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看著宴允遞過來的珠子自然是不接的。


    “小姐們以為老夫們是什麽三流江湖郎中嗎,我們隻是正常收取我們的出診金,這丫頭一定是犯了錯,才被打成這樣,若是我們來看,沒有診金,那自然也不好。”


    他看見宴允臉上受傷的那紅痕。


    “小姐臉上這傷痕還得盡快處理,不然以後留著了傷痕,可就麻煩了。”


    他們說著已經開始下方子配藥,讓人去從井水給取來,一定是涼水,之後將他們縫製的藥包給打濕一定要涼水,然後為小姐敷在臉上的傷痕處。


    “趕緊去。”


    丫鬟們聽著大夫的吩咐,急急忙忙地就去準備。


    而宴允看著地上的青兒,她又看向那些大夫。


    那些大夫給了宴允提示。


    診金是其次。


    府上的這些丫鬟,他們也得得了府上主人發話,他們才會醫治。


    宴允看向屋內的老夫人。


    老夫人卻連頭都沒抬起,宴允被打,也沒起身出來。


    一旁的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的朱嬤嬤頭低在地上。


    宴允拽了拽那大夫的手。


    那大夫卻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宴允生氣又無奈。


    她立刻跑迴院子,到處翻找倒是將景曰之前給自己,不敢吃下去的藥丸給找了出來。


    宴允將藥丸握在手上,不管如何,她都要試一試。


    老夫人院子裏的丫鬟,正在將青兒給抬走。


    宴允立刻將人給攔住,捏著青兒的嘴,將帶來的藥丸給她喂下,宴允拉住抬著青兒的丫鬟。


    那些丫鬟和宴允說,“小姐還是快些迴去吧,不過就是一個丫鬟而已。”


    宴允不僅不聽她們的,她還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宴允院子裏的丫鬟將大夫準備的藥敷急急忙忙地送了過來,就準備給宴允給敷上。


    她們都看見宴允的臉上已經青紅一片,隻是看著就覺得有些害怕。


    她們自然也是了解鄭吉華的,想到鄭吉華迴來之後,看見小姐臉上的傷。


    那府上一定天翻地覆。


    丫鬟們跪在地上,請宴允饒了她們一命,“小姐,還請將大夫的藥敷要給敷在臉上吧。”


    宴允她自然知道她們害怕什麽,可她隻需要把青兒給帶迴去。


    小妾聽見府上的丫頭過來傳話,說小姐在夫人院子裏受了傷。


    小妾急急忙忙地趕過來。


    等她看見宴允臉上的傷,也嚇了一跳,怎麽會傷成這樣?


    小妾也是萬分驚訝。


    身邊的丫鬟解釋說,是朱嬤嬤在教訓小姐的丫鬟,小姐衝出去被誤傷到。


    小妾聽說是朱嬤嬤傷到宴允,倒是立刻就想到曾經自己還是丫鬟,也是被朱嬤嬤給萬般折磨。


    “朱嬤嬤在哪裏?”


    丫鬟們迴答說被老夫人給交迴了屋子裏。


    小妾原本還想去教訓,可一聽朱嬤嬤又迴了老夫人身邊也隻好作罷。


    自己現在和老夫人也不太親近,也不好去老夫人身邊訓斥朱嬤嬤。


    隻是她看著宴允臉上的傷痕,也覺得心痛,雖然不喜歡她,可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還是被一個嬤嬤給打了。


    小妾這口氣咽不下去,她看見掉在地上的那些藥包。


    問丫鬟,“這些又是什麽?”


    丫鬟們立刻迴話說,“這是給小姐的藥,可小姐現在不聽她們的,也不願意上藥。”


    小妾一聽也有些惱怒。


    “小姐不願意,那說明小姐覺得疼,難道你們就不能想想其他辦法嗎?”


    丫鬟們看向地上還有一口氣的青兒。


    “小,小姐,她想把青兒給帶迴院子裏麵。”


    小妾掃了一眼青兒,看著那血肉模糊的身體,立刻就用手帕遮住了臉,“怎麽給打成這樣?”


    雖然這院子裏她也是這般手段,可看見青兒被打成這樣,她反倒是裝模作樣地說下手太狠。


    她看向宴允,換上溫和的笑容,“寧兒可是想要這個丫鬟?”


    宴允點了點頭,她雖然不想在小妾麵前低頭,可現在因為青兒危在旦夕,她也隻能如此。


    宴允不僅點頭,還伸手拉了拉小妾的袖口。


    小妾也未曾被她這般親近過,看著她一直盯著青兒,就發話了。


    “那就把丫鬟給送迴去吧,府上不是還有大夫嗎?去告訴他們,就說是夫人說的,讓他們給這丫鬟看一看。”


    宴允臉上露出驚喜,小妾看見她高興的樣子,和丫鬟們一樣的話,“不過就是一個丫鬟而已。”


    她們每個人都是這樣覺得。


    小妾難得和宴允靠近,她還準備伸手摸一摸。宴允卻已經轉過頭,扶著青兒的頭。


    小妾在一旁有些著急。


    “我是答應送迴去,可沒說讓你去碰啊,寧兒。”


    她看向地上的藥敷。


    “還有那些藥敷,你趕緊聽話給敷上。”


    跟在小妾身邊的嬤嬤說。


    “夫人可以跟上去,一定要好好表現,大人今天晚上就要迴來,或許下午就會迴來,畢竟府上的事情,也瞞不住鄭吉華。”


    小妾剛才就在想這件事,要是去宴允院子那邊的話肯定會遇上大人。


    她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裳始終覺得不滿意,她看向嬤嬤問,“那我迴去換一身衣裳嗎?”


    嬤嬤恨鐵不成鋼,立刻阻止她迴去。


    “小姐如今受了傷,夫人還穿著豪華服飾,大人看在眼裏,也就大打折扣。”


    小妾恍然大悟,她看了看四周,伸手將頭發給抓了抓,倒是顯得有些淩亂,她看向嬤嬤詢問,“這樣可好?”


    嬤嬤點了點頭,這樣才算是正正好。


    小妾跟著嬤嬤一起向宴允的院子那邊去。


    陸蘭正站在院子裏澆花,看見她們一行。


    陸蘭身邊的丫鬟也說了老夫人院子裏發生的事情。


    小姐現在受傷,陸蘭夫人原本就是小姐的朋友,詢問陸蘭。


    “夫人要帶什麽東西過去看一看?”


    陸蘭說,“這種時候就不要去湊熱鬧了。”


    宴允傷成那樣,偏偏傷害的人又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和老夫人對著幹那也沒什麽好處,再者,就是宴允肯定會懷疑自己。


    那丫頭心思多,隻要多想想,說不定就知道自己是故意將她給支開,那也隻是給自己增加麻煩而已。


    “你們去找那些大夫,問一問小姐的臉上需要用些什麽藥膏,可有什麽需要的東西,一定要想盡辦法,不要讓小姐臉上留下疤痕。”


    就和嬤嬤想的一樣。


    府上的事情都瞞不過鄭吉華。


    鄭寧兒被打,也不過才兩三個時辰,鄭吉華就衝衝趕了迴來。


    因為那些大夫因為小妾,去為青兒診治。


    宴允原本還想跟在青兒親戚身邊,可看見小妾跟著過來立刻就明白小妾想做什麽。


    小妾並沒有親手去幫宴允敷藥,因為那藥敷無法固定,所以需要人一直扶著,小妾沒這樣的好耐心。


    讓丫鬟們做,而嬤嬤去了去了府門外,隻要鄭吉華一迴來,她就會過來傳信。


    宴允想要看青兒那邊,所以也沒乖乖敷藥,小妾也是有些著急,要是鄭吉華迴來看看不見自己辛苦做的事情,那她不就是白費了嗎?


    她一把拉住了宴允,冷聲警告道,“你再不安分地躺在那裏敷藥,我就把那丫頭給丟出去。”


    所以,宴允才乖乖的躺在床上,讓旁邊的丫鬟給她敷藥。


    小妾則坐在一旁,磨著指甲,她的指甲如今倒是變著花樣越發好看,這樣的指甲,鄭吉華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就她還在想這些無聊的事情時,嬤嬤外麵跑了迴來,她氣喘籲籲地對著小妾說,“大人迴來了。”


    小妾立刻站了起來,就要去外麵迎接鄭吉華,嬤嬤一把將她給推了迴來。


    “去陪著小姐才是。”


    小妾立刻就讓丫鬟給站在一旁,她將敷在宴允臉上的藥包給重重地按著。


    宴允疼的皺眉,可小妾也沒發現宴允的異常。


    她目光看著門外,就等著鄭吉華過來。


    而鄭吉華一進門,自然也是直奔宴允而去。


    小妾慌張地鬆開手,裝出一臉驚訝,“大人你怎麽迴來了?”


    小妾的囉嗦適得其反。


    鄭吉華一把就將小妾給推開。


    他再不迴來,這院子裏就翻天了。


    他目光看向宴允的臉,宴允的臉上看著那青紫一片。


    “怎麽弄得這般嚴重!”


    他一聲厲喝?小妾也嚇了一跳。


    一旁的丫鬟紛紛都跪了下去,小倩不知如何開口。


    鄭吉華這才耐心地看向她,語氣不好,“難道你聽不見我的話嗎,我問你,寧兒的臉是怎麽弄的?”


    原因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卻還要再次確認一遍。


    小妾顫顫巍巍地說,“我聽丫鬟說,娘親教訓府上的丫鬟,寧兒衝過去被誤傷到了。”


    鄭吉華怒道,“我可說過什麽?隻要有小姐在的地方,什麽東西都不能動,誰動的手?”


    小妾看向一旁的丫鬟,“是誰?”


    丫鬟們戰戰兢兢的迴答,“是朱嬤嬤。”


    鄭吉華蹲下身,看著放在一旁的藥袋,問丫鬟這個是什麽?


    小妾也算是知道那藥包的用處,她走到鄭吉華麵前,親自為鄭吉華演示。


    隻要摸著覺得有些溫度了,就要放在一旁的涼水裏麵浸泡,要冰冰涼涼地貼在宴允臉上才有用。


    宴允臉上現在還燙的厲害,所以還要不一直不斷的換。


    鄭吉華輕輕的給宴允貼上,那藥包的水滴在宴允的眼角,看上去就像是哭了一樣。


    鄭吉華心中發怒。


    “你過來看著寧兒。”


    鄭吉華立刻就向老夫人的院子裏麵去,隻不過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裏,還沒等鄭吉華開口,屋裏的宴允已經來稟告說,“大人,朱嬤嬤已經懸梁自盡了。”


    鄭吉華卻不相信,立刻讓丫鬟帶著自己過去。


    他心中火氣消下來。


    “帶著我去看。”


    等丫鬟們帶著鄭吉華到了院子裏,丫鬟們推開朱嬤嬤住的地方,因為朱嬤嬤一直跟著老夫人,所以她也不用和那些丫鬟們們擠在一起。都有單獨的屋子。


    一推開門之後,那三尺白綾也映入眼簾,而朱嬤嬤的身體已經直直下墜,眼睛也翻白了。


    鄭吉華走過去,徹底沒了任何動靜。


    鄭吉華卻覺得不解氣,“將她的臉也給我抽爛。”


    一旁的丫鬟顫顫巍巍地說,“嬤嬤已經斷氣了。”


    “怎麽?我說的話你們聽不見嗎?”


    丫鬟們自然能聽見。


    一旁老夫人從隔壁走了過來。


    她看著鄭吉華說,“她也知道錯了,也用了這條命去賠,何苦再對著屍體這般折辱。”


    鄭吉華看向老夫人。


    “所以,娘親的意思是覺得寧兒還沒有一個老嬤嬤重要嗎?”


    老夫人說,“她跟著我快30年了,就因為知道你在乎寧兒,所以她才會懸梁自盡,用一條命。來向寧兒道歉。”


    可鄭吉華卻依然神情嚴肅,就連幫朱嬤嬤說話的老夫人微帶了怒氣。


    “娘親還是迴長古城吧。”


    老夫人不解地看向鄭吉華,“為什麽要趕我走?”


    鄭吉華說,“遠京不平靜,長古城那邊需要娘親為我守著。”


    鄭吉華耐心解釋。


    老夫人卻覺得這句話就是因為宴允是被朱嬤嬤打傷的事情對著自己泄憤。


    老夫人現在心中也滿是不安,陸岩原本自己身邊帶著,現在離開,一直伺候自己的朱嬤嬤上吊自盡,鄭吉華還要將自己送迴長古城裏。


    她辛辛苦苦將孩子托養到這麽大,難道就為了自己的孩子,就要把自己給壓下去。


    老夫人看向鄭吉華,“若是你累了,就去休息。”


    老夫人自然也不想迴長古城去,就和她說的一樣,陸岩和朱嬤嬤都不在自己身邊的話,她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在古城裏麵度過餘生。


    鄭吉華說要將老夫人給送迴長古城之後,又去了宴允的院子。


    小妾不認真,手上的藥包,都發熱了也沒換。


    鄭吉華的手才靠過去,遠遠感覺到溫度,鄭吉華將小妾給叫開。


    “你去找找大夫問問寧兒的情況。”


    宴允在床榻上躺下之後,徹底沒了精神,這一下也算是直接到病重倒床不起了。


    鄭吉華沒有假手於人,陪伴著宴允身邊,日夜不停地照顧。


    每日那些大夫送過來的湯藥,鄭吉華都要親自嚐試一番。越喝越覺得那些味道苦澀。


    那些愚蠢的老頑固大夫。


    雖然他也有些不高興,不過也相信良藥苦口。又讓人去準備了蜜餞,都是一一自己試過之後才放心給宴允。


    一夜之後。


    宴允倒是能睜開眼睛了,不過自己的臉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感覺不到臉的存在。


    一夜之後,更加嚴重了。


    陸蘭遠遠的就過來求見,她進屋來看見鄭吉華還在忙前忙後,立刻上前去幫忙。


    “大人歇息一下吧,讓我來。”


    鄭吉華不悅地看向她,“你怎麽過來了?”


    陸蘭說,“我是來看看寧兒的,因為大人沒來,我也很擔心夜不能眠,今天一早,丫鬟們才將要給寧兒用的藥膏給帶迴來。”


    陸蘭將藥膏給雙手呈上給鄭吉華,“這個擦在臉上可以消除紅腫,這些都是那些大夫說的藥,我讓人特意去備的。”


    鄭吉華揉了揉內眉心。


    “你有心了。”


    陸蘭小鳥依人地靠近鄭吉華麵前,“大人不用擔心。”


    陸蘭說完又走到宴允身邊,拉著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說:“寧兒,你可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宴允聽著她那虛偽的聲音,也沒做出迴應,她現在看清,陸蘭比預想還要虛偽,手段也比曾經的小妾更加可惡。


    宴允也擔心青兒,可鄭吉華陪在身邊,她也不想讓青兒被他們給過分關注,經過這一次,宴允覺得青兒留在府裏,也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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