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一迴憶起那晚不愉快的事兒,眉頭瞬間就緊緊皺了起來。


    這幾天,安庭深刻意放低了姿態。


    日子久了,她也漸漸淡忘了那些不快,有些事確實沒必要一直耿耿於懷。


    安庭深瞧見她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薄唇抿成一道線,低聲說道:“讓開。”


    容辭卻沒有挪開。


    他嘴角微微上揚,半眯著眼,笑著說:“今天這麽關心我?”


    “我可不想以後你六七十歲,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我還得專門伺候你這個糟老頭子。”


    她仰起臉,神色平靜,語氣平和又冷靜,“你本來就比我大,年輕時胡作非為肯定消耗了不少身體本錢。要是經常晚上不吃飯還大量喝酒,身體更容易垮掉。你這麽不讓人省心,出個車禍我都得全程照料,等老了還不得把我累死。”


    安庭深耐著性子聽她講了這通看似沒什麽條理的話。


    不過他還是聽明白了她的核心意思:她確實是在關心自己,隻是擔心他老了會成為她的負擔,影響她老年的悠閑生活。


    這倒也的確符合她的行事風格。


    “你還真是目光長遠啊。”


    安公子怒極反笑,低頭捏住她的下巴,“你自己說說,我們結婚這段時間,除了我出車禍那陣子,到底是我照顧你多,還是你伺候我多?”


    她好像真的在認真思索這個問題。


    他手指微微用力,“說我酗酒?”


    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醉得像灘爛泥似的隻有你吧,還不忘跟你的前男友敘舊,摟摟抱抱的,嗯?”


    她第一次喝醉,就被他哄著去領了結婚證;第二次喝醉,直接就把他放進了臥室。


    她居然還有臉說他酗酒?


    容辭看著男人逐漸逼近的臉,唿吸變得急促起來,連忙移開了視線,“與其跟我說這些,不如先吃飯。”


    她平靜地說,“這都是我重新做的,謝謝你今天下午陪我去醫院,還幫我找迴了表。”


    “不吃你做的飯就不能表達感謝了?”


    “你真囉嗦。”


    容辭皺著眉看向他,語氣裏滿是抱怨,“請你吃頓飯怎麽這麽多話,讓你吃飯還委屈你了?比哄小孩還難。”


    安庭深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


    下一秒,他的手朝著她伸了過去,容辭嚇了一跳,本能地叫出了聲。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男人攔腰抱了起來。


    “你幹什……”


    “閉嘴,不想聽你說話。”


    男人低頭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


    安庭深抱著她走迴書桌旁,在椅子上坐下,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將她的頭按向自己的胸膛,然後伸手把已經有些涼的飯菜拿了過來。


    瞧這飯菜的賣相,勉強還算說得過去,自然是比不上王媽的手藝,更沒法和他自己做的相提並論。


    “你就不能好好吃飯……”


    他舀起一勺湯,目光朝她一瞟,“我講過讓你別說話。”


    “那你鬆手,讓我下去……唔”


    鮮美的湯汁順著她被迫張開的嘴被喂了進去。


    安庭深舔了舔嘴唇,露出幾分痞氣的笑,看起來滿意了些,嘴角一勾,“你接著說。”


    望著懷中的女人,他輕哼一聲,“就欠親。”


    容辭覺得跟這個愈發幼稚的男人爭辯毫無意義,所以即便被他的手臂圈在懷裏,也不再掙紮,隻盼著他吃完飯出門後,自己就能迴去看書睡覺。


    見她安靜下來,安庭深又舀了一勺湯遞到她唇邊,“喝點。”


    她搖了搖頭,“不喝,我吃過飯了。”


    “你是先吃完了才給我做飯?”


    容辭仰頭看向他,“難不成我得先伺候你吃完,自己再去吃?”


    她可不是傭人。


    她說得理直氣壯,像是沒心沒肺。


    雖說這樣吃飯不太方便,可男人似乎毫不在意,臉色比起剛迴來時好了許多。


    兩人默默吃飯,誰都沒再說話。


    “吃完了,”容辭待在他懷裏,瞧著他優雅地擦著嘴唇,“你可以出去了,我來收拾。”


    她瞧了一眼摔在地上的電腦,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說著就準備起身離開。


    男人的手一把掐住她的腰,她剛起身就被猛地拉了迴來。


    “還有什麽事?”


    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他用低沉的聲音問道,“還疼嗎?”


    容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她扭頭看向窗外,抿著嘴唇迴答,“還沒好。”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能瞧見她長長的睫毛。


    男人語氣不變地問,“是不是不想讓我碰你?”


    容辭看著窗外遊泳池裏的水在燈光下泛出藍色的波光,沒有迴應。


    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住她半邊臉,他低下頭去吻她。


    當屬於男人的氣息靠近籠罩過來時,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側過臉。


    安庭深的動作僅僅微微停頓了一下,還是強行把她的臉扳了迴來,接著低頭吻了下去。


    她的手撐在他胸膛上用力推拒,可他就像毫無察覺。


    吻得越來越深,他似乎愈發沉醉其中,不但怎麽推都推不開,還幹脆重新抱起她放在寬大的書桌旁。


    一隻手控製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毫無顧忌地盡情吻著她。


    最後,她整個人被他壓在了書桌上。


    “安庭深……”


    她手握成拳頭,用力砸在他肩膀上。


    粗重的唿吸落在她的皮膚上,她的手腕被他輕易扣住,男人吻完她的唇後,沿著下巴一路吻到她的鎖骨。


    原本已漸漸消散的迴憶,刹那間如潮水般全部湧來,那些屈辱與疼痛,仿若再次侵襲她的神經。


    沉醉在當下的男人,聽到了她細微的啜泣聲。


    他的動作瞬間停下,旋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沉默片刻,待她情緒稍緩,他才低聲問道:“你怕我,對嗎?”


    手指輕輕梳理著她略顯淩亂的長發,額頭輕抵著她的額頭,嗓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歎息,“連親吻都不行嗎?”


    “放開我,我要迴家。”


    這種親密的事難以把控,親著親著就容易失控。


    雖說她身體已不再疼痛,可那些痕跡還未完全褪去,況且她此刻也不想有這般親密舉動。


    容辭推開他,從書桌上下來,低頭整理著衣服,聲音略帶沙啞:“讓王媽上來收拾碗筷和桌子吧,我要走了。”


    安庭深望著她的背影,眉頭緊蹙。等他拿定主意,便邁開大長腿跟上了她的腳步。


    容辭伸手去拉門把手時,手臂被一把抓住,整個人被扭轉過來,直接靠在了門板上。


    英俊的臉龐仿佛籠罩著一層薄紗,“柳容辭,”他緊盯著她的臉,這三個字好似從喉嚨深處擠出來,語氣平靜卻打破了剛才所有的溫情,“你到底有什麽不滿?從我住院起就在這樣。”


    他眯起眼睛,眼眸中的神色忽明忽暗,似笑非笑地說:“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知道薛誌誠和蔡坪岐分手了,所以又開始惦記他了吧?整天對我冷淡又疏遠。”


    她表麵看似溫柔順從,可骨子裏卻透著一股疏離。


    那晚他失去了控製,這幾天也一直在忍耐她。


    容辭靜靜地看著他。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發怒的模樣,在床上禁錮著她,用最直白粗暴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追問關於薛誌誠的事。


    當時她意識模糊,完全記不得他說了些什麽。


    此刻,他的眉眼不知何時染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戾氣,完美的下巴緊繃著,黑眸緊緊盯著她,一眨不眨。


    刹那間,她竟覺得他現在的樣子有點可愛,讓人心裏愉悅。


    於是她微微彎起眉眼,輕輕一笑:“你為什麽總提薛誌誠?自從和他分手後,除了借錢的事,我可沒主動招惹過他。難不成他在經曆別的女人後,發現還是我最好,所以又開始惦記我了?這怎麽能怪我呢?”


    她微微抬起下巴,輕聲細語地說道:“而且,當初你說要和我結婚的時候我就講過,如果我遇到了真愛,可能會出軌。我是導演,還是個漂亮又有吸引力的導演,圈子裏想接近我的男明星多得數都數不清。要是安公子你對每個喜歡我的男人都生氣,我還怎麽過日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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