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自己失態後必須承擔的結果吧,容辭直直地對上他深邃又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眼神,輕輕抿了抿嘴唇,說道:“你不是缺個女伴嗎?我可以陪你去。”


    刹那間,餘鄭娜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緊緊盯著容辭,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安庭深的薄唇才剛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容辭便搶在他之前開口:“要是你不帶我去,我也會一直跟著你,不管你去哪兒,我都會跟在你身後。”


    說這話的時候,她活脫脫一副耍賴的模樣。


    安庭深瞧著她精心編好的發辮,和平日裏披散頭發時的溫婉不同,今日的她多了幾分少女的活潑俏皮。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輕聲吐出兩個字:“隨你。”


    餘鄭娜怎麽也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要是真順著容辭的意思,那就等於默認她做女伴了,那自己又算什麽呢?


    容辭留意到餘鄭娜臉色的變化,她那柔和的聲音在地下停車場格外動聽:“安公子,我覺得有我一個人陪著你就夠了,不然別人可能會覺得奇怪。”


    盡管她聲音輕柔,但那語氣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理所當然。


    餘鄭娜心裏想著,這個女人……


    她感覺自己要是再不吭聲,就要被這個女人徹底擠出局了。


    於是,她咬著牙,帶著幾分委屈看向安庭深:“安總……”


    然而,那位氣質高貴又淡雅的男人已經不緊不慢地說出一個字:“好。”


    他的語氣裏雖有不少停頓,卻莫名讓人不敢貿然打斷。


    餘鄭娜看著他低頭,淡淡地對自己說:“你先迴去。”


    餘鄭娜的表情瞬間僵住了,但她很快就恢複過來,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好的,安總。”


    她心裏明白,在他麵前把場麵鬧得太難看,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甚至還朝容辭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微笑。


    司機恭恭敬敬地為她們打開車門,容辭挨著安庭深坐下,低下頭係安全帶,一邊係一邊悄悄調整著唿吸。


    安庭深一上車便閉目養神,一句話也不說,渾身散發著高冷又優雅的氣息,活脫脫一副典型的貴公子模樣。


    容辭用她那溫婉柔和的聲音輕聲問道:“吳秘書,我們一會兒直接去飯局嗎?”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比較休閑的衣服,又接著問,“需不需要換身衣服呀?”


    吳秘書瞧了一眼後座上閉目養神的男人,轉過頭,笑著迴答:“應該沒事兒。”


    畢竟安總是領導,他帶的女伴穿成什麽樣都沒人敢說什麽,更何況這次是安太太,又不是那種陪酒應酬逢場作戲的女人。


    容辭應了一聲,想了想,便準備解開自己的發辮。


    就在這時,頭頂上方傳來一道低沉又冷漠的聲音:“就這樣。”


    容辭轉動著眼珠,目光與他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睛對上:“你喜歡這樣嗎?”


    安庭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容辭心裏猜測,像這種合作飯局,一般都會選在“天上人間”。


    這個地方既高檔又私密,雖然不清楚背後老板是誰,但能感覺到其勢力肯定不小。


    抵達的時候大概六點多,正是吃晚餐的時間。


    她安安靜靜地跟在安庭深身旁,走進了“天上人間”六樓的一個大包廂,隻見一群看著像是老板的男人,正和安庭深寒暄握手。


    通常這種飯局,大家都會帶上女伴,而她代替餘鄭娜出席,顯得有點特別。


    她平常的穿著風格傾向於輕熟風或者淑女風,不過最近心情不太好,今天的裝扮稍有不同,頭發也做了改變,看起來更顯少女。


    按安公子的話說,她今天看起來特別清純,妝容也很淡。


    st集團打算進軍酒店行業,所以安庭深不得不親自出席這些應酬場合,他最近似乎比以往更忙碌了。


    “安總今天居然把藏了這麽久的小美人帶出來了。”


    安庭深剛一坐下,菜肴就陸續上桌了。


    “柳小姐可是我們天水市出了名的既漂亮又有氣質的美人,安總真是好福氣啊。”


    周圍馬上響起一片附和聲。


    不管和安庭深有關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漂亮又有氣質,總是會被眾人誇讚一番。


    容辭不太適應這種場合,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失禮。


    在餐桌上,男人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談生意,女人們則偶爾調節氣氛,倒倒酒、撒撒嬌。


    有那麽一刻,容辭也在想,是不是該盡一盡女伴的責任,比如給安庭深倒杯酒。


    安庭深低下頭,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餓了就自己吃東西。”


    容辭愣了一下,點頭應了一聲,便開始默默吃東西。


    安庭深一邊談事,偶爾喝口酒,還時不時有意無意地看向安靜吃飯的她。


    她的側臉很白淨,吃飯的樣子也很斯文,不過明顯對這裏的菜式不太滿意。


    每道菜轉到她麵前,她都會夾一點放在碗裏慢慢品嚐,可表情卻不太高興,偶爾還會皺下眉,碰到覺得難吃的菜,甚至會微微皺起臉,不過很快就又恢複平靜,然後悄悄喝口水。


    安庭深親眼看著她把一杯烈酒當成水喝了下去,那酒很辣。她小臉一下子皺了起來,接著吐了吐舌頭,趕緊伸手找水。


    他正好把身邊的茶杯放到她手邊,整個過程沒有出聲,安靜得讓容辭幾乎都沒察覺到。


    緩了一會兒,她又繼續慢慢吃起來。


    容辭覺得這裏的飯菜確實不太好吃,不過在飯局上,喝酒往往比吃飯要多。


    想到這些整天應酬的商人,她突然有點同情他們。


    當那盅她覺得味道還不錯的鵪鶉湯轉到麵前時,她想了想,用安庭深旁邊幹淨的碗盛了半碗,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手邊。


    趁著旁邊幾人熱烈討論,而他隻是靜靜聆聽之際,她壓低聲音說道:“味道還挺好的,你也喝點吧。”


    稍作停頓,又補上一句,“別喝太多酒了。”


    她的嗓音輕柔,如同春日裏的微風,細微得幾乎隻有他能夠聽清。


    安庭深凝視著她因那口烈酒而微微泛起紅暈的臉頰,深邃的目光中似乎藏著絲絲縷縷的溫柔,輕輕應了一聲。


    容辭沒料到他會迴應,眨了眨眼睛,這才注意到他的碗幾乎是空的。


    她心想,難怪每次喝完酒迴去他都許久不動,難道他不知道空腹喝酒對身體的傷害更大嗎?


    她用手托著腮幫子,認真地打量著麵前不斷端上桌的菜肴,但凡看到覺得不錯的,就給他夾上一筷子。


    安庭深偶爾吃上一口,始終保持著那種淡淡的、悠然自得的姿態,沒人敢強迫他多喝。


    飯局上喝酒是難以避免的,不過安庭深隻是象征性地抿了幾口。


    “柳小姐,”大概四十分鍾後,桌上的幾位男士在酒精的作用下,漸漸沒了剛開始的拘謹,原形畢露,“來來來,敬您一杯,是不是該給我們透露一下,您和安總的婚期啦?”


    容辭輕輕唿出一口氣,正要端起酒杯,臉上掛起得體的笑容準備迴答,身旁的男人卻已經不緊不慢地開了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溫和隨意,好似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寵溺:“喝這麽多酒,你迴去打算怎麽折騰?”


    這聲音不大不小,可在場的人都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含義。


    有人心裏犯嘀咕,不明白為什麽帶一個不能喝酒的女人出來,畢竟不同的應酬場合,帶的女伴也得有不同的“用處”。


    那個勸酒的男人先是一愣,隨後哈哈笑道:“安總,您可太不夠意思啦,柳小姐今天還一滴酒都沒沾呢,就這一小杯,您都舍不得讓她喝。既然安總這麽心疼美人,那不如替她把這杯酒喝了吧。”


    容辭轉過頭看向他,安庭深甚至沒看她一眼,就直接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隻見他微微仰起頭,喉結輕輕滾動,半杯酒便被他輕鬆飲盡。


    他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聲音帶著幾分隨性與沙啞,隻說了句:“好了。”


    容辭有些驚愕,原本她還以為他是故意讓自己下不來台,甚至都已經在心裏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安庭深不經意間的一瞥,便看穿了她臉上的驚訝,心裏暗自好笑,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些什麽,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稍顯冷淡的弧度。


    飯局持續了很長時間,容辭雖說沒喝酒,卻喝了不少水。


    她低聲說了句要去洗手間,便站起身離開了。


    包廂裏就有洗手間,但她記得之前有個女孩進去後好久都沒出來,所以她選擇了走廊盡頭的公共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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