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抱著孩子,桃清帶著挎包,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悠閑地就像是帶孩子出門遊玩的普通家庭一樣。


    落後他們一步的陸劍池卻滿臉糾結。李神醫看著文質彬彬,李夫人更是弱質女流,還帶著一個更小的孩子,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強有力的幫手。


    小桃子趴在李蓮花的肩頭,看著陸劍池的變臉覺得十分有趣,咯咯笑個不停。


    李蓮花點了點他的鼻子,十分溫和地對陸劍池道,“陸大俠,孩子無狀,還請見諒。”


    “無礙。”陸劍池風輕雲淡地迴答道。


    等李蓮花轉過頭去,繼續前行,陸劍池那雲淡風輕的表情瞬間垮掉了。】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陸劍池那糾結為難的表情逗笑了天機石外的所有人。


    “哈哈哈……”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陸劍池的臉色,大家都覺得特別歡樂。就是那種自己以為自己是保護者,不得不扛起了巨大的壓力,結果同路的普通人其實都是絕世高手,對方不僅不需要你保護,還可以反過來保護你。


    陸劍池有些羞恥地低下了頭。啊啊啊,他為什麽會覺得李神醫一家三口需要他保護?那可是李相夷唉,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哪裏需要他的保護?


    陸劍池以為自己是發揮不出任何作用的,但是下一秒天機石上就展示了自己的武力。


    【微弱的月光下,陸劍池提著劍,跟一些外表有些奇異的怪人打得難分難舍。他的劍術很強,以一敵百不落下風,可見是下過苦功的。


    隻是敵人好像無知無覺,被打中了也不覺得痛,而是爬起來繼續戰鬥,這樣不斷消耗陸劍池的內力。他落敗是遲早的事情。


    不遠處的房間門口,李蓮花和桃清搬了兩個小凳子坐在那裏看熱鬧。陸劍池忙裏偷閑看到了他們,隻覺得額頭青筋都要暴起。


    李神醫為什麽不跑?跑出去外麵找人過來幫忙,他要撐不住了。


    桃清懷裏的小桃子拍著手,看陸劍池的打鬥看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手腳十分有力,偶爾被他打到的桃清感覺有點痛,忍不住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


    雖然自己的劍法很好,但陸劍池還是有些委屈地看著天機石上不幫忙的兩個人。好歹是一起去的,怎麽就讓他一個人出力呢?不都說,李門主是一個十分可靠的人,不管敵人是誰,他都是身先士卒,衝在最前麵嗎?


    李相夷忍不住輕咳了一聲,他絕對不是李蓮花那種隻看熱鬧不動手的人。不過外形有些奇異的人到底是怎麽迴事,是中了毒還是怎麽了?是否還活著?


    他的眼神掃過金鴛盟的人,藥魔滿臉困惑,隻有角麗譙眼神透露著一股了然,所以她應該知道些什麽?


    角麗譙對於別人的目光十分敏銳,李相夷剛看過去,她就察覺到了,看到是李相夷,她的眼神瞬間上挑,媚眼如絲,風情萬種道:“李門主想要看我,就正大光明地看,何必這麽偷偷摸摸的呢?”


    角麗譙的媚術對李相夷無效。他厭惡地撇過頭去,角麗譙知不知道有什麽關係,天機石上的李蓮花一定會給他解惑的。


    桃清對大名鼎鼎的畫皮媚術十分感興趣,她興趣盎然地盯著角麗譙看了半晌,看她運用媚術的時候,一舉一動皆是風情,確實是連頭發絲都好像帶著蠱惑人心的魅力。


    角麗譙是一個將魅惑兩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將風情刻入骨髓,深入靈魂的女人。


    就連身為女人的她都覺得賞心悅目,笛飛聲卻數十年如一日毫不動心,真是令人費解。


    就是不知道她們兩個的媚術,誰更厲害一點?桃清勾了勾嘴角,對角麗譙笑得十分明媚。一雙含情目波光流轉,恰似繁星點點在其間跳躍嬉戲。


    當她望向她時,笑容如同春日裏綻放的桃花般明豔動人,嬌嫩的花瓣隨風輕舞,散發著陣陣芬芳,讓人陶醉不已。


    角麗譙神色一僵,衝著她翻了一個白眼,轉過頭去專心致誌地看自己的尊上去了。


    桃清:“……嘖!”看來她的媚術確實不太行,李蓮花不受影響,角麗譙也看不上。


    李相夷端起茶杯,掩飾嘴角的笑意。嗯,小姑娘挺活潑的。


    【天機石上,陸劍池險象環生,李蓮花袖中寒光一閃,手心已經握住了刎頸的劍柄,隻是比他速度更快的是桃清。


    她將懷裏的孩子往李蓮花那裏一塞,拔出頭上插著的一根發簪,是長約三寸的蛇形流蘇銀發簪。


    她將發簪的一頭湊近嘴巴,然後發簪就發出嗚嗚的聲音,李蓮花這才發現原來那不僅僅是發簪,還是一隻小巧又精致的笛子。


    她的手指靈活地在笛孔間跳躍舞動,音符不斷從蠱笛中流淌而出,變成了一曲有些反人類的,聽到就感覺要做噩夢,但是蠱蟲聽到卻昏昏沉沉,不知不覺就陷入沉眠的催夢神曲。


    那些圍攻陸劍池的怪人不知不覺就躺了一地,神色安詳地仿佛已入西天極樂。


    反觀陸劍池,卻是眼睛通紅,額角青筋暴起,一副飽受魔音貫耳的苦逼樣子。


    陸劍池忍著身上的不適,從怪人中扒拉出來他的金兄,卻是怎麽都喚醒不了對方。


    桃清走上前,好心跟他解釋道:“他現在聽不見你說的話。他腦子裏的痋蟲陷入了沉睡,連帶著痋蟲的宿主也陷入了沉睡。不論你說什麽,他都聽不見。”


    陸劍池很會抓重點:“痋蟲?金兄的腦子裏有痋蟲?”


    桃清點頭道:“不錯,他們所有人都是中了南胤的痋蟲,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陸劍池連忙追問道:“那是不是解了痋蟲,金兄就能恢複原來的樣子?”


    桃清憐憫地看了他一眼,“理論上是這樣的,沒錯。但是,痋蟲寄居在他們腦中,你猜痋蟲以什麽為食?”


    李蓮花也抱著桃梓走上前來,他不知道自己抱著什麽心態,隻是語氣平淡地對著陸劍池道:“陸兄,若是金兄解了痋蟲後依舊這般癡癡傻傻的,你還要給他解開嗎,我覺得不如讓他解脫吧?以金兄的驕傲,他怕是難以接受自己餘生癡傻。”


    陸劍池聽到桃清的話就已經驚呆了,再聽到李蓮花讓他殺了金有道,給予他解脫,卻是突然苦笑一聲,他看向金有道,語氣帶著一抹澀然:“金兄若是清醒著,怕是當如李神醫說的那般,求我給他一個痛快。”


    他看向自己拿劍的手,語氣低落卻十分堅定道,“但我卻是做不到的,即便是癡傻半生,我也要他活著。”


    李蓮花聽到陸劍池的選擇,眼中閃過一絲波瀾,隻是速度太快了,快到桃清都沒有看清。


    她想到李蓮花碧茶入腦也會變得瘋癲,便湊到他身邊,悄悄道:“花花,若是你傻了,我也是可以養你一輩子的。”


    桃清雖然沒有笑出聲,但眼中的笑意卻是擋都擋不住。


    李蓮花斜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道:“你才傻。”他上前一步,將人擋在了身後,不讓陸劍池看到她笑容滿麵的樣子。】


    “王師兄,快看,那是你吧?”突然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引得眾人一致看過去。


    他身旁的王師兄捂著臉蹲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他隻恨爹娘沒給他生成三頭六臂,這樣,不僅可以捂著自己的臉,還可以捂著師弟的嘴。


    聽信流言陷入賊窩,被一群普通百姓拿下,變成怪人被人認出來是一件值得大肆宣揚的事情嗎?丟臉丟到所有人的麵前,他日後還有什麽顏麵行走江湖?


    王師兄深深歎了一口氣。他就不該怪天機石沒有提到他,比起這樣的丟臉,還是默默無聞更適合他們啊。


    “錢師弟,旁邊那個是你吧,我看著像你。”


    王師兄瞬間放下擋臉的手,轉頭去看那什麽錢師弟。如果隻是一個人丟臉那會沒臉見人,如果是一群人的丟臉,那就無所謂。愚蠢的人的原來不隻我一個。哈哈哈……


    “餘師弟。”


    “蘇師姐。”


    ……


    陸陸續續,又有更多的人被認了出來。


    陸劍池跟那些怪人打鬥的時候,鏡頭在李蓮花身上,所以眾人隻能看到了大概,卻看不到怪人的全貌。


    隻是等他們躺下之後,天機石給那些怪人一個臉部特寫,在場的很多人就發現了怪人中有很多看起來極為熟悉的臉。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以為是怪物的東西原來都是江湖人士,還是自己熟悉的人,誰能淡定?


    石壽村是吧?很好,所有人都記住了,等有空了就組隊殺過去。尤其是天機石上露了臉的幾人,一臉的殺氣騰騰,恨不得馬上就提劍殺光他們。


    又是南胤?李相夷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南胤的痋蟲,那就是南胤三大秘術之一的業火痋。他曾在書上看到過,卻不曾真的見過,沒想到在這麽一個偏遠的小村子竟然有南胤的痋蟲。


    這石壽村的人是不是單孤刀的屬下,他們是不是聽從單孤刀的命令,用江湖人去煉製業火痋?


    聽到南胤痋蟲,笛飛聲渾身散發著冷氣。他死死盯著天機石上那些怪人,那些被痋蟲迫害的人。


    角麗譙看著突然爆發劇烈殺意的尊上,整個人都是懵的,“尊上?”


    笛飛聲冷冷地看著她,“這石壽村跟你有關係嗎?”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用蠱蟲控製別人,若是角麗譙跟這個事情有關,他絕不會放過她。


    “無關。”角麗譙求生欲極強,她迅速迴了一個答案,將自己跟石壽村撇得一幹二淨,“尊上,石壽村是封磬的地盤,這裏麵的事情肯定單孤刀幹的,與我無關。”


    四象青尊低垂著眸子,若有所思。他雖然沒有跟聖女和萬聖道因為南胤之事而聯係過,但同為南胤之人,他知道的東西並不少,所以他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測。


    不論是羅摩天冰還是石壽村,都跟業火痋有關,單孤刀想要的或許就是控製人用的業火痋。隻是這裏人多眼雜,並不適合跟尊上解釋。


    角麗譙的話李相夷也聽到了。所以石壽村果然跟封磬,跟單孤刀有關嗎?用無數的人命去煉蠱,他那個師兄當真是喪心病狂,視人命如草芥。


    隻是笛飛聲為什麽這麽生氣?他又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李相夷看著金鴛盟那邊殺氣騰騰的樣子若有所思。他偶然之間得知,金鴛盟盟主笛飛聲跟西南那邊的笛家堡有幾分關係。


    或許他就是從那裏出來的也不一定,畢竟江湖傳言,笛家堡就是以蠱蟲控製人為他賣命。所以笛飛聲感同身受,才這麽生氣?


    不管其他人怎麽想的,李相夷倒是對桃清那一手控蠱之術很感興趣。他自己除了劍術之外,還學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沒想到桃清比他學的還要多,還要雜。


    李相夷看了一眼桃清的包包頭,上麵沒有一根發簪,隻以絲帶束發。哦,還是個沒有插簪的小姑娘。


    他違心對著桃清誇了一句:“笛子吹得不錯。”骨笛一出,所有怪人都倒下了,堪稱兵不血刃。


    就她那讓人頭疼欲裂的笛聲還好呢?桃清詫異地看著他:“李門主當真覺得我笛子吹得不錯?”四顧門廣場中還有好多人因為內力不濟,聽了笛聲一臉痛苦的樣子呢。


    李相夷思及之前李蓮花舞劍,桃清吹笛子的場景,那時候聽著確實挺不錯的,於是點頭,“嗯,不錯。”


    桃清嗬嗬一笑,“既然如此,那不如李門主賞個臉,我單獨給你吹一曲?”保管讓你腦子都炸了。


    李相夷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打著什麽鬼主意,但他還是鎮定點頭:“可以。”


    桃清言笑晏晏地看著他。李相夷名不虛傳,是挺桀驁自負的。他就是一路走得太順暢了,是該吃點虧,不吃虧,他成熟不了。


    她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盯著自己,瞬間轉頭看去。卻不是她以為的喬婉娩或者其他什麽女俠之類,竟然是肖紫衿那玩意。


    桃清詫異地想,這肖紫衿居然又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人前了,臉皮可真厚,看來還是傷得不夠重。


    肖紫衿接觸到她的目光,畏縮了一下,隨即假裝鎮定,目不斜視,好像剛才那個以憤恨和仇視的眼光看著桃清的人不是他一樣。


    桃清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問係統:“係統,肖紫衿他沒事吧?難道是知道了之前是我把他敲暈的,掛在山上一夜?”


    【宿主,肖紫衿是深度昏迷,全程沒有第三人在場,應該沒有人發現才是。】


    桃清托著下巴,“那他怎麽一副恨不得殺了我的樣子?我既沒有殺他父母,也沒有挖他祖墳,在他那裏,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吧,這仇恨來得莫名其妙。”


    【宿主,有沒有可能是天機石上你救了李蓮花,沒有看到李蓮花落魄的樣子,所以他恨你?】


    桃清覺得係統說的挺有道理的:“肖紫衿這人,一心一意想看李相夷倒黴落魄,所以對於救了李相夷的我恨之入骨,完全可以理解。”


    於是,她轉頭看著李相夷,漫不經心道:“李門主,如果四顧門有人冒犯了我,我可以動手嗎?”肖紫衿這種貨色不逐出門牆,還要留著過年嗎?


    李相夷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到了人群中的肖紫衿,他闔眸道:“自然可以。”他雖然不會因為天機石上的事情問罪肖紫衿他們,但若是他在現實中做了什麽錯事,他肯定不會容忍他們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蓮花樓:心願係統為您服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易掌天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易掌天樞並收藏蓮花樓:心願係統為您服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