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持續壓抑。


    霍夫人僵持著麵容,努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大小姐,我侄女吳溪剛來z國不久,很多事情都不懂,她不是有心冒犯您的,希望您別介意。”


    “霍夫人,你是覺得我很好說話嗎?”


    非常平靜的口吻,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冷不防得哆嗦了一下。


    “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霍夫人抖著有些泛白的唇色,無力辯解道。


    “你兇什麽兇,這裏是霍家,你做為一個客人,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給誰看,你的父母沒有教你做客之道嗎?一點教養都沒有。”


    “吳溪!”


    霍夫人嚇得連忙用手緊捂住身後人的嘴,此時的她除了驚慌就是萬分後悔。


    吳溪是她娘家小輩裏唯一的女孩子,平時的確是寵了點,養成了她驕蠻的性子。


    兩年前,吳溪被霍淵落順手從一起事故中救了出來,隨後一顆心就直接撲了上去,明明兩人就接觸過那麽一次,可吳溪就是著魔般地認定了霍淵落。


    原本她是不同意吳溪來參加這場宴會,但家裏人希望她能帶吳溪多出來見見世麵,而吳溪自己也一直對她軟磨硬泡的,讓她實在是招架不住。


    於是抱著霍淵落不會出席的僥幸心理,她同意了。


    隻是誰曾想,就因為看到夜慕月和霍淵落站在一起,吳溪便開始情緒激動起來,而自己一時沒看住,就這樣出事了。


    大腦飛速運轉,霍夫人斟酌著說辭,想要粉飾太平:“大小姐,要不... ”


    同一時間,霍淵落從剛剛莫啟深來的方向出現,而他此刻開口的第一句話,很意外的是對著莫啟深說的。


    “你帶小月芽去後麵仔細檢查下,這裏我來處理。”


    不過夜慕月卻並不準備給霍淵落發揮的機會。


    “你擋道了,靠邊。”


    話是對霍淵落說的,但夜慕月的眼神卻是看向了另一邊,她朝著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服務生抬手,食指微動兩下,示意其過來。


    被點的服務生根本來不及用大腦思考,雙腿就已經動了起來,而他的手上還端著放滿酒杯的托盤。


    沒等站定的服務員出聲,夜慕月就隨手拿起一杯酒,朝向霍夫人而去。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朝著霍夫人身後那個叫吳溪的人走去。


    清冷的聲音響起,是夜慕月對所有人的警告敲打。


    “我隻是有一陣子沒有在z國好好活動,居然就能讓那麽多人忘記我,還真是我的問題。”


    被步步逼退的霍夫人和吳溪很快就撞上了身後的柱子,退無可退的兩人看著逐漸靠近的夜慕月,眼露驚恐。


    這是要拿她們開刀嗎?!


    吳溪開始意識到自己好像是惹到了大人物,但不管如何今天都是霍家的場子,這人總歸是要給霍家一些麵子的吧,畢竟霍家也是名聲在外的世家。


    突然,她想起了什麽,直接朝著夜慕月的身後叫喊:“淵落哥哥,救我,我是小溪呀。”


    當然,白日做夢的人是不會得到所求之人的迴應。


    霍夫人更是明白這唿救不會有任何用處,她一邊害怕,一邊伸手護著身後的人,可剛想張嘴就被剝奪了說話的機會。


    突然而來的力道讓霍夫人連反抗都來不及,隻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猛地甩開,然後重重地砸向地麵。


    霍夫人驚駭,她怎麽也想不到,夜慕月居然會直接動手,將她推翻在地。


    疼痛瞬間襲來,讓她的臉皺成一團,想要痛唿出聲,又被陡然飛來的玻璃碎渣嚇得抿緊起唇,隻能睜大著雙眼,看著夜慕月逼近吳溪。


    居高臨下地睨著因為害怕而顫栗的人,夜慕月的手上是剛被她砸向柱子,應聲而裂的殘缺酒杯。


    “你... 你想幹什麽?!”


    眼睛不由自主地追隨著無限靠近自己臉龐的破碎酒杯,吳溪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寒毛都已經豎立起來。


    全身的血液好似停止了流動,手腳逐漸冰冷發麻,心髒的跳動聲被無限放大,吳溪無意識地吞咽口水,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教養?”夜慕月幽幽吐出兩個字,冷眸看著努力支撐自己的人。


    “難... 難道不是嗎?你作為一個客人對主人家咄咄逼人,一點麵子也不給,就算你是夜家大小姐又如何,這裏可是霍家,這樣的場合,你不是更應該表現出良好的教養嗎?”


    自以為有力的反駁並沒有給她帶來過多勇氣,吳溪的眼神再一次被那冰冷的玻璃所牽製。


    酒杯碎裂的缺口泛著不規則的寒光,映襯著夜慕月唇邊的弧度,異常駭人。


    “吳溪快道歉啊。”


    似有所感,霍夫人連忙喊道,可為時已晚。


    僵直的吳溪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人的雙唇一張一合,然後吐出打破其認知的話。


    “容我提醒你一句,霍家所在的地方是z國,在這裏,最不需要教養的人,就是我。”


    “啊!”


    尖銳劃破臉頰,鮮血蜂擁而出,刺紅了眾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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