談著的,踏入宅邸的人群。


    他在古典樓梯附近看到了跟人交談的西萊絲特女士,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帶著蛛網紋路的修身長裙,臉被禮帽的網紗遮住大半,看不清她的表情。


    所謂的萬聖節化裝舞會,大多人是對照麻瓜視角的神秘生物打扮,不少巫師還在討論麻瓜創造的那些魔幻故事。


    安格斯挪到了一個離格林夫婦遠一點的位置,正式的宴會還沒開始,他暫時是見不到宅子的主人埃裏克·莫特萊克了,不如趁這個時候逛逛,熟悉一下殺……製造混亂後的逃跑路線。


    路過一麵牆時,他的餘光瞥到了一個有些亮眼的東西,安格斯腳步頓了頓,後退幾步又迴到那麵牆前。


    牆上掛著一個畫像,那是一個男人的畫像,穿的人模狗樣,還帶著帽子,但依然能看出來他是個光頭。


    安格斯平靜地喝了口酒,這個男人他熟悉得很——西爾瓦努斯·塞爾溫。


    這位光頭壯漢是塞爾溫家族的小兒子,同樣也是火灰蛇黨的中尉,還是盧克伍德的得力手下,為他提供了不少純血家族與魔法部的人脈。


    不過……安格斯上下打量那幅畫像,看起來年代久遠了,這很合理,不過畫上的西爾瓦努斯看起來還是個青年的樣子,跟他認識的那個中年大叔不太一樣。


    不過倒也沒什麽可在意的。


    事實上,在他15歲那年接下了柯林斯·奧利維爾女士的委托——暗殺霸占克雷格摩爾海岸的西爾瓦努斯,雖然安格斯當時是明殺,但西爾瓦努斯也是被他親手殺死的。


    塞爾溫的畫像會出現在莫特萊克這裏,或許意味著他曾娶了莫特萊克家族的女兒。果不其然,安格斯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了一家三口的畫像。


    好了,這下這場舞會是他仇人集結所了。在場的沒幾個人的祖宗不是被他當年殺過的。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把安格斯拉迴現實,“我是芙瑞妮希婭·塞爾溫,請問,你是一位格林,對嗎?”


    一身明黃色禮服的棕色頭發女孩向他伸出手,眼睛卻停留在他的胸前,那裏有個他用來固定自己單肩披風的胸針,帶著格林家徽的胸針。


    “是的,安格爾斯·格林,美麗的小姐。”安格斯輕輕提起她的指尖,做了個象征性的吻手禮,“您的這身衣服真是美極了,我來這裏之前可沒想到在夜晚也能看到這麽耀眼奪目的‘太陽’。”


    芙瑞妮希婭在胸前輕輕搖晃著手中的折扇,“無禮的家夥,話倒是說得很好聽。”但她顯然非常受用,唇角掛著滿意的笑容,“不過,你為什麽在這兩幅畫像前停了這麽久呢?”


    “隻是好奇為什麽它們為什麽會在這麽角落的地方,而且顯然被冷落了很久。不過——”他話鋒一轉,麵對芙瑞妮希婭,微微笑著,“雖然貓頭鷹是夜行生物,但你知道嗎?人類在所有生命體中最具趨光性,所以在溫暖的陽光照亮我這片陰影時,我的視線不就從畫像轉移到光的源頭了嗎?”


    “那貓頭鷹先生可要小心自己的羽毛別被燙到。”


    “如果能讓塞爾溫小姐高興,把我當做毛茸茸的飛蛾也未嚐不可。”


    芙瑞妮希婭輕輕笑著,“比起飛蛾,我還是更喜歡貓頭鷹一些。”她抬頭看向那些畫像,“好了,解答你的疑惑。他是西爾瓦努斯,我那位因為出生太晚不能繼承家族,因此懷恨在心,在外損害家族的良好聲譽的祖輩。他雖然沒有被逐出家族,但也是塞爾溫的恥辱,至於為什麽會在這裏……”她冷哼一聲,“當然是因為娶了一位好妻子。但是很顯然,時間會漸漸抹掉他的痕跡,就像這些畫像一樣。我想,到最後世上記得他的人也隻有那位暗殺了他的人吧。”


    安格斯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說起來,貓頭鷹先生,舞會快要開始了。”芙瑞妮希婭對他眨眨眼睛。


    安格斯迴想起埃爾默先生給的資料,莫特萊克那種人應該是經常會更換伴侶的。而眼前的這位塞爾溫小姐或許會知道一些莫特萊克的消息,於是開口道:“是啊,就是不知道埃裏克·莫特萊克先生這次的舞伴會是誰。”


    “你也好奇這個嗎?我正打算去找答案呢。”芙瑞妮希婭並沒有特別驚訝,“但我還以為格林不會管下屬的私生活~”她說著,手中的折扇半開,遮住正臉,隻露出一雙帶著笑意的棕色眼睛。


    “人們的好奇心向來難以壓製,向日葵小姐。”安格斯讀懂芙瑞妮希婭的“扇語”,跟隨她向大廳的另一個角落走去,“不過我想,您應該不會被他的花言巧語蒙騙。”


    芙瑞妮希婭輕輕笑著,他們穿過一扇拱門,“你說得對,埃裏克還不配與我共舞,”她撥開眼前的寶石珠簾,“但一位格林或許可以考慮。”


    “那還真是感謝您的信任,我為此感到榮——”安格斯的話在看到簾子後的人的瞬間就卡在嘴裏說不出來了,趕緊轉頭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之前在冥想盆被魔法掩蓋著的記憶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瞬間明晰,珠簾後正在跟一個女人深情擁吻的男人正是冥想盆中,跟莫瑞安見麵的埃裏克的臉。


    “我就知道你在這裏玩得忘我了。”芙瑞妮希婭向前一步站在安格斯身前,“宴會就要開始了,身為主人不去露個麵怎麽行?”


    安格斯越過她的頭頂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位埃裏克。雖然長得一樣,但是他們的神態和姿態卻完全不同。


    那麽,他所認識的埃裏克什麽要用這個人的臉,為什麽要用這個人的身份,他們有什麽關係?


    安格斯很感謝那位塞爾溫小姐帶他看到了這位埃裏克的真容,但現在似乎不是一個審問……盤問的好時機。


    “我想,我或許需要迴避一……”“妮希婭,瞧瞧,你為我帶來了一位貴客。”沙發上的埃裏克非常幹脆地放開懷裏的女人,笑著站起身走向他們,“格林先生,埃裏克·莫特萊克,很榮幸見到您。”


    安格斯垂眸看了眼他揉捏過沙發上女人身體的手,抽了下嘴角,打算輕輕碰一下,但卻被對方熱切的緊握著,“莫特萊克先生,你怎麽知道我是格林家族的人?”他果斷抽出手,並沒有掩飾自己的嫌棄,用帕子擦了擦手,說道。


    “原本是不知道的,”莫特萊克的腦袋往他那邊探了探,眼睛在看到他的胸針後就含笑看向了芙瑞妮希婭,“但現在知道了。妮希婭,好不容易放鬆了一次,你怎麽把’老板‘帶到我麵前了呢?”


    “你們莫特萊克的主人有好奇心,我為什麽不滿足呢?”芙瑞妮希婭笑著說。


    “原來是把我當做台階了。”說著,莫特萊克向門口對安格斯做了個“請”的手勢,“格林先生,原諒初次見麵就如此失禮,但我也就這麽點愛好了,我想隻要不影響工作,您就不會怪罪我吧?”


    “當然。”大度的安格斯向大廳的長桌方向走去,眼睛盯著上麵的甜品,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旁邊的莫特萊克,“在不損害格林利益的情況下,你想幹什麽都可以。”


    “噢那是當然,格林是鄙人最尊敬的‘老板’。畢竟能有今天的莫特萊克都是多虧了老板。”莫特萊克非常殷勤的從長桌上拿了塊蛋糕雙手遞給他,周圍的部分巫師看到這一幕紛紛移開了視線。


    安格斯接過他手裏的蛋糕,格林的身份在莫特萊克非常方便,家族獨有的首飾設計可以證明他的身份。隻要不和埃爾默先生和西萊絲特女士碰麵就不用擔心任何事,格林的成員分散的到處都是,沒人會懷疑他,更何況他本來也就是格林的一員,無論是修養還是禮儀習慣都跟格林成員所表現的一模一樣。


    安格斯正思考要怎麽從莫特萊克這裏套出埃裏克的消息時,卻看到了不遠處的西萊絲特女士,而站在她附近,眼睛始終盯著她的男人,正是埃裏克。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埃裏克的表情,總覺得他看著西萊絲特女士的眼神怪怪的。


    安格斯突然想到,如果說他們是同一個人,那麽埃裏克是什麽時候的他?另一個時空的什麽時候?安格斯又挖了一勺蛋糕上的奶油,試圖觀察出埃裏克的眼神。


    他漸漸挺直了背。


    是愛。


    安格斯心裏又多了個猜測,但這個猜測不好證實。


    “他確實長得不錯。”莫特萊克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他很自然的坐在安格斯的旁邊,摸著下巴也觀察著埃裏克,“特別是那雙眼睛,像藍寶石一樣。”他又扭頭看了眼身邊的“老板”,“跟你的眼睛一樣。”


    安格斯愣了下,疑惑的看向他。


    “沒人說過嗎?你的眼睛很美。”


    “謝謝誇獎,你的腦子有病。”


    芙瑞妮希婭笑了起來。


    “哦真是太榮幸了,”莫特萊克突然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在父親去世後我就沒再聽過這句話了,沒想到會是老板您說出口的,我想我是唯一被您這麽罵的人,對嗎?”


    安格斯一陣惡寒,莫特萊克此時又盯著他的眼睛,“真想看看您麵具下的臉,我想會比這雙眼睛更好看。”


    “可以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慢慢看,”安格斯冷聲說,“我不介意多一個收藏品。”


    “原來在您的眼裏我這肮髒的眼睛竟然能算是收藏——”“所以你認識他嗎?”安格斯懶得聽他在這裏發癲,朝埃裏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想,清楚純血家族的每一位成員是莫特萊克的基本能力。”


    “我多想為您展現自己的能力啊,但舞會要開始了,我作為主人至少得露個麵吧?”莫特萊克逃也似的離開了。


    芙瑞妮希婭笑道:“看得出來他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了。那麽,貓頭鷹先生,”她對安格斯眨眨眼睛,但接下來什麽都沒說。


    安格斯明白她的意思,但卻看向莫特萊克的背影,“那麽,向日葵小姐,我是說——”他站起身,朝芙瑞妮希婭微微鞠躬,伸出右手,“不知您是否願意做我的舞伴?”


    “那家夥會恨死我的……噢我是說,我當然願意。”芙瑞妮希婭將手輕輕搭在他的手心。


    安格斯挽著她前往舞池,“那麽合作愉快,塞爾溫小姐。”


    “能和一位格林達成合作關係,我很榮幸。”


    安格斯糾正她,“是利益關係。”


    “是啊,利益關係,”芙瑞妮希婭非常自然的往他懷裏靠了靠,“利益為我們造就了最牢固的聯係。貓頭鷹先生放心吧,我會把那家夥的一切都告訴你的,不過這場交易是獨屬於我們的秘密。”


    ————————


    這種大型宴會會讓安格斯想起小時候,父親埃索倫總是舉辦這種類似的社交活動。宴會,舞會,不過都是這些家族的名利場。


    這裏和當年差不多,有不少魔法部的成員,不僅限於英國。曾經的安格斯是相信魔法部的,因為是魔法部讓他得到了破格入學的機會。那年他剛入學,十五歲。了解盜獵者問題後提出可以通知魔法部時,總會獲得教授和同學們無奈的眼神。


    魔法部在那個年代就已經被蛀蟲填滿,他早該想到當今魔法界的狀況,畢竟魔法部向來懂得如何讓民眾更失望。


    “耀眼的太陽竟然都不能吸引你的眼睛了,我可是剛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呢。”芙瑞妮希婭似乎有些不滿他的走神,“共舞時走神,貓頭鷹先生,你這樣一點也不紳士。”


    安格斯垂眸看著她,眼裏依舊平靜,“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補償你?”


    芙瑞妮希婭笑了,“我想看你的臉。”


    “我不明白為什麽你們會對我的臉那麽好奇。”


    “人的好奇心向來難以壓製,貓頭鷹先生。”她將安格斯的話還了迴去,“你越是神秘,我越是想要探尋。你的談吐,你的禮儀和姿態,證明你出身不凡。但我看不透的是,你和別人不一樣,身上霧蒙蒙的,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芙瑞妮希婭輕輕靠在他的肩頭,“你好像來自另一個古老的時代,明明很年輕,身上卻沉澱著時間的痕跡,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探尋……”


    女人的聲音漸漸減小,安格斯此時正摟著她在舞池的邊緣,人煙稀少的地方。感受到肩膀上重了重,他有些疑惑的偏了下頭。


    表麵波瀾不驚,心裏波濤洶湧,安格斯深吸一口氣,差點沒跳起來。


    而他身後的莫特萊克,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這位貓頭鷹先生的眼睛,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隻是靜靜瞥了眼借著自己肩膀親吻的他們,好像沒有什麽事情能影響到他那虛偽微笑的弧度。


    “我以為貓頭鷹先生會指責我們不懂規矩,”與莫特萊克一番熱吻後,芙瑞妮希婭將雙手搭在安格斯的肩上,笑盈盈地看著他的眼睛,“我原本以為,您會是一位老古董呢。”


    “看我讓向日葵小姐失望了?”


    芙瑞妮希婭勾著他的脖子,“事實上,我對你更感興趣了。”她踮起腳湊向眼前人的嘴唇,在即將接觸到的瞬間,那人卻微微偏了下頭。


    芙瑞妮希婭的吻落空,眼中劃過一絲陰霾,隨即又恢複如常,將右手放入莫特萊克的手心。


    兩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寬大的裙擺像是盛開的花瓣,在舞池上旋轉。


    看了眼共舞的兩個人,安格斯翻了個白眼,在舞池中尋找著埃裏克。


    他依舊在看著西萊絲特女士,眼裏的愛意和思念毫不隱藏。


    安格斯緩步走到他身邊,輕咳一聲。


    “我看到你跟他們兩個糾纏不清。”埃裏克眼睛都沒動一下,說:“幹得不錯。這次你需要拿到的東西在莫特萊克的身上,他脖子上掛著一個沙漏形狀的項鏈,藏在襯衣裏,是他們家族的傳家寶——”


    安格斯疑惑的看向他,“傳家寶?你讓我去偷他們家族的傳家寶??”


    “是我給你那個素未謀麵的表弟的,那個將近一百年前的埃裏克。我曾經救過他一命,把那個東西交給了他保管,他就一直傳了下去。”埃裏克可不覺得拿走莫特萊克的傳家寶有什麽問題,那本來就是屬於他的,總不能讓人保管了一百年就變成別人的了。


    而安格斯真是想一個阿瓦達給他飛過去,“那個項鏈在他衣服裏我怎麽拿?當著所有賓客的麵把他衣服扒了嗎?”


    “這件事是你該思考的跟我沒關係。”埃裏克抿了口酒,“不過你要當心,據我所知這場宴會上有不少人是奔著那個傳家寶來的。莫特萊克對外炫耀自己的傳家寶蘊含著強大的時間魔法,可以讓人長生不老。而事實上,每一任的莫特萊克家主確實從沒老過。”


    安格斯起了興趣,“為什麽?”


    “因為我在上麵下了詛咒,一但戴上項鏈的人都會中咒。”埃裏克冷笑一聲,“他們的時間會在20歲時被暫停,性格會被漸漸扭曲變得瘋狂而偏執,最後達成非正常死亡。所以會為了恩人的一句話就把項鏈傳下一代又一代的那個善良的埃裏克會因為謀殺被處死。”


    安格斯肅然起敬,“你跟他們家族什麽仇什麽怨?”


    “父母的罪孽由他們的後代償還,”埃裏克的眼裏閃過一絲狠辣,“他們該為自己做的事而付出代價。”


    安格斯的眉頭緊緊皺起,這個埃裏克精神好像也不是特別正常的樣子。不過根據埃裏克提供的線索——現場大多人都是奔著項鏈來的。他現在心裏已經有了計劃,不僅能讓他趁著混亂離開,還能驗證埃裏克真實身份的計劃。


    他在舞池邊緣行走著,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靠在牆壁上沉思。


    那麽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想辦法拿到莫特萊克脖子上的項鏈,這次的冥想盆記憶,也是其他人眼裏能夠讓人長生不死的魔法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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