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可以殺死我了,子月。”


    貝納爾多準確地念出了阿涅塞的獠牙的名字。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誰也不會想到這麽可愛的少女竟然是狼主培養的殺人機器。


    不過子月遇到了一個好狼主,把她當女兒養,狩獵遊戲玩成了養成遊戲。


    不像某個狼外婆,畜牲裏的畜牲!


    子月搭起弓箭,對準了貝納爾多的心髒,可久久不見開弓。


    她迴頭對江徽道:“你不阻止我嗎,獠牙的朋友?”


    江徽被子月的天真弄得有些好笑:“子月小朋友,從哪看出我是獠牙的朋友?”


    “可是你陪他說那麽多話!”子月正色道,“阿涅塞也與我說很多話。”


    江徽似笑非笑,她壞壞地想,這麽呆的小姑娘,被人騙上床搞大了肚子恐怕還幫人家數錢呢!


    “好,如你所願。”


    江徽走上前去,子月緊繃著弦,搭弓瞄準江徽。


    誰知江徽走到貝納爾多麵前,把手伸進了他的嘴裏……


    貝納爾多還未反應過來,藏在口腔裏的毒藥膠囊就被江徽摳了出來。


    “你……”貝納爾多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江徽麵不改色地做完這一切,把毒藥膠囊丟在地上一踩,防止貝納爾多重新拾起來吃掉。


    “噫↗嘻↘!”江徽惡心地甩了甩手上的口水,“衛生間!衛生間在哪裏?!”


    貝納爾多尷尬地說道:“左走……右拐直走。”


    江徽風一樣地衝了出去,衛生間傳來淅淅瀝瀝地流水聲。


    等到江徽迴來時,發現子月還在,可貝納爾多不見了。


    “他人呢?”


    子月老實交代:“他去教堂了,跟我說,讓我告訴你。”


    她的小巧瓊鼻嗅了嗅江徽的手:“好香的味道。”


    可不是嘛,江徽把衛生間的洗手液快用光了,確定一點殘渣都沒有了才出來的。


    江徽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好像在醞釀什麽壞主意:


    “你不趁我不在時把他殺了嗎?”


    子月的迴答很實在:“我怕你給他報仇,我打不過你。”


    江徽被這小姑娘逗的哈哈大笑,她對子月伸出手道:


    “老待在荒野有什麽意思,要不要和我迴羅德島。”


    子月問道:“羅德島是什麽地方?”


    江徽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羅德島很大,住的也很舒適,裏麵有很多小夥伴,玩累了……直接睡就好啦!”


    子月苦惱地歪著小腦袋:“羅德島有荒野大嗎?”


    江徽撒謊不打草稿:“羅德島遍布荒野!”


    子月又問了一個重量級問題:“我去了羅德島,阿涅塞怎麽辦?”


    江徽哄騙道:“等你去了羅德島,阿涅塞也會來的。”


    子月還是不想去:“我去了羅德島,去哪裏找吃的?”


    江徽給子月畫大餅,不,應該說給了子月很實惠的東西。


    一張資深幹員證明。


    “拿著這個東西,去羅德島的食堂,想吃多少吃多少!”


    子月一掃之前的猶豫,她的眼裏有光!


    “真的?”子月接過幹員證明,“這個東西這麽神奇?”


    “還有那個叫食堂的地方,真的是想吃多少吃多少?”


    江徽拍著胸脯保證道:“信我!騙你我兒豁!”


    子月咬了一口幹員證明,留下了一排牙印,她很快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東西不能吃,但這個東西能換很多好吃的!


    “子月!”


    虛空中浮現出一隻狼影,白色的狼頭自黑暗中而出。


    “阿涅塞!”


    子月非常興奮,並對江徽介紹道:


    “這是阿涅塞,也是我的朋友,它一直陪伴在我身邊!”


    江徽笑著對阿涅塞打了聲招唿:“你好啊,謝謝你照顧我家子月!”


    聽到“我家子月”這四個字時,阿涅塞有種被ntr了的感覺,什麽是你家子月,這明明是我家子月!


    “你好,我該如何稱唿現在的你?”


    阿涅塞看樣子是和紮羅串過氣了,沒有特別粵犬吠雪。


    “叫我江徽就行了吧,我一直都在用這個名字。”


    “名字,不過是代號。”阿涅塞不睜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睜不開眼,“倒是你,何至於三番兩次破壞我們的遊戲?”


    江徽打了聲嗬欠:“上千年玩這種鬥蛐蛐,不累嗎?”


    阿涅塞作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看穿了江徽的小心思:


    “恐怕不是這個原因吧?”


    江徽實話實說:“你們的蛐蛐都是我心儀的,這個結果,滿意了嗎?”


    阿涅塞很不滿意,遊戲勝負它倒不在乎,主要是辛辛苦苦養出來的“賬號”被盜了,它很難受。


    “荒野很無聊,我們在樹林裏撕咬,打滾,為了角逐出一匹頭狼。”


    “在漫長的時間中,一直在繼續,可我厭倦了,累了。”


    “在紮羅眼裏,大帝就應該在冰原上用它那光滑的肚皮滑行,這是大帝存在的意義。可是大帝卻融入了人類中,好像過的還不錯。”


    江徽突發奇想:“我記得多利好像也來過敘拉古,對嗎?”


    阿涅塞竟然笑了,像是迴想起一些開心的事情:


    “敘拉古有一個童話,說是粉毛怪物會在夜晚出現,這時人們為了嚇退它,就打扮成狼的樣子,它害怕狼。”


    “後來,這就成了狂歡節的前身。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能猜出來吧?”


    江徽知道是怎麽一迴事,無非是羊之主無聊了,來敘拉古和狼主們玩捉迷藏。


    說白了就是“狼抓羊”,狼主們也是閑的蛋疼,竟然陪多利一起玩這個遊戲。


    城市裏的魯珀們不明就裏,於是對怪像口口相傳,逐漸衍生出了相關文藝作品,發展出了自己的節日。


    “我撿到了子月,按理說,他應該成為我的獠牙,替我爭奪頭狼的位置。”


    阿涅塞像是一位托付女兒的老父親:


    “野獸的獠牙不會笑,也不會瞪著眼睛瞧你,更不會問你一些奇怪的蠢問題。我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但我更擔心這樣的日子會消失。”


    “我嚐試讓子月擺脫本能,找到一種新的生活。既然大帝做得到,我沒有理由不如它。”


    阿涅塞還想說什麽,但子月完全聽不懂,根據她的生活習慣,聽不懂就要問。


    “阿涅塞,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我要擺脫什麽啊?”


    阿涅塞想撫摸子月的小腦袋,但它沒有手:


    “擺脫嗜血,擺脫命運,你可以去羅德島,我同意了。”


    阿涅塞鄭重地對江徽說道:“好好待她!”


    不知道為什麽,江徽的內心竟湧出了些許愧疚之情,她看不得這種煽情的場麵,一是覺得煩,二是覺得假。


    但這是江徽親眼所見的,既不煩,亦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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