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鄭娜望向容辭那張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麵龐,一時間竟無言以對,根本想不出該如何反駁。


    容辭將視線轉移,與身旁男人沉默而深邃的目光交匯,隨後伸手輕輕握住他垂在身側的手。


    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壓抑著,但還是盡量溫柔地輕聲說道:“走吧。”


    餘鄭娜實在覺得她的態度匪夷所思。


    在男人麵前做出這副樣子,難道她自己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愚蠢至極嗎?


    安庭深低下頭,目光深沉又帶著幾分淡然,凝視著容辭的臉。


    他的眼中似乎有諸多情緒一閃而過,可那些情緒太過複雜,難以捉摸、難以理解,讓人根本看不清楚。


    接著,他抬起手,輕輕撫摸容辭的臉頰,他的手指帶著薄薄的繭子,觸感略顯粗糙,隻是應了一聲:“嗯。”


    看到這一幕,餘鄭娜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帶著一絲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哭腔開了口:“安總……”


    她臉上幹涸的淚痕,更添了幾分淒涼之感,“您隻要說一句話就好……”


    安庭深低頭,捏了捏容辭那柔軟得好似沒有骨頭的手,語氣平淡地說道:“我是隻需說一句話,可要是說了,安太太又該不高興了。”


    聽到這話,餘鄭娜再度受到震動。


    其實她並非沒有懷疑過,但一直以來,她都不願意相信。


    此刻,心中一陣劇痛襲來,她麵色蒼白,勉強向容辭乞求道:“柳小姐……既然你已經和安總在一起了……又何必再去在意和安總前男友有關的女人呢?一直這樣耿耿於懷,說不定安總也會不開心的。”


    容辭靜靜地注視著她,隨後抬起眼眸,越過餘鄭娜的肩膀,叫住了正要推門迴到自己包廂的男人:“莊少。”


    安庭深內斂的目光平靜地看著從電梯裏走出來的幾個身著西裝的男人,又淡淡地瞥了一眼眼角微微泛紅的餘鄭娜。


    如果不是蔡坪岐鬧得太厲害,他們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進了電梯。


    莊天雲迴過頭,先是看了看容辭,又瞧了瞧那個沉默且身形挺拔的安庭深,冷笑一聲道:“怎麽,有了靠山就敢多管閑事了?”


    “沒有,”容辭微微將下巴指向另一邊,語氣平淡地說,“好像有人找你。”


    莊天雲轉身看向那些朝他走來的男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莊少,”領頭的人先看了一眼蔡坪岐,“我們接到通知,你涉嫌聚眾吸毒以及強迫女性發生關係。”


    蔡坪岐雖然不清楚這些人是什麽來頭,但直覺告訴她,這些人是救星。


    她連忙拉住對方的西裝,哭著求救:“是……他想強暴我……不止是我,還有我的朋友……請起訴他,我們可以作證。”


    莊天雲看著這幾個人,感覺似乎有點眼熟,又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莊少喝醉了,先帶他去醒酒。”


    對方並沒有直接迴應他的問題,隻是用一種陳述的語氣接著說道,“這位小姐,請換件衣服。”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安庭深已經伸出單手,摟住了身邊容辭的腰,說道:“戲看夠了,迴去。”


    “好的。”


    容辭柔順地任由他摟著自己離去,還轉身對著站在一旁、仍一臉茫然的餘鄭娜淺笑道:“餘小姐好像受傷了,去醫院處理一下會好些,畢竟身為明星,臉上留疤可能會帶來困擾。”


    餘鄭娜望著容辭的麵容,神色複雜,問道:“那些……是什麽人?”


    “沒問過,”容辭輕輕一笑,“他們也沒講,所以我也不清楚。”


    餘鄭娜嘴唇動了動,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可柳容辭已經被那位男士抱進了房間。


    很明顯,她沒有理由再進入這個包廂。


    盡管包廂裏的人沒有出來幹涉,但他們自然留意到了外麵發生的狀況,尤其是安庭深剛才起身的舉動。


    容辭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他們交談。


    “莊家遲早會因為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走向衰敗。”


    “有這樣一個兒子,莊安亭也夠操心的。”


    “兒子畢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培養出這樣的孩子,本身就是個失誤,原本光明的仕途怕是要毀了。”


    “……”


    “不過,剛才那幾位好像是紀檢組的人,怎麽就這麽巧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呢。”


    一些目光投向容辭,因為她剛剛在外麵,對情況最為了解。


    她端著茶杯,低頭緩緩品味,表情略帶疑惑,說道:“也許莊少被他父親的政治對手盯上了……最近不是在競選嗎?”


    ……


    晚宴結束得很晚,當他們迴到終南別墅時,已經快到晚上十一點了。


    安庭深搖下車窗,夜晚的涼風撲麵而來,男人黑色的短發被吹得有些淩亂。容辭穿得不多,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


    他沒有看她,卻好像有所感應,伸手脫下自己的風衣扔給她,說:“穿上吧。”


    帶著體溫的外套,讓容辭剛想拒絕,就被男人溫和而深邃的目光製止了。


    最終,她還是穿上了。


    容辭嗓音略帶沙啞,語氣平淡中似乎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說道:“你倒是清楚誰能治得了莊大少。”


    “嗯,我知道,畢竟當年我差點死在他手上,”容辭溫和地笑著說,“姬天賜因為他差點入獄,周叔叔和我爺爺四處托關係才勉強解決。有些事情第一次不知道怎麽應對,第二次還不明白的話,那就真的危險了。”


    “你不是一直不怎麽看得起姬天賜嗎?”


    “討厭和看不起是兩迴事,”容辭笑了笑,“畢竟他以前幫我們解決過不少麻煩。”


    容辭正猶豫要不要提及電影的事情,轉頭看向他時,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眉宇間隱隱透著疲憊,姿勢不太舒服地靠在座位上。


    窗外的風灌進來,容辭想了想,往他身邊靠了靠,打算把他的衣服脫下來披在他身上。


    還沒等她行動,一股力量壓過來,她已經被緊緊抱住。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伴隨著溫暖的氣息:“別動,讓我靠一會兒。”


    容辭安安靜靜地待在原地,隻是抬眸凝視著那緊緊摟住她腰部,把頭靠在她肩頭的男子的麵龐。


    他唿吸平穩,眉心間微微蹙起。


    近在眼前,卻仿佛隔著遙遠的距離。


    迴到終南別墅的時候,王媽已經睡下了,不過客廳和走廊的燈依舊亮著。


    看著那張神色淡然卻又稍顯沉鬱的英俊麵龐,被風吹亂的短發下隱隱透露出他的不滿情緒,容辭說道:“你幾乎沒怎麽吃東西,我給你煮碗麵吧。”


    安庭深的眼神裏滿是複雜的審視,緊緊盯著她看了好幾秒,在她坦誠的目光下,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你先去洗個澡,等你出來麵就煮好了。”


    二樓臥室的陽台上吹來了絲絲秋風,帶著陣陣涼意。


    “莊天雲的事是你揭發的?”


    安庭深低聲冷笑,解開襯衫上麵的三顆紐扣,露出結實且線條流暢的胸膛,“這對我有什麽好處?”


    他單隻手撐在欄杆上,目光投向遠處遊泳池裏的藍色水麵,漫不經心地問:“你和柳容辭很熟嗎?”


    雖說這是個疑問句,可語氣卻像是肯定的。


    “你想從我這兒了解她什麽事?”


    他神色平靜,吐出兩個字:“男人。”


    “據我所知,隻有薛誌誠。”


    “湯姆·克勞德,一個已婚的老男人。”


    姬天賜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隨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柳容辭厭惡第三者”,話語裏還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她十分高傲,為了錢才不得不嫁給你,即便表麵上坦蕩得毫無愧疚,可在內心深處或許覺得你不過是個有錢的笨蛋——不過她對你或許有些特別。”


    ……


    容辭煮好麵條後,按照習慣準備泡一杯醒酒茶,卻發現家裏沒茶葉了。


    她在網上搜了搜,最後用溫水衝了一杯蜂蜜水,和麵條一起端了上去。


    浴室門打開,男人隻圍著一條白色浴巾出現在眼前,他的皮膚白皙卻不失陽剛之氣,擁有寬肩窄臀的完美身材,腹部肌肉線條清晰,人魚線若隱若現地延伸到浴巾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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