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彤心中咯噔一聲,她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所做的事被發現了。


    在冒出這個念頭的那一刻,她飛快地看了眼如意。


    如意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她可以肯定,自己所做的事情,絕無人發覺。


    見狀,溫以彤鬆了口氣。


    “她們來做什麽?”溫以彤麵露不解。


    她與溫舒窈的關係從小就不好,更何況她還搶了溫舒窈的未婚夫,無論從哪方麵看,溫舒窈都不會主動來找她。


    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而陳徹狐疑的目光在溫以彤身上打量了幾圈。


    片刻後,他皺著眉道:“既然王爺與王妃來了,我們自然要去拜見。”


    他刻意用了拜見這個詞,果不其然,看到了溫以彤陰沉下來的臉色。


    溫以彤咬著牙根,將這口怨氣咽了下來。


    她低下頭,垂著眼:“自然是要去見一見的。”


    她倒要看看,溫舒窈的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這般想著,她已經率先走了出去,陳徹緊隨其後。


    一到前院,她在看到溫舒窈與謝景寒緊貼在一起的身體時,便緊咬住了牙根。


    她的眼睛死死的黏在了溫舒窈抱著謝景寒的手上,這樣親密的舉動,她縱然與謝景寒成婚數年,也從未有過。


    在她麵前,謝景寒就是一個和尚,無情無欲。


    哪怕她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讓謝景寒為她動心,成婚兩年,她與謝景寒還沒有夫妻之實。


    她所做的那個夢,仍曆曆在目。


    那短短兩年的,仿佛過了大半輩子那樣漫長,讓她痛不欲生。


    偏偏溫舒窈與陳徹蜜裏調油,陳徹更是京中有名的謙謙君子,與溫舒窈的好姻緣,更是成了一段佳話。


    她痛不欲生,溫舒窈卻美滿幸福。


    因此她確定自己所做的夢是真的後,當機立斷,就將陳徹搶了過來。


    可如今……她卻瞧見那個不近女色的謝景寒,任由溫舒窈攬著自己的手臂,更會放緩腳步等著溫舒窈。


    種種件件,都讓溫以彤心跌倒了穀底。


    難道說,容貌就這樣重要?


    陳徹已然快步上前,多日不見,溫舒窈比他記憶中更加貌美。


    可他不敢多看溫舒窈一眼,隻因他的眼中,隻剩下了這天下權勢僅次於皇帝之下的謝景寒。


    能攀上景王這棵大樹,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


    他因禍得福,雖娶了溫以彤這個攪家精,卻憑借這門婚事,跟景王成了連襟。


    不知多少人在暗暗羨慕他,更不知有多少人試圖通過他攀附上景王。


    這些時日,他去花樓喝酒,可都是別的人請客。


    思及此處,陳徹臉上帶著一絲熱切。


    “參見王爺,參見王妃。”他背微微躬起,朝著兩人行了一禮。


    一見陳徹這幅模樣,溫以彤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這是何意?”她拽住陳徹的手,用自以為小聲的聲音說道,“他也配讓你卑躬屈膝?”


    聞言,陳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聽見的話:“你在說什麽瘋話?他可是景王!是王爺!”


    莫說他隻是個舉人,就算他高中進士,也是要向謝景寒行禮的。


    溫以彤話到了嘴邊,卻無法說出口。


    她還能說什麽?難不成要告訴陳徹,未來他是內閣大學士,就連小皇帝見了他,都要客氣有禮?


    可這些話,都是無法說出口的。


    她那個古怪的夢,除了她自己,沒人會相信。


    溫以彤死死的捏住一雙手,咬牙道:“你與他是連襟,雖有身份差距,但也無需如此卑躬屈膝!”


    “禮不可廢。”陳徹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咬牙道,“你與王妃關係如何,自己心裏還不清楚嗎?”


    單單是這換親的舉動,就足以讓京中的人談論多日了,更何況是他們這些身在局中之人?


    溫以彤咬了咬牙,恨聲道:“你怎麽如此自卑自賤?”


    她話說的聲音不大,但前方的幾人中,除了溫舒窈與喜鵲,都是內力深厚的,她說的那些話,全然被他們聽了去。


    偏偏她沒有一點察覺,隻說道:“你今後是要進內閣的,怎能這樣沒骨氣?”


    司青將這話聽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迴頭多看了溫以彤幾眼,他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何等大的臉皮,才能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來。


    內閣豈是好進的?


    就算成了進士,翰林院也不是說進就能進的,就算成了翰林,可也不瞧瞧翰林院中,多少翰林熬到頭發花白,也僅僅是一個七品小官。


    內閣學士二品起,還都是陛下極為重視之人。


    現在的陳徹,僅僅是個舉人,連翰林院的邊都夠不著,居然還內閣?


    司青這樣一想,險些笑出聲來。


    最後還是謝景寒一個警告的眼神掃來,他才悻悻閉上嘴。


    溫舒窈見主仆二人眼神交匯,心中困惑。


    好在是齊嬤嬤貼心,將方才溫以彤的話統統轉述給了溫舒窈。


    聞言,溫舒窈眼中劃過一道訝然。


    前世,陳徹的確進了內閣。


    可溫以彤是從哪知道的?


    思及溫以彤的異樣,溫舒窈眼眸輕輕眯起,極為隱晦的在溫以彤身上掃了一眼。


    莫非與她一樣,溫以彤也是重生之人?


    如此,溫以彤的種種異樣,就都說得通了。


    正因為知曉前世的陳徹會入內閣,因此,她才會設計落水那件事,不惜拚上自己的名聲,也要同陳徹成婚。


    可景王妃的身份,難道還比不過陳夫人這個身份嗎?


    就算陳徹成了內閣首輔,他的夫人見了景王妃,不也還是要行禮?


    溫以彤這樣好麵子的人,怎會輕易放棄這一身份?


    除非說……


    景王妃的身份……成了她所厭棄的。


    而謝景寒在溫以彤那,必定也沒有好下場。


    想通這些後,溫舒窈掃了眼溫以彤。


    隻是不知道,謝景寒究竟是什麽下場,才能讓溫以彤這樣迫不及待,要甩開景王妃的身份。


    甚至願意將景王妃的這個位置,拱手讓給她。


    另一邊,溫以彤還在喋喋不休地同陳徹說著話。


    然而陳徹已經變得不耐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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