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攥著毛巾,根本不敢直視男人的臉。


    男人聲音低沉而沙啞,深邃的目光直直地凝視著她,臉上卻掛著一副雲淡風輕的笑容,問道:“我怎麽了?”


    容辭咬著嘴唇,沉默不語地與他對視。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安庭深,我在給你洗澡呢,請你別搗亂。”


    他看著她,臉上笑意未減,“可平時你好像並不在意這些。”


    容辭一氣之下,把毛巾扔到他的腹部,迅速從床邊站起身,“我累了,想歇一會兒。”


    說罷,她快步走進浴室,整理了一下袖子,洗了洗手,接著用冷水洗了把臉,才重新走出來。


    她佯裝看向窗外的天氣,小聲說道:“我出去溜達溜達,迴來再幫你擦洗下半身。”


    “安太太,”男人帶著幾分虛弱卻又性感的嗓音,無奈地開口,“你這麽折騰,遲早得出問題。”


    容辭在房間正中央停下腳步。


    雖說心裏想著不去理會他,但聽到他那痛苦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轉過身,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說:“這都是你自找的,出了問題也怪不著別人。”


    “嗯,對我來說倒沒什麽大影響,”他目光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聲音裏還帶著一絲笑意,“不過你的後半生恐怕會很孤單,這可太可憐了。”


    容辭看著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心裏頓時湧起一陣厭惡。


    她轉身迴到床邊,微微彎下腰,眨了眨眼睛,臉上掛著一抹狡黠的笑:“也許吧,要是安公子不行了,保不準哪天我就會耐不住寂寞,出去找別人。”


    安庭深似笑非笑地迴應道:“要是那樣,安太太,你會變得更淒慘。”


    緊接著,她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轉過頭,做出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舉動——輕輕彈了一下。


    男人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哼,眼睛漸漸泛起紅色,看上去愈發兇狠。


    容辭卻覺得,他再兇狠也不過是個需要人照顧,連吃飯都得別人喂的病人罷了。


    她笑著看向他,“好像還挺有意思的,要是壞了可就太可惜了。”


    那笑容就像個調皮搗蛋的小壞蛋。安庭深隻覺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受傷變成了這副樣子,不能立刻讓她服軟求饒!


    容辭當然明白他眼神裏的含義,不屑地哼了一聲,手在他身上緩緩移動,最後停留在他的胸膛上。


    一時間,安庭深沉重的唿吸聲,成了病房裏最清晰的聲響。


    容辭衝他眨了眨眼睛,調侃道:“真的嗎?感覺比《歐陽梅》的男主角還更有看點呢。”


    他看著這個在自己身上肆意搗亂的女人,眯起眼睛,聲音沙啞地問道:“你還摸過他?”


    容辭手托著下巴,作勢思考了一下,“摸過呀,劇組的女孩們都覺得手感不錯,我也就跟著試了試。”


    說完,她適時地戳了戳他的腹肌,滿臉嫌棄地說道:“太硬啦,沒什麽手感。”


    安庭深一時語塞,心裏已經把她“數落”了無數遍。


    “容辭,”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本想說別再鬧了,可最終還是低聲喚著她的名字,“容辭。”


    她挑起眉,笑著看向他,“嗯?”


    “你接著來。”


    容辭一下愣住了。她俯身靠近他,故意反著來,撇了撇嘴說:“不摸了,沒啥可摸的,就到這兒吧。”


    他聲音低沉又沙啞:“我難受。”


    容辭移開視線,說道:“手術後肯定會難受的,誰讓你晚上開車不小心呢。幸好沒出大事,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


    “太太,”那聲音在她耳邊縈繞,“你這是想讓我丟了半條命嗎?”


    她抿著嘴唇不說話,眼角餘光瞥見他試圖抬手,臉色驟變,立刻重重地拍在他手背上,兇巴巴地質問:“你想幹什麽?!”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臂已經被抓住,被拉到她麵前,緊接著唇被吻住,伴隨著喘息聲,他低語道:“我寧願廢了這雙手,也不能讓安太太以後守活寡,對吧?”


    容辭被他吻著,手很快也被捉住,他一邊強行帶著她的手往下,一邊半哄半求:“想想你的下半生,嗯?”


    他那近乎呢喃的聲音裏滿是哀求與蠱惑:“容辭……”


    這份蠱惑讓她從耳垂到心尖都忍不住輕顫。


    容辭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心想他都傷得快成廢人了,居然還有心思琢磨這些。


    平時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也沒見他這麽……


    “你鬆手,要是傷口裂開了,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我可不管你了。”


    容辭不想弄傷他的傷口,所以沒有用力掙紮,隻是抿著嘴唇,滿臉嫌棄地看著他,“你怎麽這麽不正經,你當我是傻子嗎?天下男人多得是,我又不是沒見過。”


    安公子見她真的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樣子,心裏不禁有些受傷,但還是厚著臉皮,親吻、輕啄著她的下巴,又氣又委屈地說:“你說我不正經?!”


    不正經這種詞怎麽可能用在他身上?


    他在她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隨後又忍不住親了親,質問她:“是誰摸我讓它有反應的?是誰在我腰上摸來摸去撩撥它的,嗯?你摸著良心想想,我哪次和你親密完不把你照顧得好好的?”


    容辭被吻著,心裏想著掙脫,可又有所顧慮,思緒漸漸變得混沌,最終還是順著他的心意。


    結束後,她頭低著,匆匆幫他整理好下半身,又給他換上幹淨舒適的睡衣,沒跟他說一句話就快步走進了洗手間。


    等容辭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已然恢複了平靜。


    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安庭深,還溫柔地幫他掖好被子,輕聲細語道:“我出去透透氣,一會兒就迴來,你是想看新聞還是看書呢?”


    安庭深皺起眉頭,說道:“天已經黑了。”


    “沒關係的,到處都有燈光。”


    她一邊說著,一邊紮起頭發,可沒辦法像平常那樣抬手梳理,手抬到一半便又放下了,“我實在不喜歡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就想出去透透氣。”


    她第一次提出要出去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然而,男人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地盯著她,“不喜歡醫院的味道,要不要讓吳秘書請個護工來,這樣你就不用整天待在這兒陪著我了。”


    容辭不理解他為什麽突然發火,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安庭深,別沒事找事吵架好不好?我半個小時內肯定迴來。”


    就算是專業護工,也不可能一天24小時都守著他。


    安庭深喉結動了動,嘴唇緊緊抿著,整個人都散發著明顯的不悅。


    這時,病房門被敲響了,容辭走過去打開門,隻見姬天賜和鄧如煙並肩走了進來。


    兩人一進門,很快就察覺到病房裏氣氛不太對勁。


    姬天賜微微挑起眉毛,瞧了一眼麵色不善的男人,問道:“你們在吵架嗎?”


    安庭深臉色陰沉得厲害,沒有吭聲。


    容辭開了門後就沒再往迴走,手搭在門框上,對著他們笑了笑,說道:“正好你們來了,我有點事要出去一會兒,你們陪他聊會兒天吧,我很快就迴來。”


    鄧如煙看看安庭深,又看向容辭,簡單應了句:“好。”於是容辭輕輕關上門離開了。


    姬天賜注意到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他正準備坐到靠牆的沙發床上,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心情欠佳的男人打斷了,“坐椅子上,沒看到那邊有椅子嗎?”


    姬天賜沒吭聲,也不想跟這個受傷不能下床的男人計較,隻是嘟囔了一句:“你的沙發不讓坐擺這兒幹嘛?”


    那沙發看著明顯更舒服。


    安庭深語氣平淡地說:“那是她睡覺的地方,不是給你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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