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貝多芬 115 話》


    “貝貝,是貝貝啊!”


    “伴奏者!”


    母親看著我和那位伴奏者,驚訝地問我:“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她是昨天creek開幕式上進行演奏的人。”我迴答道。我著實吃了一驚,因為她在開幕式上的演奏和我剛剛偶然聽到的匈牙利舞曲五號的演奏風格截然不同。雖說曲目本身就不一樣,但她在伴奏時展現出的形象是那麽冷靜沉穩,而此刻的演奏卻充滿了激情,所以我根本沒想到會是同一個人。


    “你不認識她呀。”母親向伴奏者微微低頭致歉,“不好意思,我會好好管教孩子的。”


    “不,一點也不!天哪,貝貝竟然來到了我家。這簡直是奇跡。”她激動地說道。


    “……嗯?”母親再次露出困惑的神情。


    “別這麽說,進來喝杯咖啡再走吧?雖然隻有罐裝咖啡。”她熱情地邀請道。


    “但是……”母親有些猶豫。


    “好的。”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立刻答應了。


    “貝貝。”母親見我答應,似乎也不再堅持,便和我一起走進了她的家。她的家十分狹小,裏麵隻有一架鋼琴和一些樂譜。


    “給你們。”她從冰箱裏拿出罐裝咖啡遞給我和母親。我想到自己居然能在時隔九年之後再次喝到咖啡,興奮地想要打開罐子,卻被母親一把奪了過去。母親對我保護得真是無微不至。


    “貝貝還小,不能喝咖啡,就領受您的心意了。”母親說道。


    “啊!對哦。……這可怎麽辦,我也沒什麽別的東西招待你們。”她有些懊惱地說道。


    “沒關係的。我們也是突然來訪。……貝貝,你到底為什麽來這兒啊?”母親問道。


    “因為她的演奏太棒了。”我迴答道。母親聽到我的迴答,驚訝得嘴巴微微張開。雖然是偶然相遇,但能有機會了解她,我感到十分開心。我想,首先應該做個自我介紹吧。


    “我是……”我剛要開口。


    “我知道,貝貝。你的第二張專輯太棒了。”她說道。既然她認識我,那自我介紹就可以省略了,我直接切入正題。


    “昨天開幕式上您為查爾斯·布朗伴奏,對吧?”我問道。


    “嗯。啊,你當時在現場嗎?”她有些驚喜地問道。


    “是的。”我迴答道。


    “天哪。你是怎麽找到這兒來的?查爾斯·布朗都不知道我是誰呢。”她說道。竟然連自己的合作夥伴都不認識她,這讓我十分詫異。我正想問她怎麽會這樣,她卻自顧自地滔滔不絕起來,還沒等我迴答她是怎麽找到這兒的,就又開始說起了別的事情。


    “幾天前,房東說如果我交不起房租,就讓我去打工。你猜怎麽著?然後我就和查爾斯·布朗一起合作演奏了。不過那個人可真不怎麽樣。二話不說,聽我演奏了一次,就直接讓我上了。”


    “那是因為你有那樣的實力。”我心想。查爾斯·布朗並非草率行事,而是這位女士的實力太過出眾。他肯定也看出來了。


    “話說,你是怎麽找到這兒來的?”她問道。


    “我走著走著聽到了匈牙利舞曲五號的演奏。順著聲音找過來,就到這兒了。”我解釋道。


    “聲音能傳那麽遠嗎?……難怪鄰居總抱怨說吵呢。”她說道。一眼就能看出,這座房子十分簡陋,隔音效果肯定很差。而且她演奏得那麽激情澎湃,鄰居有意見也能理解。


    “您叫什麽名字?”我問道。


    “啊哈哈!我都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尼娜·凱貝希裏。嗯……如你所見,我是個無業遊民。”她笑著說道。


    “凱貝希裏?”我心中一驚,這難道是某種命運的安排?我的母親姓凱貝裏希啊。


    “嗯。”她迴答道。


    “那個,我剛才的演奏怎麽樣?”尼娜·凱貝希裏突然問道。


    “嗯?”我正陷入沉思,被她這一問打斷了思緒。


    “怎麽樣啊?”她追問道。


    “你再彈一首曲子,我就告訴你。”我說道。


    “好啊。你想聽什麽?”她問道。


    “……貝多芬奏鳴曲第三十二號,c 小調。”我說道。


    “啊,這很難啊。”她小聲嘀咕著,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情,但很快就坐到了鋼琴前,開始演奏我最後的那首鋼琴奏鳴曲。


    * *


    1787 年 7 月。


    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我前往眾多大師雲集的維也納,不久後,從那個可惡的約翰那裏收到的信件中得知,母親病危。母親,我那可憐的母親。她被無盡的悲傷與痛苦所纏繞,毫無希望可言。我那剛出生就夭折的兄弟,還有每日酗酒、暴力相向的約翰,那個可惡的約翰!貧窮也如影隨形。當萊茵加塞的家道中落時,母親為了拯救我和弟弟們,不顧一切,最終卻因肺炎離我而去。要是能再多給我一點時間就好了。要是我能更快地掙到錢就好了。我甚至想,要是我當初殺了約翰就好了!那樣母親或許就不會離我而去。


    “嗚嗚。嗚嗚嗚。”


    我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悲傷,放聲痛哭起來。


    母親的葬禮比她那簡陋的婚禮還要寒酸。盡管家人都反對,但我還是傾盡所有,在阿爾托·弗裏托夫的墓地裏為母親建造了墓穴,豎起了墓碑。我在上麵刻下了真心疼愛我、也是我唯一深愛的母親的名字。


    hier ruht die mutter


    beethovens maria


    magdalena beethovens geb


    keverich gest.


    17.july.1787


    一位與母親同姓的鋼琴家演奏著曲子,仿佛在慰藉我的悲傷。


    “哦,天哪。”


    不知不覺間,往昔的迴憶湧上心頭,我不禁流下了眼淚,母親見狀有些慌張。


    “貝貝,你怎麽了?”母親問道。


    “沒事,我很好。”我偷偷擦去眼淚,看向尼娜。母親的模樣已全然不見,但這位繼承了母親舊姓凱貝裏希的鋼琴家,此刻在我眼中就如同最璀璨的寶石。聽完她完整的獨奏,我瞬間成為了尼娜·凱貝希裏的粉絲。


    “演奏得很棒。”我說道。


    “你突然哭了,嚇我一跳。我的演奏有那麽好嗎?”她有些驚喜地問道。


    “是最棒的。如果有演奏會,我一定會去看。”我說道。


    尼娜聽了我的話,咯咯地笑了起來。


    “演奏會?我這樣的無名小卒可辦不起。”她說道。


    “無名小卒?”我心中疑惑。希姆拉他們不認識她也就罷了,可她自己都這麽說,就有些奇怪了。


    “無名小卒怎麽了?”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疑惑,笑著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麽,不過能得到貝貝的誇讚,我還是很開心的。”


    尼娜笑著,又請求我為她演奏一曲。


    “你不會聽完一首就打算走吧?”她灑脫的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我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你想聽什麽?”我問道。


    “我也想聽貝多芬的,g 大調第二奏鳴曲!”她說道。


    “你喜歡貝多芬?”她如此出色地演奏了第三十二號 c 小調奏鳴曲,現在又點了我的曲子,所以我問道。


    “那當然。在德國人裏,有不喜歡貝多芬的嗎?”她俏皮地迴答道,然後笑著開始演奏。


    演奏結束後,尼娜閉上眼睛,微微晃動著腦袋,沉浸在音樂之中。然後,她突然拍手大笑起來。


    “哇,和我想象中的演奏一模一樣。”她說道。她跟著我剛才演奏的旋律輕輕彈奏著,看到她這樣的反應,我心裏很是愉快。


    就這樣,我們短暫地分享著彼此對演奏的感受,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西沉。


    “貝貝,我們該迴去了。”母親說道。


    “好的。”雖然心中不舍,但時間確實已經很晚了,今天的相遇似乎隻能到此為止。


    “那再見啦!真熙女士也再見!”尼娜說道。


    “下次再見。”我說道。


    “嗯,要是能再見就好了。”尼娜說道,“把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吧。”


    “你現在要記號碼嗎?”她見我和母親反應有些冷淡,似乎有些尷尬,聳了聳肩迴答道,“我沒有手機。不過我可以把房東的號碼給你。晚上或者早上別給我打電話哦,房東會生氣的。”她遞給我一張紙條。


    “那打擾了。”母親說道。


    “不,我也很開心。”尼娜和母親互相道別。


    我看著尼娜用力地揮手道別,也跟著揮了揮手。


    “貝貝,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不過隨便進陌生人的家可不好,會有危險的。要是有人隨便進貝貝的房間,貝貝也會生氣的,對吧?”母親說道。


    母親說得對。要是以前的我,可能會直接把咖啡杯扔出去。


    “嗯,以後不會了。”我迴答道。


    “那就好,你很乖。”母親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頰。


    “那我們迴去吧?”母親問道。


    “好的。”我迴答道。


    “……這是哪裏啊?”我有些迷茫地說道。為了追尋鋼琴聲,我在小巷裏轉了好幾圈,現在連自己在哪裏都不知道了。要是在大路上,或許還能勉強找到迴去的路,可現在又是晚上,我徹底迷路了。


    “貝貝,用智能手機找找路吧?”母親說道。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希姆拉的電話。


    迴到酒店後,母親單獨開了一個房間。希姆拉看到我這麽晚才迴來,比他預計的時間晚了很多,便讓我先好好休息。


    “那你休息吧。”希姆拉說道。


    “等等,希姆拉。”我叫住他。


    “怎麽了?”希姆拉問道。


    “星耀娛樂有沒有可能再招一個人?”我問道。


    “招人?我之前說過,以我們目前的收入……”希姆拉有些為難地說道。


    “不是員工,是鋼琴家。”我解釋道。


    “在你長大一些之前,我們沒有這個計劃。”希姆拉迴答道。


    “她很厲害的。”我說道。


    “很厲害?是誰?”希姆拉問道。


    “就是昨天開幕式上為查爾斯·布朗伴奏的鋼琴家。”我說道。


    “啊。但是我們都還不知道她是誰呢。”希姆拉說道。


    “我剛剛和她見麵了,在迴來的路上。”我說道。


    “什麽?”希姆拉有些驚訝。


    我向他詳細解釋了她有多麽厲害,希姆拉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你都這麽說了,那她的實力肯定沒問題。但為什麽她到現在都沒什麽名氣呢?”希姆拉疑惑地說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但她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她肯定會像布雷哈茨或者高朗那樣很快出名的。”我堅定地說道。音樂是最誠實的,它能打動耳朵,觸動心靈。我堅信,像她這樣的鋼琴家一定會備受喜愛。


    “給你。”我把紙條遞給希姆拉,“她說她沒有手機,這是房東的電話,旁邊是地址。”


    “嗯。”希姆拉接過紙條。


    “明天的比賽預選賽我沒問題,你去見見尼娜吧。希姆拉你親自去聽聽,然後再做判斷。”我說道。


    “但是目前我們沒有多餘的資金投入……”希姆拉有些猶豫。


    “我自己出錢。如果尼娜和星耀娛樂簽約,我來做投資人。”我說道。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好吧,我知道了。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去見一見。順便也了解一下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希姆拉說道。


    “好的。”就這樣,這一天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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