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秀眉微微挑起,“所以你覺得是我強迫你弟弟參演我的電影,你就忍不住來教訓我?”


    “他一門心思隻想做音樂,根本不想演戲。以安太太你的地位,不管是圈內還是圈外,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為你效力,強扭的瓜終究不甜。”


    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是我自己答應接這部戲的,沒人強迫我。”


    單永年冷冷的聲音隨後響起,“你不了解情況就插手,何必呢?”


    單雪贇毫不猶豫地迴應道:“你怎麽可能是自願答應的?你說過你對這些事沒興趣。”


    她壓低聲音接著說,“家裏的債務你別操心,我會想辦法解決,你就專心讀書。”


    簡家兄妹的外貌都十分出眾,雖說姐姐的美貌比不上弟弟,但依舊年輕漂亮。


    一個學音樂,一個學導演,難道都是出身藝術家庭?


    單永年毫不留情地諷刺道,“你能有什麽辦法?你的辦法就是潑別人一桶冰水來泄憤?家裏欠了這麽多債,你想坐牢嗎?”


    單雪贇被戳中痛處,低下頭,緊緊咬著嘴唇。


    單永年說完後走到容辭麵前,少年那張英俊的臉龐總是帶著冷傲的神情,此刻低下頭時顯得有些不自在,“柳導,今晚的事我替我姐向您道歉……是她誤會了,因為之前……”


    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有些有特殊癖好的老男人對我不懷好意,所以她才這麽敏感。”


    容辭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背後的原因。


    看著單永年的樣子,如此美麗精致的少年,確實容易引發他人的不良企圖……


    她皺了皺眉頭,隻是問道:“你同意參演了?”


    單永年低頭輕聲迴答,“要是試鏡之後,柳導覺得我合適的話。”


    單雪贇急切地喊道,“永年……”


    “我已經決定了。”


    容辭的目光在他們兄妹兩人身上掃過,“行吧,那你明天早上來試鏡,看看在鏡頭前感覺怎麽樣。”


    單永年猶豫了片刻,開口道,“柳導……我姐姐不是故意冒犯的,能不能原諒她這一迴?”


    容辭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原不原諒其實沒那麽重要,關鍵是安庭深受傷這件事不是她能說了算的。


    她垂下眼簾,淡淡地說,“你們先好好養傷吧。”


    說著便朝門口走去,“羅秘書,我們走。”


    當容辭迴到醫生辦公室時,看到對麵走來的鄧如煙,自從姬天賜住院以來,她的臉色一直很冷淡。


    鄧如煙看了她一會兒,淡淡地說,“我聽護士說庭深受傷了,所以過來看看。”


    容辭想起那天在姬天賜病房走廊外,鄧如煙問安庭深——不如我們在一起吧。


    她握住門把手,推門走了進去,說道:“對,受了些傷。”


    安庭深聽到動靜,轉過頭看過來。


    他的手已經包紮完畢,外麵的大衣和毛衣都脫掉了,隻穿著一件黑色襯衫,白色的繃帶格外顯眼。


    羅秘書瞧著兩位女士,暗自為自家老板感到尷尬。


    容辭走上前去,神色平靜地詢問醫生:“情況怎麽樣?他傷得嚴重嗎?”


    “並無大礙,不過需要休息,傷口不能沾水,身上的傷口要按時塗抹藥膏,這樣能恢複得更快些。其他方麵沒什麽問題,安太太不必擔憂。”


    容辭正要開口,她的手突然被另一隻溫暖的手握住,緊接著,男人低沉又溫和的聲音傳來:“如煙,你怎麽來了?”


    鄧如煙看了看他臉上的笑容,又瞧了瞧兩隻握在一起的手——其中一隻正試圖抽迴——眉間閃過一抹自嘲,語氣淡淡地說:“聽說你受傷了,我正好在醫院,就順道過來看看。沒事就好。”


    安庭深一邊起身,一邊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問道:“天賜什麽時候出院?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有。”


    鄧如煙看著他,迴應道,“再過兩天他就能出院了,你來接他嗎?”


    “他出院的時候我會過來。”


    說完,他隨意地把外套搭在容辭的手臂上,輕聲說道:“幫我穿上,好嗎?”


    容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還是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幫他穿上外套,最後忍不住叮囑:“會冷的。”


    “沒關係。”


    鄧如煙看著他們,露出一絲苦笑,說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嗯。”


    她走到門前,手握上門把手時稍作停頓,最終還是拉開門離開了。


    容辭低頭將桌上的藥膏收拾好拿在手裏,說道:“要是沒事我們就走吧,你還沒吃晚飯呢。”


    “陪我吃飯嗎?”


    容辭抿著嘴唇,說:“我送你迴去,讓王媽給你做點好吃的。”


    “陪我吃飯。”


    她抬頭,皺著眉頭看向他:“安庭深。”


    他神色平靜地說:“摩托車的事就別再提了,算是我自找的。”


    一雙深邃的眼睛凝視著她,“但那桶冰水還換不來你陪我吃頓飯嗎?”


    她站在原地沒動,氣氛一時有些僵持。


    安庭深率先轉身,語氣淡然地吩咐道:“羅秘書,去把車開出來。”


    “好的,安總。”


    最後,他對她說:“不是不陪嗎?那就迴家吧。”


    容辭拿起那件他沒穿上的衣服,手指勾著袋子,應道:“好吧。”


    考慮到他一隻手有傷,容辭走在前麵拉開門,剛要出去,就看見單雪贇站在門口,單雪贇似乎沒想到他們會突然開門,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她往後退了幾步,打招唿道:“安先生,安太太。”


    容辭隨口解釋了一句:“我現在不是安太太。”


    她沒有留意到,但單雪贇清楚地看到那位英俊且表情淡漠的男人瞬間麵色陰沉,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安庭深應了一聲後,便不再言語,徑直轉身打算離開。


    單雪贇見狀心急如焚,快步上前,擋在了他的麵前,喊道:“安先生……”


    男人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她趕忙說道:“我是來向您道歉的……因為我讓您受傷了,實在對不起。”


    他聲音慵懶又冷淡,迴應道:“說完了嗎?”


    “安先生……”


    此時男人臉上已經明顯露出不悅和不耐煩,眼神冰冷,不帶絲毫溫度。


    單雪贇心裏雖然害怕,但還是挺直了脊背,咬著牙說道:“要怎樣您才肯放過這件事呢?”


    她頓了頓,接著說:“確實是我主動攻擊你們的,可浩民受的傷才是最重的,我們已經受到懲罰了。”


    “求求您,高抬貴手吧。”


    安庭深終於抬起頭,輕輕一笑,說道:“我還是頭一迴見到有人求人時還這麽高高在上的。”


    他的語氣依舊冷漠,“下次求人的時候,記得把眼中的不情願收起來。”


    說完,他便打算繼續往前走。


    單雪贇再次擋在他身前,倔強地瞪著他,說道:“隻要您肯點頭,讓我下跪都可以。”


    “等你能跪出鑽石來,再說這話。”


    單雪贇眼睛睜得更大了,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麽說。


    她咬著牙,拳頭緊握,臉色變得冷漠,看樣子真的打算跪下去。


    “要跪就到一邊去,別擋路……”


    最後一個字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的手臂被女人抓住了。


    他轉頭,低頭看著女人溫和平靜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問道:“怎麽了?”


    “算了吧,”她輕聲說道,“那人傷得很重,已經下不了床了,好嗎?”


    安庭深眼中笑意更濃,用沒受傷的手抬起,輕輕扶住她的臉,低頭靠近她,唿吸拂過她的肌膚,輕聲說:“怎麽辦,我不太高興,就想找個人撒撒氣。”


    “你要怎麽做才能開心點呢?”


    近在咫尺的薄唇緩緩貼了上去,最終落在她的唇角,“陪我吃飯就行。”


    “好。”


    單雪贇一直盯著他們,看著那張成熟穩重的臉龐,與她弟弟漂亮青澀的模樣截然不同。


    剛才的對話,讓她見識到了有錢人的冷漠,這個男人更是尖酸刻薄到了極點。


    然而當他單手扶著身旁的女人時,眼神卻格外溫柔寵溺。


    她隻說了一個“好”字,他那儒雅的眉眼間便緩緩綻放出笑容。


    安庭深稍稍加了些力氣,順勢摟住她的腰。


    他摟著懷裏的女人,從單雪贇身邊走過,仿佛她完全不存在一般。


    從她的角度看去,他的眼角眉梢與輪廓顯得愈發冷峻高貴,讓人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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