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豔陽高照,一輛輛馬車來到阿琅的莊子,帶著妻子、孩子來遊玩。


    一部分是阿琅的同僚,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一部分是試圖與工部左侍郎府交好的,容行秋老妻去世,容父容振新娶的繼妻,性子寡淡不愛交流,夫人外交不好進行。


    阿琅的妻子趙鶯韻有孕不便參加人多的社交活動,並且今日要歸寧,不來這邊,眾人想著先來捧個場,以後再交好有個話題。


    其中最捧場的是和趙鶯韻一起看話本的小姐妹們,以及被容誌高攛掇的孩子們,生拉硬扯著將爹娘帶來,如果真的能實現容誌高說的,讓爹爹沒力氣打人,就賺大發了。


    實現不了也關係,出來玩一趟不虧。


    阿琅不在,還有訓練有素(月錢超高)的服務人員,像伺候親爹一樣照顧著尊貴的小娃們。


    一家子出來玩,頂多帶個車夫,或者帶個丫鬟隨身伺候茶水,小廝隻有零星幾個。


    小娃們瘋狂衝向卡通船隻。


    “平時看不出來,子瑜兄竟有這種本事!”目送自家娃衝到一艘紅了吧唧的貓船上,呂大人扶腰感歎。


    一群或年輕或步入中年的風雅男人坐在寫著“望娃點”的涼亭裏玩飛花令,嫌屁股底下冰涼的,免費給個軟墊,好不愜意。


    “年輕人,腦筋活泛,把咱們這群老人拍到沙灘上了。”四十多歲的某官員望向興奮的哇哇叫的小兒子,嘴角噙著笑。


    家中從武轉文的武將公子崔大人嗓門洪亮,“我家小子整日上躥下跳,他娘一天三迴在樹上逮他,這下可有地方瘋了。”


    眾娃爹:微笑但不失禮貌的表情。


    自家有自家的難處,算了,不提也罷。


    “爹爹!”


    “爹爹快來!”


    “爹!”


    ……


    飛花令開始沒多久,此起彼伏的喊爹聲響起,偶爾夾雜著幾道破了音的小奶音。


    崔大人個子最高,忽的站起身望過去,一眼數了個大概。


    嚇死,還以為有娃兒落水了。


    “爹爹!別看啦,快來!”崔家的小公子揮舞著衣服示意。


    服務人員適時上前解釋。


    “什麽?人力船?”


    特娘的,寒窗苦讀十幾年,好不容易登科做了官,一轉眼成幹苦力的了。


    寒窗苦讀怎麽沒凍死老子。


    “爹爹!”


    ……


    “崔大人,慢著點!”第一個勇敢的娃爹耐不住兒子深情的唿喚,伸出罪惡的腿。


    其他一本正經的大人們不好縮在後麵不挪窩,當著大家的麵,剩自己兒子孤單一個人沒得玩,多丟麵子。


    咬咬牙。


    表麵: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內心:誰愛入地獄誰入地獄,好你個容子瑜,(摸摸荷包,再捏捏腿),你完了!


    在嶽父嶽母家矜持著吃雞腿的阿琅深吸一口氣,憋住到嘴邊的噴嚏。


    當著嚴肅的嶽父大人的麵,差點失了禮數。


    “子瑜身子不適?”自家人,沒分席,趙鶯韻的祖母關心的問。


    老太太見慣府上的鶯鶯燕燕,對阿琅這個沒有妾室通房的孫女婿特別滿意。


    “讓祖母掛念,孫兒無礙。”阿琅稍稍揚聲,讓祖母聽得清晰。


    他如今習慣了到處當孫,毫無壓力。


    心中暗忖,誰想他了?妻子就在眼前,他也沒招惹什麽女人,難不成是田長平?呸呸呸,死腦子,亂想什麽。


    ————


    “呸!”田長平吐掉口中被馬蹄帶起的塵土,握緊手裏的破刀,隨其他小兵一同出擊。


    作為最低等的普通兵卒,他沒有甲衣可穿,身上是粗布衣服,上麵星星點點是洗不掉的血跡。


    分不清是自己人的血還是敵軍的血。


    我方被打的節節敗退,田長平身邊的兵卒一個接一個倒地。


    他不敢後退,後退視為逃兵,逃兵必死無疑,往前衝還有可能活下來。


    恍惚間,敵軍的馬蹄揚起,馬兒嘶鳴,身邊又倒下幾個兵卒,挨了馬蹄的男人胸口凹陷下去,一句話沒說出口就丟了命。


    “該死,既然打不過不能求和嗎?和親安撫啊!”田長平嚇得目眥欲裂,拿刀的手打顫。


    混了一年多,他和兵油子們打好關係,憑過去在容家當下人的經驗,分去做飯。


    本想著能安安穩穩混到戰爭結束,戰況使然,攪大鍋的也得上戰場。


    分到的武器是別人挑剩下的,一柄刀上七八處豁口。


    又一個騎兵向田長平所在的方向衝刺,田長平用力閃了下身子,躲過一劫,心髒快要跳出胸腔。


    “唿,唿。”顧不上安撫受驚嚇的小心髒,眼見騎兵揮動長矛,他靈機一動躲到一個高個子兵卒身後。


    “兄弟,幫幫忙,等打完仗請你吃飯。”


    高個子兵卒:?


    缺你一頓飯吃?


    腦子漸漸清明,該怎麽平安度過這場戰事,是個複雜且深刻的問題。


    田長平身前的高個子同樣是個普通兵卒,沒有甲衣,長矛一挑,照樣玩完,如果有個官大的能庇護他就好了。


    唉,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是容老爺。


    容老爺……


    對了,被抓壯丁時,公子給了他一個錦囊!


    一年過去,他幾乎忘了錦囊是公子給的保命符,一直當裝飾放包袱裏,想家鄉時拿出來摩挲摩挲,這次臨上戰場,下意識抓起錦囊塞進衣服裏。


    壓根沒往心裏記。


    田長平貓著腰,丟掉破刀,顫抖著手指,一邊觀察敵軍騎兵動向,一邊慢慢解扣,錦囊口係的過於結實。


    終於解開,他用右手掌心堵在錦囊開口處,左手提起錦囊一角晃晃。


    田長平曾將錦囊摩挲無數遍,能摸出來,是個長條狀物體,個頭不大,不壓手。


    應該是紙條或信物吧。


    他屏住唿吸,定睛一看,是個長方體、塗了深棕色木漆的盒子,頂上有蓋。


    一頭大一頭小,一頭高一頭低。


    過於眼熟。


    盒子底部有一個隱蔽的開關,按動後蓋子彈開。


    盒子內部四角固定,用棉花墊滿縫隙,正中央凹陷處有隻幹癟的蟑螂屍體,六腳朝天走得安詳。


    屍體旁,放著一個小小的紙卷,上麵用蟑螂觸須蘸墨,寫下逝螂信息和墓誌銘。


    【逝螂:螂9863(雄性):螂王新曆三二八年七月曾獲行動組二部“最有文化螂小兵”稱號,生於螂曆三二八年元月廿二,卒於螂曆三二九年九月初五,享年一歲七個月。


    愛妻:螂7568


    孝子:螂、螂、螂……因篇幅不足,略


    生當作螂傑,死亦為鬼雄,世界那麽大,螂想去看看。】


    田長平:啥呀,好小的字,看不清。


    工部左侍郎\/受害者容某某:恩?什麽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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