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


    容辭抱著手中的物品往後退了兩步,生怕他突然伸手搶奪,不敢與他對視,說話都有些結巴:“沒有……我哪至於那麽不堪。”


    她調整了下唿吸,咬著嘴唇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迴去洗澡休息吧,我已經把床鋪整理好了。”


    男人裝作看了看手表,臉上依舊掛著那似有似無的笑意,“還不晚,才九點呢。”


    “可是……我真的有點累了,想迴去歇著。”


    安庭深神色淡定,目光卻緊緊鎖住她,讓她無處遁形,聲音低沉而醇厚:“你比我起得早,又不用上班,去超市買菜和做飯都是我做的,安太太,該喊累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容辭趕忙迴應:“你肯定累了,那我們迴去休息吧。”


    男人語氣輕鬆地迴了三個字:“我不累,安太太。”


    容辭有些無奈,纖細的手指捏著畫冊,很明顯他打算問個究竟,這讓她十分苦惱。


    她低頭看著懷裏的粉色畫冊,“這些都是我以前畫的……”


    她抿了抿嘴唇,重新抬起頭,帶著一抹安靜又無奈的笑意說道:“我不想讓你看到……可以嗎?”


    安庭深抽出一根煙,“啪”的一聲用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依舊淡淡地笑著:“充滿少女心的粉紅色,畫的無非就是男人。”


    他深邃的眼眸盯著她黑白分明卻閃爍不定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濃了,“薛誌誠是你唯一公開過的男朋友,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介意,安太太,你這麽心虛,我會覺得你還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是畫冊,又不是日記。


    除了男人,還能畫些什麽不能讓人看的東西呢?


    他站起身,夾著那根燃著的香煙,慢慢朝她走去。


    容辭見他靠近,下意識地往後退,“安庭深,你不能這麽不講理……這是我的畫冊,我有權不讓你看……別再靠近我了……”


    最後,她退無可退,發現自己被擠到了書架旁,無路可逃,隻能把手中的東西抱得更緊。


    安庭深低下頭,英俊且帶著幾分冷峻的氣息將她籠罩,他身上的氣息彌漫在她四周,手臂撐在她腰側,把她困在中間,“嗯,你是有權不讓我看。”


    他平靜地笑著,“可是怎麽辦呢,安太太,我對畫冊裏畫的男人太好奇了。”


    他每說一個字,就朝她靠近一點,氣息拂過她的臉龐,聲音低沉又沙啞:“看不到的話,我今晚會睡不著。”


    容辭不理解,為什麽他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就算是她以前的戀人,那也都是過去的事了。


    她仰著臉,臉頰微微泛紅,低聲說道:“安庭深,如果是你以前的女人,隻要和現在沒關係,我絕對不會追問。”


    “嗬,”他的目光緊緊鎖在她臉上,緩緩開口,“上午是誰瞧見呂若楠跟我說話,衝我冷哼了一聲?”


    容辭:“……”


    她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那是因為你們碰上了……而且她叫你叫得那麽親熱。”


    庭深,庭深。


    她可從來沒這麽叫過他。


    男人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指尖薄繭帶來的粗糙觸感,讓他的眼神愈發深邃,“所以,你不會再和他見麵了,對不對?”


    容辭感覺他話裏似乎別有深意,不過也沒細想,隻是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迴應,“我知道我已經嫁給你了,不會有任何不該有的念頭。”


    冷不丁,男人從薄唇中吐出一句,“那個送你別墅的男人呢?”


    容辭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緊接著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安庭深自然看得出,她這下意識的動作毫無偽裝。


    看著她緊緊護著那本畫冊的模樣,他心裏湧起一股無名火,扣住她的臉,不讓她動彈,隨後低頭重重地吻了上去。


    他吻得極為霸道,像是真的動了怒,周身散發著強烈的男性氣息。


    容辭抵不住他的力氣,手中的畫冊掉落在地板上。


    她急忙想去撿,可安庭深哪會讓她得逞,騰出一隻手將她的手舉過頭頂,更加肆意地吻著她的唇舌。


    他在某些事情上的行事風格,確實一點都不溫柔。


    尤其是發起脾氣的時候,簡直像要把她吞了。


    容辭被吻著,漸漸不再掙紮,順從地任由他親吻,甚至慢慢開始迴應。


    察覺到她的迎合,男人的吻變得更加深入、繾綣,最開始的那股戾氣也慢慢消散了。


    他的手臂慢慢鬆開,可她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粉嫩的臉頰染上嫣紅,最後緩緩環住他的脖子,好讓自己站穩。


    兩人分開時,她唿吸急促而紊亂。


    容辭背靠著書架,踮起腳尖,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紅著臉,聲音輕柔,“你想知道的……以後我會告訴你。”


    她主動抱住他,額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笑著說,“安公子……有沒有人說過,你比女人還愛吃醋?”


    頭頂傳來男人波瀾不驚的聲音,“是嗎?”


    容辭不敢再打趣他了,卻還是忍不住嗔怪,“你的占有欲啊……簡直不講道理。”


    她嘟囔著,“以後等你真有什麽證據了,再來跟我發火,行不行?”


    安庭深又挑了挑眉,語氣裏帶著幾分冷淡,“你還盼著我找到什麽證據?”


    她在他懷裏抬起頭,看著他不太好看的臉色,“不會有那種事的,好不好?”


    她又一次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輕輕一吻,笑著說,“別再板著臉啦,我害怕。”


    男人伸出手將她擁入懷中,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她的臀部,笑著調侃:“小個子。”


    容辭這才彎下腰,把那本粉色畫冊撿起來,重新放迴原位,隨後皺起眉頭,表達對他調侃的不滿:“你才是高個子呢,長得那麽高,連親個嘴都不方便。”


    這話瞬間驅散了他臉上最後一絲冷漠,他馬上扳過她的肩膀,再度吻了下去,低沉而含糊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親不到?那就親個夠。”


    兩人吻得難解難分之時,安庭深抱著她迴到了臥室。


    好在爺爺和劉叔都睡在一樓,容辭也就由著他了。


    安庭深早就吩咐秘書在晚餐時送了一套衣服過來,容辭已經把它們一件件疊好放在床上。


    當她被他壓在床上,吻得幾乎喘不過氣時,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滿眼認真地警告道:“我不管你怎樣,今晚隻睡覺,什麽都不準做……否則,否則……”


    “否則”了好幾次,她也沒能想出具體的懲罰。


    安庭深挑著眉等了半天,最後隻等來一串省略號,便笑著丟下一句“明晚補償我”,隨後順從地從她身上起來。


    看著他的動作,容辭心裏竟隱隱有些失落。


    她輕輕一笑,把臉埋進了枕頭裏。


    很快,浴室裏傳來淋浴花灑的淅淅瀝瀝聲。


    容辭坐了一會兒,也從櫃子裏拿出自己的衣服,打算等他出來後去洗澡。


    正要把他放在床上的風衣掛起來時,手機傳來短信提示音。


    她本打算等他洗完澡再給他看,可拿起手機時,一眼就看到了鎖屏上的信息:“庭深,你有幫我查她的消息嗎?天賜最近一個月買了不少房子,你查查他名下的房產。”


    看到如煙的名字,她並不意外。


    她緊緊握著手機,突然想起下午楊文誌來找她時說的話:“容辭,妙音跟你聯係過嗎?”


    心口一陣壓抑,就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上麵。


    安庭深洗完澡出來,看到她坐在床邊,眼睛盯著地麵,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就像今天下午在醫院走廊外的長椅上一樣,周身帶著一種他無法觸及的恍惚感。


    他走到她麵前,容辭看到他修長的雙腿,沒有抬頭,直接把手機遞過去說:“鄧小姐給你發的短信。”


    他沒有接,容辭頓了頓,補充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的,拿出來的時候她剛好發過來,沒解鎖就能看到。”


    安庭深看著她有些陰鬱的臉,接過手機,解鎖查看短信內容,表情沒什麽變化,語氣平淡地問道:“你不開心,是因為我不高興你跟她聯係,還是因為牽扯到周妙音的事?”


    “你該問,我是不是不高興你幫她調查我的朋友。”


    容辭同樣輕輕一笑,這才抬起頭,緋色的嘴唇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笑意,“不過鄧小姐這條短信,讓我覺得她似乎還不如我了解她的男人。”


    安庭深依舊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凝視著她。


    “連我都清楚,以姬先生的老謀深算,要是他真的抓住了妙音,又或者……”


    她的語氣稍作停頓,帶著嘲諷與淡漠說道,“養著她,他肯定不會選擇自己名下的房子,畢竟有你在,要查出來實在太容易了。”


    安庭深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他從上方看著她忽明忽暗的臉龐,輕聲問道:“那根據你對他的了解,他會養著周妙音嗎?”


    沉默了幾秒鍾後,她抬起頭笑了,“這很難說。”


    語氣中帶著幾分捉摸不定,“畢竟他們曾是夫妻,畢竟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懂他。雖說妙音性格有些倔強,但她比鄧小姐更懂得關心人。”


    離姬天賜和周妙音感情最近的人,從來不是鄧如煙,也不是安庭深。


    姬天賜那樣沉默冷傲的男人,絕不會和任何人談論自己的感情。


    但妙音不一樣,她會向容辭傾訴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傷心、難過、爭吵、開心,容辭總是最清楚這些事的人。


    容辭伸手拉住安庭深的浴袍,仰頭看著他,輕聲問道:“我想知道,要是你找到了妙音的行蹤……你會怎麽處置她呢?”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和水汽。


    “鄧小姐不至於……想要置她於死地吧?”


    容辭笑了笑,“她們畢竟是情敵,而且還有著一半相同的血脈,沒必要鬧到這種地步吧?”


    男人的手輕輕撫著她的頭發,淡淡地問:“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


    “很簡單,我知道鄧小姐現在有點害怕妙音出現,她不希望妙音再出現在她和姬天賜的生活裏,我很理解。那你幫她找到妙音的同時,也順便幫我一個忙,找到之後我會送她離開,讓她永遠不再出現。”


    她低低地、軟軟地笑著,“你希望鄧小姐幸福,我也希望妙音能平安,這樣……各取所需,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你確定,他們兄妹會永遠消失嗎?”


    他的語調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涼薄,容辭還是察覺到了。


    容辭愣了一下,慢慢迴過神來,然後緩緩說道:“姬天賜……或者說你們擔心南山迴來報複嗎?”


    女人恬淡的麵容顯得很平靜,“好吧,如果有一天你們非要開戰,商場上的事我不懂,男人間的戰爭我也插不上手,但我覺得,既然這是男人之間的事,就不應該牽扯到女人,比如——試圖用妙音控製南山,這樣就太卑鄙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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