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別人。”棕色頭發的女青年很是驚喜,“你也是來這裏紮營露宿,探索鬼屋的嗎?”


    金發青年眼裏有了一絲茫然,他眨眨眼睛,有些無措的扭頭觀察著四周,“探索鬼屋?”他看了眼身後被風吹得吱呀作響的木門,迅速大跨一步從紅磚房子的門廊上下來,著急得差點被台階絆上一跤。


    “我不是。”他搖搖頭,“我是來找人的,但是迷路了,畢竟這裏的房子都一模一樣,所以想找居民問下路——”


    “公路這邊的房屋都是廢棄的,沒有居民,他們都住在鎮中心。”女生有些遲疑的說,“我……叫琳達,我們是來普魯克利外圍的樹林探險的,你是——”


    “安格爾斯。”青年有些靦腆的抿了下嘴唇,“我生活在愛爾蘭,現在是來找我媽媽的,我們好多年沒見過麵了,聽親人說她搬到了這裏。”他看著眼前的探險隊似乎有些局促緊張,“既然居民都在鎮中心,那我就去鎮中心問問吧。”


    他長腿一翻越過了房屋前院的矮柵欄,沿著公路向著遠方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沉默許久的琳達叫住了他,安格斯停下腳步,迴頭看向她。


    那些麻瓜似乎在交流些什麽,過了好一會兒,琳達才開口說,“這條公路是廢棄的,盡頭有點混亂,有各種詭異的告示牌和分叉口來迷惑人。啊我是說,你可能會找不到路,我們來之前做足了功課,可以給你指個路。”


    “那太謝謝了。”琳達看到名叫安格爾斯的青年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他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未消散的稚氣,看上去就像是個還在上學的普通學生。


    她身邊的朋友米麗娜眼前一亮,“好可愛,”她湊到琳達耳邊,聲音非常非常小,“看他那身衣服,寬大的完全不合身,還有脖子上的疤,再聽他說的那些話……不會是從小被寄養在親戚家被虐待,又被騙著來普魯克利的吧?”


    他們身邊的一個男生也輕聲附和了一句,“對啊,誰會到普魯克利這個鬼地方尋親,還是一個人過來的,但凡走錯了路都得被繞進林子裏然後困死在裏麵吧?”


    “可萬一他不是好人呢?”


    “一個高一點的學生而已,我們這麽多人還怕打不過他嗎?”


    “在這鬼地方能遇到的要麽是人要麽是鬼,你們就說自己更希望他是什麽吧。”


    “人。”幾人異口同聲的說。


    安格斯看他們一副商議完的樣子,但有幾個人看他的眼神裏卻寫著同情,這讓他有點懵,不過還是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


    幾人從“驚魂之角”往鎮中心走去。一路上,琳達就像個熱情的導遊向安格斯介紹普魯克利的“風土人情”——他們確實是對這裏很了解。還貼心的安慰他努力不會白費,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媽媽。


    “這麵磚牆曾殺死過一個人,”琳達指向一個厚厚的,倒在地上的磚牆。事實上,那不能算是一麵牆了,而是堆積在一起,幾乎成了一座小山丘的紅磚廢墟。


    “很久以前一位砌磚工因為一場意外在這裏喪命,他被自己親手砌的磚牆砸倒,被壓死活埋在這下麵。”琳達說著,打了個哆嗦,她身後的男生拱了下安格斯的肩膀,壓低著聲音說,“而且他死之前的慘叫聲一直迴蕩在這裏,等到夜晚,就能聽到他那淒厲痛苦的慘叫聲,真是讓人頭皮發麻啊不是嗎?”


    安格斯輕輕點頭,“我在想,他剛被壓在磚牆下的時候還沒有死,還清醒著,而那個時候的他在想什麽呢?”他歪了下頭,眼前似乎已經浮現出了當年的場景,“一般來說,砌牆這種工作不會讓一個人單獨去做吧?為什麽他被壓在牆下會沒人救他?哪怕一開始沒有看到,他也是可以唿救的啊。”


    琳達有些不明白,“所以?”


    “所以,”安格斯依舊死死盯著那堆成小山的磚塊,“很顯然,是有人想要他死。你看,他們甚至都心虛到不敢搬開磚塊,讓磚塊保持著這種姿勢留在這裏成為一個景觀。”


    他對琳達笑了笑,“你說,他們是怕搬開磚塊後,看到沒有死掉的砌磚工本人,滿臉是血的用撿起地上的磚塊為自己複仇。還是害怕看到砌磚工猙獰慘死的屍體?”


    幾個自認為膽大的青年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覺得頭皮發麻。


    真奇怪,當眼前的人形容那些畫麵的時候,他們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些可怕十倍的畫麵一樣,神奇的就像是魔法。


    在到鎮中心之前,他們又路過一片林子。安格斯停下腳步,看到林子入口處有個寫著“切勿入林”的牌子,想起了琳達最開始說的探險。


    “你們要在這裏野營嗎?”他問。


    “是的。”琳達說,“這個林子也大有來頭,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有一個教師在這裏上吊了,之後詭異事情就層出不窮,當時的居民把這裏的路稱為米勒道。”她指向另一塊告示牌說道。


    安格斯乖巧的點頭,雖然他並不知道所謂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但麵對自己不懂的事情時,保持沉默會更好。


    不過既然提起了大戰,他也不由得好奇起來,麻瓜界的戰爭爆發,巫師們的態度又會是什麽呢?


    而現在,他的目光停留在小路旁的大樹上,那裏有一個男人的幽靈漂浮在半空,用手在樹枝上比劃著什麽東西。或許他就是琳達所說的那位上吊的老師,竟然是一位巫師,這也是他在普魯克利見到的第一個幽靈。不過這位老師顯然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就算是問些什麽也答不上來吧。


    他們繼續向前走著,在路過了公路旁的第六幢房屋時,公路的寬度明顯變窄,又走了沒多久,它就已經被一些小路替代了。


    安格斯覺得跟著這些麻瓜真是最正確的選擇,因為現在他們麵對著數十個混亂的告示牌,上麵寫滿了一些不知所雲的話和詛咒,根本不能為麵前的四條分叉的小路提供準確的描述。


    兩邊都是密林,琳達掏出一個記事本,在告示牌旁邊轉悠像是在對照著什麽,然後指向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道路。


    “我們走這裏。”


    沿著小路繼續前行,兩邊的樹叢將陽光遮蓋,部分光亮能透過樹葉的縫隙滲透出來,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影子。


    琳達拿著記事本,每隔幾棵樹都會留下一個標記。


    很快,他們來到小路的盡頭——一片墓地。


    “還好現在是白天。”琳達鬆了口氣,“聽說這片墓地在夜晚時會有一個紅色衣服的女人在四處遊走,似乎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人們認為是鎮上一位死於難產的孕婦的鬼魂,她四下尋找的是她剛出生的嬰兒。”


    他們現在正站在墓園入口處,安格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裏麵,注意到了泥土的異常,攔住想要進去的琳達他們。


    “怎麽了?”琳達身邊的一個女生疑惑的問,“穿過這片墓地,我們就可以到鎮中心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安格斯右跨一步擋在琳達麵前,“你們都送我到這裏了,我一個人去就好。 ”就在琳達要拒絕的時候,安格斯從包裏隨便掏出來幾顆寶石塞進她的包裏,表示那是謝禮。然後收起藏在袖子裏的魔杖。


    “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非常緊急!”琳達叫了起來,她身邊的朋友們也紛紛露出緊張的神色,像是沒看到墓地前的安格斯,轉身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麻瓜驅逐咒真是個好東西。”安格斯感歎道,轉身踏入了墓地。


    地麵有些濕潤的泥土翻動起來,一隻手掌緩慢從陰暗裏伸了出來,撐在地上,隨後整個身體都緩慢爬出。


    破土而出的聲音從墓地四麵八方傳來,伴隨著\"哢擦哢擦\"的聲響,大概有二十幾隻陰屍都抬起了頭。


    安格斯嚴重懷疑住在這裏的居民都是些黑巫師,或者和桑妮婭的女兒一樣是將自己沉浸在過去的老人。畢竟像招魂術這種東西,他隻在自己的年代見到有人這麽頻繁的使用。


    二十幾隻陰屍在鎮中心的墓地裏藏著,這太不正常了。


    “confringo!incendio!”又一次躲過陰屍的攻擊後,安格斯已經用詛咒將這些都燃著火的陰屍串聯在一起,正打算用一個索命咒一次性把它們殺光時,餘光卻瞥見了墓地盡頭的一抹白色。


    擁有一頭白色卷發的幽靈戴著一頂點綴著一圈白花的黑色帽子,從一塊老舊墓碑上方飄過。


    安格斯一愣,“母親……?”


    一隻陰屍在他走神的時候舉起爪子朝他撲來,“啪”地一下抓住了他的左肩,鋒銳的指甲將血肉帶起,肩膀瞬間鮮血淋漓,上衣也被染紅了一大片。


    “avada kedavra!”


    聞到血腥味想要撲上來的陰屍們轉瞬間就倒在了地上,化為塵埃消散在空中。


    安格斯一直注意著那個幽靈飄走的方向,掏了掏包,卻沒找到振奮藥劑。


    “振奮藥劑飛來。”然而包裏卻沒動靜。


    安格斯長吸一口氣,他就知道收拾東西的時候該自己來,塞巴斯蒂安有時候真是最不靠譜的那個。


    不過現在唯一可以放心的是,敢在鎮中心的墓地煉陰屍,還沒下麻瓜驅逐咒,那就意味著這裏沒有麻瓜居住,不用擔心麻瓜們打開門或者窗戶會看到他這麽一個血人。


    安格斯自然也懶得包紮了,隨便用了個愈合如初就收好魔杖向那個幽靈離開的方向奔去。


    鎮中心像是在舉辦什麽活動,但沒有一個活人,許多的幽靈在半空中飄蕩著,安格斯還不小心穿過了幾個幽靈的身體,就像是突然跳進了冰水裏一樣,冷得讓他的思緒都清晰了很多。


    顯然在上百隻幽靈這裏找到她是不合理的,安格斯迴憶了一下,在那個像維莉克特的幽靈離開的地方發現了一條小路,是通往驚魂之角的一條路。


    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抽出魔杖迅速幻影移形到了那幢紅磚房子前,並用一個古代魔法將房屋整個籠罩,防止有任何東西從這裏離開,比如幽靈。


    大門依舊虛掩著,安格斯推開屋門,一樓並沒有什麽變化,他急匆匆向二樓趕去,在地上留下一片蜿蜒的血跡。


    黑裙女人靜悄悄地飄在二樓的一扇窗戶前,望著外麵的花園,看著那在石磚縫隙中掙紮求生的植物。


    安格斯踏上最後一級台階,看著那個幽靈的背影,心裏更加確信她就是自己的母親。


    “母——”


    黑裙女人聽到了木質地板的吱呀聲,迴頭看到安格斯的一瞬間,卻發出了淒厲的尖叫聲。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怎麽找到這裏的!!不要靠近我!!”她在房屋中衝撞著,大概是想要出去,卻被魔法擋住,一次次,被撞迴原地。


    “我隻是想問你一些問題——”


    “我什麽都不知道……離我遠點!”


    她這副樣子讓安格斯有些疑惑,但還是用魔法將她徹底控製在一個角落,防止她在房屋裏四處躲藏。


    看到幽靈的臉時,安格斯懸著的心終於死了,她就是維莉克特,他那個瘋瘋癲癲,從頭到尾都把他視為恥辱,想要殺死他的母親。


    “你……”他想要問些什麽時,維莉克特卻突然尖叫一聲,拚命地把自己往角落縮去,“別過來!我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我都做了!”


    安格斯一愣,“什麽?”


    “我真的沒把預言告訴她!艾莉莎·特拉弗斯什麽都不知道!安格斯的行蹤不是我透露的,我以為盧克伍德隻是去找匣子,我不知道安格斯也在倫敦的那輛夜騏飛車上——”


    安格斯想起了什麽,十五歲那年入學時遭遇的火龍襲擊。為什麽蘭洛克和盧克伍德能清楚知道當時古代魔法匣子的所在位置,又為什麽快速轉移目標選擇找到他,明明他們在秘庫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安格斯根本沒有暴露自己的古代魔法能力——“你到底知道什麽?”他蹲下身質問道,“安格斯他——”


    維莉克特又驚慌地開口,“安格斯的死跟我真的沒關係!跟我沒關係……求你了,放過我,放過我……讓我做什麽都行……”


    ————————


    天色漸晚,安格斯迴到了格林莊園。現在的格林夫婦早就去愛爾蘭了,所以莊園內除了家養小精靈和那個啞炮管家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在他上學期間,房間的大門都是鎖著的,所以也不用擔心會有其他生物進來。


    安格斯坐在壁爐邊的椅子上,望著搖曳的火光。他捂著充滿血絲的雙眼,長歎一口氣,緩緩低下頭。


    這次的事情是他沒能料到的,盡管他有去猜埃裏克口中的“老熟人”是誰,但也真的沒猜到會是他的母親。


    她的恐懼,意味著什麽?安格斯覺得自己曾經對埃裏克身份的猜測這下是徹底坐實了。


    可他們之間的區別是什麽?如果長相一樣,那是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讓維莉克特把他認成了埃裏克,而不是安格斯。


    他思索著,一雙拿振奮藥劑的手出現在他眼前。


    “愈合如初隻能治療中小型傷勢,治療像你的這種重傷是沒用的。”


    熟悉的嗓音。


    安格斯抬起頭,看到的是埃裏克那張讓人惱火的臉。


    肩膀上的疼痛其實早就麻木了,100年前他受過比這還重的傷,所以並不覺得自己對於這種小傷的處理方式有什麽不妥。


    埃裏克聲音很輕,“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受了什麽傷都忍……”“別裝作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


    安格斯奪過他手裏的振奮藥劑一飲而盡,而埃裏克掛著戲謔的笑,“我跟你不熟?那你不就怕我害你?”


    “我相信你不會。”安格斯咕噥著,他這下明白為什麽塞巴斯蒂安會那麽篤定埃裏克不會害自己了。


    埃裏克緩緩蹲下,以單膝跪地的姿勢在他身邊,手輕輕扶在安格斯坐著的沙發椅的扶手上,抬起頭看向他,“那麽,見到了斯坦因那個瘋女人,你有什麽感想?”


    安格斯頓了頓,“我恨她,但沒你那麽恨她。”肩膀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他活動了一下肩膀,忍住了一腳踹在埃裏克身上的衝動,“給我看你本來的臉。”


    “那可不行。”埃裏克雙手交疊放在他的膝蓋上,歪頭笑著,“迴答你的上一句話,你確實沒理由那麽恨她,她對你雖然不好,但至少在你小時候保護了你幾次,沒讓你被瑟坦達欺負的那麽慘。”


    安格斯冷眼看著他,“所以,你的經曆和我不同,對嗎?”


    “是啊,說起來我倒能算是幸運呢,”埃裏克沉沉笑著,將頭也枕在他的膝上,“我比你經曆的要少得多了,可沒你那麽兇險的過去——噢說起來,很快莫特萊克家族的舞會就該開始了,請柬可不是個好解決的東西。”


    安格斯微微揚眉,從口袋裏抽出一個黑色的信封,裏麵正是舞會的請柬,而上麵的受邀人是米迪爾。


    “你真該感謝這位在德國的哥哥,但是,你難道不想用自己的身份去嗎?”


    安格斯果斷搖頭,能簡單解決的事情為什麽要複雜化?


    “可你用米迪爾的身份,進去後遇到格林夫婦怎麽辦?”


    “請柬隻是讓我進去的憑證,等我進舞會之後,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埃裏克站起身,從懷裏拿出兩個請柬,“可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而且我打算和你一起去,畢竟我擔心,你會突然——”他伸出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在半空中猛地結合,“恢複原形~”


    一發死咒朝他飛了過去,埃裏克迅速幻影移形躲開。而安格斯像是預料到了他幻影移形的“目的地”,沒有絲毫的遲疑,快步走向自己身後,一把將眼前剛站穩的男人壓在那扇落地窗前,手中的白色魔杖抵在他的臉上。


    “你不會殺了我,這我清楚,但我告訴你,我和你不一樣。”他直視著埃裏克的眼睛,那雙和他一樣的藍眼睛,“我並不覺得殺了另一個自己有什麽不妥,所以,管好自己的嘴——”


    “看得出來你的怨氣很重了,不喜歡這裏的生活嗎?還是不喜歡你那副小孩模樣?”埃裏克依舊掛著笑容,甚至弧度都沒有任何變化, “你可以殺了現在的我,但我死了,像那種強大的時間魔法,誰又能教你?”


    “我始終相信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相信‘我’不會無緣無故把‘我’的魔法教給另一個人,哪怕是另一個自己。所以,”安格斯加重手上的力道,“告訴我你瞞著我的一切,你送我過來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拯救魔法界,對嗎?我可不相信‘我’有那麽偉大的好心思,我是說,至少你能從中獲得一些利益,足以讓你浪費時間搞什麽冥想盆試煉的利益。 ”


    埃裏克歪著腦袋,“你還真是了解你自己。但是,我敢保證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想讓你知道一切的真相了,可我不能說,這就是時間的法則,你隻能自己去發現。”


    “我可不覺得自己會遵守什麽法規法則,要知道研究時間魔法本身就是違法——”“你知道洛伊絲·明特倫普嗎?”埃裏克打斷他,神情嚴肅地說,“我想你是不知道的,因為她在1899年才被人們所熟知。她在 1402 年被困了五天,她的身體老化了五個世紀,迴到1899年後沒多久就死在了聖芒戈傷病醫院。”


    “所以呢?”安格斯放開了他,順便拿走他手裏的兩張請柬檢查著,“你想告訴我時間魔法的危險?”


    埃裏克靠在牆上靜靜地看著他,“明特倫普在1402年的五天裏,對她遇到的所有人的人生道路都造成了極大的幹擾,以至於他們的後代中至少有二十五個在1899年消失了。”


    他上下打量著安格斯,“事實上,我的時間穿梭也改變了過去,所以才會有你的誕生,我的存在不能被除你們以外的,屬於20世紀的其他人知道,而我目前所做的一切,也都是遵循了時——”“我因為你改變了過去而誕生??你口氣倒不小。”安格斯嗤笑一聲,他現在已經把那身血衣換了下來,現在正係著禮服的領巾,差不多已經收拾妥當。將桌子上的請柬收好,安格斯迴頭看去,卻發現埃裏克已經不在了。


    桌子上的請柬也少了一張,卻多了一張字條。


    「我知道你現在認為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並不打算去莫特萊克家族的舞會。但如果你想知道有關我的真相,隻能去找埃裏克·莫特萊克。或者你猜,這次的冥想盆記憶會在誰的手裏?」


    安格斯嘴裏咒罵著,放了個火把那張紙條燒了。


    說實在的,當他察覺到埃裏克和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一個人時,是有些不能接受的。比起感歎發現另一個自己的奇妙,更多的其實是,想殺了他。


    畢竟塞巴斯蒂安和奧米尼斯的身邊,有一個他就足夠了。


    而這個世上,有一個安格斯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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