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元辰抬手殺了自己的侍妾,命令其妻室子女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逃命。


    西門處,幾個被項元辰夫婦放棄的通房丫鬟,內院的婢女,還有幾個男丁,正在從此處逃跑,隨同他們的有五名煉氣修士。這五名煉氣修士並非護著這幾個婢女丫鬟,而是看到現在的情形知道莊宅難保,便打算逃跑。


    結果一出西門,除那五名煉氣修士之外,其餘皆被埋伏的護盾短刀排給砍殺了一個幹淨。


    五名煉氣修士一看被埋伏,想要逃命是不可能了,便各站一陣眼,五人念咒訣,結手印,布雷陣,集五人合力,欲打出一條生路來。陣盤銀光中,五道符文閃動,霹靂滾動,雷光電芒傾瀉而下。護盾排齊刷刷舉盾在頭,劈啪亂響中,擋下霹靂電光。無人手畫太極,雷陣陣盤照射方向變幻,劃出一條通道,通道下,護盾傀儡皆以盾自保,無人便欲皆電芒之威逃遁。


    空中硬弓排的玄宆金闕弓早已拉滿,五人未來得及行動,便被翠光箭雨所困。五名煉氣修士既顧不得雷陣,也顧不得飛遁,隻顧得及雙指一並,引劍化無數分影,擋住漫天靈光箭影。其中三名修士另一手祭出短劍,三人六劍,劍舞太極,劍旋如盤,竟將翠光箭雨擋住,另兩修士騰出手來,劍芒一動,反撲向空中的硬弓排。欲打亂硬弓排陣勢,順勢從空中逃跑。


    而護盾排沒了雷陣阻撓,立刻重新集結陣型,又將挽劍花擋劍雨的三名修士圍住。那兩名欲突破硬弓排陣勢的修士一看下麵三人沒得救了,便放棄其道友,自己二人欲結伴突圍。忽然蕭蕭馬鳴聲伴著滾滾馬蹄聲轉眼殺至,是槍馬隊到了。二人轉身欲抵抗,卻被槍馬隊鎢錐槍頭輪番透紮,第一波馬隊在二人身上紮了三四個窟窿,第二波馬隊又在二人身上紮五六個窟窿,前後十數個唿吸間便結束。兩個修士空中便已斷氣,直挺挺倒栽地麵,蕩起兩團黃土灰塵。


    空中的硬弓排中,三名硬弓手暗取主人那裏得來的‘落魂雕尾箭’三支,衝著空中剩下的三名修士飛射而出,箭急而發,搶在聲音到達之前,在空中打出三朵空氣蓮花,箭劍撞在三名修士的劍花之上,隻聽‘噗噗噗’三聲,落魂雕尾箭打穿三人防護,直接刺入丹田,釘入身體,倒飛出去,石牆撞碎,落入院中,滑出數十丈才停下。再看三人,下半身早不知哪裏去了,拖著上半身,腸肚四溢,血汙一地,枉死向元莊。


    槍馬隊收槍,迴至向元莊空中的中央位置,隨時準備出手。


    假山後一婢女右手捂著嘴,左手拿包袱,將害怕恐懼的哽咽哭聲硬憋迴去。看著地上的屍體,哪裏還有她相好的。她見現下大亂,便偷了項元辰的一些金銀,打算與他一道雙宿雙飛,結果心願高,命卻薄,夜生亂,無處逃,亡命鴛鴦生死隔。隻好自己形單影隻,轉身逃跑,結果,身後,陌刀排傀儡站定舉刀,一刀下來,這小丫頭也是毫無痛苦。


    這屠宰場景,張玄真並無心觀看,自顧去了靈藥園,將所有靈植仙草一並采摘完畢,用自己的靈力一裹,帶著這裏的槍馬隊一同升入空中,將龍丹花、混元藤、五柳草分離出來,親自交給程妙音道:“娘子,此三味靈植收好。”


    程妙音靈力一引,便將三株靈植收入儲物項鏈的藥櫃之中,與早先的紫龍芝,凝魂果,星芒參,蛇欲蓮,彩雲果仔仔細細收在一道,又貼了一道靈符封好。


    程妙音麵容之上,卻沒有笑容,輕聲問:“夫君,我們是不是……無辜之人……殺戮太多?而真正報仇的人……卻還未有見到。”


    “項元辰、文崇道,常太一,能如此對待你,你可想過,這項元辰結丹的數百年時間之內,禍害過多少人?有沒有人你比更慘,至死無處伸冤?又有沒有其他人家,因項元辰被滿門屠滅?他一個散修,又無憂你我這般仙緣,他全靠搶奪,結丹啊——他背後得死多少人?!”


    程妙音:“可是——!”


    張玄真:“我不為這些枉死之人報仇,我就是替娘子你出氣,我就是讓修真江湖之中盡人皆知,你程妙音出門哪怕沒有任何防護,也無一人敢碰你一根指頭!否則,必遭滅門!我張玄真的女人,出門可以蠻不講理,但無人敢對我的女人不講理!”


    程妙音:“你這……你這家夥也忒狂傲了吧?!你是吃了十斤粟米幹飯沒喝水嗎?噎得你說話這麽橫嗎?把剛才那些話都給我咽迴去,聽到沒有?”


    張玄真摸摸後腦,嘻嘻笑道:“好的,好的,全聽娘子吩咐!”


    程妙音:“夫君,不是我說你,人狂必有天收,行走世間,不可過於囂張跋扈。”


    張玄真謙虛聽去,再三悔過。


    而言語之際,常太一領著項元辰的一家婦孺從密室出來。正欲駕遁光帶著眾人奪路逃命,被槍馬隊攔下。常太一將項元辰家人擋在身後,握把挺槍與槍馬隊混戰在一起。張彩靈見槍馬隊激鬥正猛,隨提刀握怒,也殺入戰陣。


    見到常太一身影,張玄真道:“那人出現了!”


    程妙音:“就是他斷我腰身。夫君為我助陣,我去將其滅殺。”


    張玄真伸手一欄:“不落纖塵的妙音仙子,去與此等醃臢之貨動手嗎??!為夫願代勞。”


    程妙音:“夫君結丹巔峰,殺雞用牛刀!”


    張玄真:“為夫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樂意受娘子驅使,這叫恩愛!”


    程妙音:“你一道靈力過去,他小命就沒了。”


    張玄真:“在娘子麵前,為娘子出手,重在過程,其次才是結果。”


    程妙音咯咯一笑:“小嘴甜滴……妾身也願為夫君牽馬墜蹬,悉心服侍……”


    張彩靈的聲音傳來:“主人,主母,你們若再繼續膩歪,我就要把這人砍成肉泥了,他這身子骨,苦挨不到主人駕臨了!”


    話音剛落,一股涼風從張彩靈身邊掠過,虛影靈光一閃,常太一竟然腳朝天,頭衝地,倒懸而立。此刻張玄真的身形才慢慢顯現。隻見張玄真立於金甲傀儡上方,左手單手握著常太一右腳腳踝,將其倒著拎在空中。


    常太一還想運轉靈力,掙紮一番,卻感覺丹田虛虧,沒有一絲靈力可以調用,再看向自己身體時,竟然一條翠光軟蛇將自己纏繞,蛇頭探入常太一丹田之中,自然常太一不知道那是縛靈繩。


    沒有靈力運轉,常太一與凡人無異,雖被張玄真玩弄於鼓掌,卻無計掙脫。這個時候,常太一卻想起求饒來了,聲音急促,喘息不止:“前輩——求前輩放過晚輩這條賤命。晚輩當初實在是色膽包天,竟然……前輩若放晚輩一條生路,晚輩今後百年千年,都願給前輩當牛做馬,絕無一句怨言,前輩不介意多養條狗的話,就讓小子我給前輩看家護院……”話未說完,一個曼妙身形由虛而實,懸立於張玄真身側。


    常太一看是當初被自己打成重傷的女子,正是這位高人的道侶,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了,支支吾吾,想要求饒,看著這女子,自己也開不了口。程妙音聯娟黛眉怒蹙倒豎,引九陰紫虛劍,劍飛如虹,噗噗兩聲,齊肩砍掉常太一兩隻手臂。常太一先是驚訝,緊接著溫血噴湧,痛過錐心,疼得頭皮發麻,哀嚎慘叫。


    見血流如注,張玄真揮手放出兩團火球,飛至常太一雙臂斷處,滋啦啦青煙冒氣,一股濃重的燒焦味道,常太一斷臂處被熾焰烤焦,血柱即刻止住。隻留下撕心破腹之痛陣陣入腦。


    常太一忍不住如此疼痛,叫嚷到:“殺了我吧~~我無話可說~”最後索性嚎叫起來:“殺——!殺了我——殺了我——!”


    程妙音正欲揮劍,張玄真一抬手製止了程妙音,接著張玄真將常太一扔到地麵,自己一手抓住其頭顱,開始搜魂。一盞茶時間之後,張玄真起身道:“娘子,他也不知項元辰去往哪裏,他猜測可能是扔下妻兒為誘餌,自己逃亡其兄弟洞府。”


    程妙音驚訝道:“逃了——?”


    由於張玄真搜魂時毫不留情,此刻的常太一麵容癡傻,涕涎滿臉,夾雜血絲,幾近廢人。


    見他如此模樣,張玄真道:“彩靈,叫兩個人看住他,別出意外,我去找找項元辰。”


    “主人放心,我親自看守!”


    張玄真拉著程妙音過來,說道:“娘子,這是常太一的腰,來踩上一腳!”


    程妙音惡怒未消,正得意全力一腳踩下,常太一腰骨盡斷,一聲慘叫劃破夜空,屎尿也被踩了出來。此刻項元辰的妻兒在一旁瑟瑟發抖,不敢說一句話,那個做母親的,竭力用手捂著孩子的眼睛,不要看到這人間的事情。


    程妙音看看這母子,便手一拽拖住了張玄真,轉頭問那母子:“夫人,你可知我們今日為何而來?”


    那項家夫人驚恐萬狀,聲音如驚弓之鳥道:“不……不知……不……不想知……不敢知……我們……我們將來不報仇,孩子們也未曾看到你二人模樣,放過我們吧——我自此會教孩子忘記今晚,忘記項元辰,普普通通,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不報仇,我們真的不報仇!”說完讓孩子轉過身去,自己爬到程妙音近前,雙手抓著程妙音的腳脖子,不敢抬頭,‘咚咚咚’磕起頭來,哭著說道:“放過我和孩子吧……求求仙子……放過我和孩子們吧!”


    說話間,程妙音仁慈憐憫之心使得自己完全失了方寸。在感覺到程妙音心緒變化之後,這項家夫人看向地麵的麵目,竟然漸漸展現猙獰笑容,進而不再磕頭,一個男人聲音,從項家夫人的皮囊之中傳出,桀桀桀狂笑起來,口中突然念起咒訣,後又大喊一聲‘斬將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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