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真本欲第二日再探錢到守,卻未想錢到守和秦雲雨竟然提早動手,將張玄真陷入幻陣,綁走程妙音。張玄真破掉幻陣,追上錢到守,不由分說,便立刻搜魂起來。


    自從習得了搜魂之術以後,張玄真還從未用過。這次用在錢到守的身上,張玄真更是甩開膀子,毫無一絲顧忌,撒歡地使勁搜魂,搜得酣暢淋漓。瞬間錢到守所有記憶在張玄真的眼前一幕幕閃現,張玄真知道了一切,拎著錢到守的頭,拖動其身體,運轉魔元追風,直追秦雲雨。


    ……


    程妙音昏昏沉沉,被捆得像個粽子,一根閃動翠光的繩子拖拽著她,跟在一個陌生人身後,在夜空中遁光裹挾,快速行進。那人七尺多高,弱不禁風,也是個修士,三十來歲的模樣,修為低弱,隻是個煉氣後期。若是凡間繩子怎麽困得了程妙音,這根泛著翠光的繩子,竟然封住了程妙音的法力。


    剛才敲門聲,程妙音確實認為是害夫君的那個三司府衙的捕頭錢到守在砸門,待大門一開,一陣幻霧裹住了自己時,程妙音才意識到有問題,但已有濃濃的魔氣湧進程妙音身體,橫行無阻,一股邪淫之欲被強行送進身體,自己開始神誌昏沉,瞳孔彌散。程妙音心裏大驚,想要掐訣,才發現一根繩子泛著綠光綁著她,丹田處法力被封。想要傳音,周圍一片迷蒙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張玄真在哪裏,更不知道往哪裏傳音。索性大聲唿喊,但是力氣全無,隻能發出輕微的唿喊聲,自己的聲音,連那層魔霧也穿不出去。


    程妙音扭動身體,想要掙脫捆綁卻辦不到。前邊那個瘦弱之人開口講話了,說話之聲卻是不男不女,陰陽怪氣:“勸你省些力氣吧,你中了我的忘憂合歡毒霧,隻能等著被我的雲雨之術來采補了,嗬嗬嗬……采得你這女修的靈陰精元,是罕見的修為大補……感覺你修為還不錯,但是你已經被我製住了,現在你沒法施展法力,哈哈哈……不管你心裏頭有多少不願意,待我收拾你那嬌嫩身體的時候,你的身體都無法拒絕,甚至會迎合我,哈哈哈哈……”說完,懸停於半空,空中皓月,映照著程妙音的一臉虛汗,打濕了發絲。秦雲雨轉身看看自己的戰利品,得意地笑笑:“如你這般花容月貌,閉月羞花,我秦雲雨活了一百多年,還真是沒得見過,今日算是開眼了。”然後轉身,一邊笑著,一邊滿意地低聲自言自語起來,程妙音一個字都沒有聽懂,這分明就不是宋界之內的語言。


    程妙音現在又怒又恨又著急,心中想著就是死也不能讓這個禽獸得逞,程妙音法力被封但是神識無礙,便暗暗運轉神識,壓製部分邪淫魔氣的瘋狂侵擾。這股魔氣好似並非人界之物,故而沒有外界的支撐,正在慢慢消散,約摸著五六個時辰之後,這股孤軍深入的魔氣,就會自己飄散個幹幹淨淨。但是五六個時辰怎麽等的了?就眼下的情況,程妙音昏昏沉沉,心念散亂,調動神識都隻能堪堪僵持著。


    秦雲雨帶著程妙音,落迴地麵。這裏,就是秦雲雨的宅院了。秦雨雲所住之處在太原府東邊東山上的臥虎山附近。時值冬末春初,這裏一片幹支枯林,黃土碎石,甚是蕭條。但是秦雲雨的院落之內,卻是別具一番洞天,花影枝搖,幽雅清爽,滿階苔襯,近庭軒,柳綠落花紅。


    秦雲雨心中急切,欲立刻開始享用這美人嬌娘,便收住遁光。前腳落停,剛踩在院子的石路上,卻沒想到,事出突然,後腳上,虛影一晃,竟然有兩個人影出現在秦雲雨身前,遁光散去正是張玄真和他手裏拎著的錢到守。


    秦雲雨驚唿一聲:“這麽快——?”


    錢到守一看這是到了秦雲雨的地盤上,他的秦爺正麵對張鐵虎,趙玉梅被抓,錢到守覺得大局已定,秦雲雨必贏。他就鐵了一顆冥頑不靈的心,認定秦爺輕鬆就能收拾掉張鐵虎。


    錢到守使勁搖頭要掙脫張玄真的手,淫笑不止,噴著口水叫囂:“秦爺練的是采補之術,專以騎美抱嬌來采陰補陽,玉梅這小丫頭中了忘憂合歡毒霧,這種東西,就是仙女也逃不掉,現在她是想要男人啦……哈哈哈哈……桀桀桀桀……”


    張玄真看到了程妙音,被靈繩綁著,蜷縮在地上,渾身是汗,嬌喘不止,不停顫抖,神誌昏沉。自己穩定了一下情緒,對著那名瘦高修士說:“你就是這混蛋嘴裏吹捧的秦雲雨?那女修,是我的雙修道侶。你如此對待她,而且,你還知道了我的跟腳,你今天走不了了。”聲音充滿譏諷和鄙夷。


    秦雲雨冷笑一聲:“對麵這位就是張道友吧?你看,這美豔女修是在下的獵物,你說是你的道侶,就是了嗎?有何憑證?你說放人,我就得放人?這有點情理不合吧?你不過入道十年,想和我鬥?今夜,誰走的了,誰走不了,還不一定呢!”


    錢到守狂叫:“秦爺說得好,張鐵虎,那夜的黑牢裏,我沒整死你,今夜,你別想逃命。”


    三人的聲音都傳到程妙音耳朵裏,程妙音拚盡力氣,聲音變得嬌柔嫵媚,哼喘不止,閉著眼睛喊到:“夫君救我,別讓這些惡人得逞。”


    張玄真傳音:“娘子勿憂,今夜,這些人全都得留在這裏。”


    張玄真拎著錢到守的頭,手裏一使勁,就往秦雲雨身上直甩過去。


    秦雲雨嫌礙事,一巴掌就把沙包一樣飛過來的錢到守拍到了一邊。錢到守摔得腿骨盡碎,疼得在地上打滾。


    張玄真靈力一卷,身體飛至三丈空中,放出威壓,神光繚繞,短袍長褲,迎風獵獵,道骨仙風,築基巔峰修為,壓得秦雲雨雙腳踩碎了地上的石板,修為竟然比秦雲雨高出這麽多。驚呆了秦雲雨,嚇傻了錢到守。


    秦雲雨怒聲嗬斥:“錢到守,你這個混蛋,你不是說,他修行隻有十年嗎?這修為哪裏來的?”


    錢到守怎麽懂這些,支支吾吾說不明白。


    張玄真在半空中,聲音洪亮,如滾雷轟鳴:“現在知道怕了?悔之晚矣,恨亦晚矣,死期離你這淫賊最近!”迴音在臥虎山迴蕩縈繞,臥虎山中,走獸伏地,鴉雀不飛,莫敢起身。


    說話間,張玄真的護體光罩已經打開,將自己和程妙音全都罩了起來。程妙音感覺到暖煦靈力的包裹,熟悉的氣息,這是張玄真護體光罩的氣息,以前都是由她來守護,今日,角色互換了。程妙音焦慮恐懼的心情,才稍許平複。


    ……


    秦雲雨俯身壓手,將自己瘦高的身形佝僂起來,一手在前,一手後藏。後藏之手暗施五行術,準備拋出火球。忽然秦雲雨化作靈光飛至張玄真身前,假意上步直取麵門,虛晃一下,全身順勢下潛,卻有兩個五行火球飛向張玄真麵門,秦雲雨已經躬身屈膝抱向張玄真雙腿,張玄真無法躲避,眼看火球就要打中張玄真正臉。


    張玄真於空中順著火球來勢,向後仰去,仿佛一座孔橋,火球貼身飛過,在張玄真身後爆裂開,震耳巨響,赤焰亂飛。張玄真低頭一看,秦雲雨的抱姿止於自己的護體光罩之外,緊緊抱著光罩,無法寸進分毫,不能近身。


    自幼習武的張玄真,對於秦雨雲的抱腿,自身的肌肉反射是再熟悉不過的。張玄真並列的雙腿,忽然擺成弓步,右腳底凝聚靈力,反推腳底,巨大的衝擊力,推出右腿,右腿頂膝,同時光罩消失,張玄真的膝蓋一下就砸在秦雲雨的麵門之上,隻聽“咚”的一聲,秦雲雨被張玄真的膝蓋頂飛數丈,在空中亂滾。


    雖然修士脫胎換骨,煉氣期的身體,對於凡人來說,刀槍斧棍都沒有辦法。但是在築基巔峰修士麵前,煉氣期也隻是一團軟麵。待秦雲雨重新擺好身形,臉上已經鼻斷嘴裂,血流不止。陰陽怪氣畫的那些描眉脂粉,都已經花成一片,更顯惡心。


    秦雲雨大怒,憤恨地吼叫道:“這位道友,你在戲弄於我嗎?要殺便殺,如此羞辱,有何意思?!”


    張玄真平靜地迴答:“你如何對待我的道侶,我便如何施於你身!這——便是我的意思!”


    秦雲雨自知難以對付,急欲逃命,化為遁光,就要向反方向逃遁。張玄真運轉魔元追風,還未等他逃出三步距離,張玄真就立於秦雲雨身前。


    秦雲雨立刻轉身,換個方向,繼續逃遁,又是不出三步,被張玄真堵住。秦雲雨攢足力氣,雙風灌耳打向張玄真,張玄真頭向後一仰,躲過來勢的左拳,卻抬手抓住了秦雲雨的右拳,張玄真手一用力,骨骼碎裂的聲音就傳入秦雲雨耳朵中,緊接而來的是秦雲雨右手手骨寸斷的疼痛。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過,憤懣氣惱加之手骨盡碎的疼痛,秦雲雨在空中嗷嗷亂叫,好像撲咬獅子失敗的鬣狗一樣慘嚎。


    錢到守本來是找秦雲雨對付張玄真的,想著秦雲雨打張玄真,一個能打張玄真十個,沒成想是這麽樣的一個結局,錢到守嚇的是神魂出竅。


    張玄真聽著秦雲雨慘嚎,覺著心煩,便重心壓低,抬腿低掃,正踢在秦雲雨左腿膝蓋外側,秦雲雨當空被張玄真一記腿橫踢得倒飛五圈,栽落地麵,滿地打滾。


    張玄真飄至秦雲雨身前,忽的銀光一閃,一道幡旗被秦雲雨祭出,那幡旗黑底紫邊,旗麵上一個大大的“魔”字。


    秦雲雨張口,一大片血霧被秦雲雨噴吐在魔旗之上。秦雲雨一邊擦拭嘴角邊的血漬,一邊用那張被張玄真打爛的嘴含糊不清地說道:“嚐嚐我這魔霧幡的厲害吧——!”這句話傳到張玄真耳朵裏,竟然成了:“藏藏我這饃饃糞的膩害波——!”


    張玄真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感覺莫名其妙。


    秦雲雨默念魔咒,幡旗靈光流轉,飄出嫋嫋魔霧,傳出縷縷魔妖吼聲,這幡旗從魔霧中召喚出數十青皮鬼怪。


    若以張玄真的修為去催動這魔霧幡,可施放出千百魔妖兇獸。可是這位秦雲雨,隻召喚出數十鬼怪,張玄真不禁高聲譏諷:“隻有此等修為,也敢來禍亂世間,真不知天高地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緣道侶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哥師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哥師傅並收藏仙緣道侶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