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醫院的警戒一直持續到傍晚,期間不知道往外運出去多少具屍體,外人或許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春城醫院的院長此時已經麻了,他可以發誓,自己真的沒有參與過器官倒賣,可是身為院長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起碼他是沒那麽幹淨的。


    到警察收隊,地下廢墟的入口已經徹底被堵死了,醫院裏不少領導在眾人眼前被帶走調查,按照華夏官場上的潛規則,什麽事但凡沒撂在明麵上都好說,一旦擺在台桌上,那基本上就是無了,哪怕最後放出來政治前途也斷的差不多了,大概率給發配到現職碌碌無為到退休。


    秦朗一直在醫院裏等到晚上,一方麵是看看憨兒的情況,說起來挺對不住老莫的,這個隻見過一麵的蒼老男人,誇他一句聖父也不為過,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可惜好人不長命,到現在都沒找到屍體在哪裏,更加劇了秦朗的愧疚,所以他有義務看好憨兒,將來也得給憨兒安排個好去處,也算是告慰老莫的在天之靈。


    另一個原因,便是秦朗還要在下一次地下廢墟裏。


    地下的那條岔路不知通往何處,秦朗有心去調查清楚,但馬局卻反常的把他調開,似乎有意識的不想讓秦朗下到裏麵,並且現在又將廢墟入口封死,大有把一切埋葬的意味,秦朗不想去懷疑馬局,畢竟老馬雖然油滑的厲害,但骨子裏還是有好警察的正義基因的。


    隻不過馬局究竟有什麽難言之隱,他不說秦朗也不好問,隻能自己去調查清楚了。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白天的時候鬧出的那一番巨大動靜所導致的結果,此時此刻這所醫院的一樓盡管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被緊緊地鎖住,但是整個空間卻依然顯得異常安靜,甚至讓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通常情況下,醫院裏的病人們以及那些工作的醫護人員們都早已養成了一種習慣,一到夜幕降臨之後便不會輕易地下到這一樓來。畢竟,這裏曾經發生過太多令人難以解釋和心生恐懼的事情。然而,即便是這樣,秦朗憑借著他敏銳的直覺和特殊的感知能力,仍然能夠清晰地察覺到,如今這一樓所彌漫著的陰氣相比起之前來說,已然減少了許多。


    那個鐵閘門被徹底焊死,秦朗沒辦法用開鎖術了,聽說明天就安排人把這裏砌起來,也不知道因為什麽那麽著急,秦朗拽了一下焊死的地方,既然用不了技術,那就隻能用蠻力了。


    秦朗退後兩步,飛起一腳踹在鐵閘門上,像這種門,上麵的鋼條其實很脆,經常溜門撬鎖的朋友們知道,對付這種門,都不需要用鋼絲,直接哪個濕抹布一擰,閘門上的鋼條就彎了,除了有些費力,唯一的敝處就是動靜大,本人發現就不是偷竊,算搶劫了,抓到直接三年起步。


    隻聽“嘭”的一聲,這動靜在空曠的一樓挺明顯,但秦朗料定,自個兒哪怕鬧出的動靜再大,都不會有人敢下來看,畢竟春城醫院的兇名現在已經深入人心了,倒顯得秦朗有些有恃無恐。


    輕鬆打開鐵閘門,秦朗還沒進到裏麵,便看見地上濕乎乎一片,似乎是有意被清理過一樣,因為這地下是封閉的環境,所以不容易蒸發,所以留下來了痕跡。


    難道有人在刻意隱藏春城醫院地下發生的事?


    秦朗腦中立刻想到了這件事幕後的那些大人物們,籠罩在春城上空的人上人,憑借它們的能量,倒是可以讓馬局表現的那麽忌憚。


    當秦朗踏入地下遺跡沿著昏暗的通道緩緩前行,很快就來到了那條曾經熟悉的病房長廊。然而,令他驚訝的是,之前在這裏所見到的那些殘存痕跡竟然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朗原本滿懷希望地想要再次探尋這個地方,看看是否能發現一些被忽略掉的線索或者重要物品。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大失所望——整個病房長廊仿佛被時間徹底抹去了所有存在過的證據。


    不僅如此,就連那些用來關押病人的病房也變得空蕩蕩、靜悄悄。以往那些牆壁上滿是病人們瘋狂塗鴉而成的壁畫,如今也已被清理得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印記。


    秦朗有些不甘心,這裏唯一還殘留跟之前有關聯的,就是秦朗跟巫醫生戰鬥時,被燒化皸裂開的地麵,是的,巫醫生也跟著憑空消失了,秦朗專門問過負責整理現場的警員,不管是病人裏,還是屍體中,都沒有巫醫生的存在。


    地麵上,巫醫生被困的地方被掏了個大洞出來,秦朗蹲下檢查了一番,應該是被什麽人用力拽出來的,他正要站起身,眼神餘光不經意的瞥見,皸裂的地縫裏,被夾著一個淡黃色的小東西。


    “膠囊·····”


    這粒膠囊是巫醫生用來喂給那些病人的藥,沒想到這裏還遺漏了一粒,可能是老天都在幫秦朗,讓這粒藥躲過了清理,秦朗把藥小心翼翼的放進包裏,至於藥的成分,恐怕得找機會再找人分析了。


    秦朗見長廊這裏實在沒什麽線索,快步走進地下通道裏,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秦朗一踏進這裏麵,頓時又感覺到陣陣陰氣從地下深處吹過來,伴隨而來的,是那股難聞的消毒水味。


    “這裏不是被清理過一遍嗎,怎麽還有味道?”


    秦朗雙眼微凝,難道地下深處還有什麽東西沒被人清理過?


    他趕緊往地下深處走去,路過停屍間時,秦朗往裏麵看了一眼,裏麵已經被搬空了,仿佛一切罪惡都被一掃而空,但真正的幕後黑手們還在逍遙法外,又算什麽沉冤得雪呢?


    秦朗繼續順著陰氣吹來的方向往深處走,終於來到那段岔路口,秦朗能夠確定,陰氣就是從那個未知的岔路深處吹來的,想必那裏麵確實有什麽東西。


    這條路實在過於黑,秦朗舉起手,用炁照亮前路,這樣雖然浪費體力一點,但好在能看清這條路裏究竟是什麽樣了。


    越是朝著地道內部深入行進,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便愈發濃鬱得令人作嘔。秦朗皺起眉頭,警惕地環顧著這條狹長通道兩側那光滑如鏡的牆壁。他不禁暗自思忖,如此規模和工藝水平的地道,絕非普通人能夠挖掘出來的。這地道的結構堅實、隱隱散發著一股冷峻的氣息,很有舊世紀初,那一代工程修築的印記,真像是專門用於防空避險的地下工事。


    正當秦朗全神貫注於思索地道深處可能隱藏著何種秘密時,突然間,他驚愕地發現前方竟然已經無路可走!秦朗猛地刹住腳步,心頭湧起一陣強烈的疑惑。這條地道看起來深邃幽長,本以為會通向某個不為人知的所在,沒想到僅僅前行了十來米便戛然而止。難道說這裏隻是一個被廢棄的半截工程?還是說其中暗藏著某種玄機或機關陷阱?一時間,無數個疑問在秦朗腦海中飛速閃過,讓他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而且沿途秦朗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總不能這條地道挖出來發現挖錯方向就廢棄了吧?秦朗有些不甘心,借著炁發出的光在地道盡頭這裏探索起來。


    這仔細一看,還真讓秦朗發現點東西,地上被丟棄了一個鋼盔,秦朗認得這個鋼盔,是那幾個清潔工的,也就是說明在馬局趕過來時,那幾個清潔工就藏在這裏!!


    “可馬局又為什麽不讓探索這裏呢?”


    秦朗眉頭緊皺,但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搭在了地道盡頭的牆壁上,就在那一瞬間,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那種觸感異常濕滑,仿佛是某種油狀的物質。秦朗一個沒留神,手竟然猛地向下滑落了一下。他心中一驚,連忙抬起手來查看。隻見自己的手掌上竟然粘著一層黃綠色、呈現出半凝固狀態且類似油漆般質地的物質。


    這東西散發著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彌漫在整個地下的氣味源頭就是這裏!!


    秦朗有些好奇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湊到那麵牆上,用清潔工遺留下的鋼盔狠狠的挖下來一塊,那斑駁的牆上原本落滿了灰塵,被挖下來一塊,立刻從缺口處流下更多的黃綠色液體。


    這刺鼻的氣味嗆的秦朗幾乎睜不開眼睛,他忙捂著鼻子,接著又用鋼盔刨了幾下,卻不想手心傳來磕到硬物的震感,秦朗狠狠一拽鋼盔,竟從那麵牆上摳下來一顆已經完全被爆漿的血紅色頭骨。


    霎時間,巨大的陰氣從牆上的缺口處噴薄而出,那牆後的通道內吹來的陰風穿過這缺口,發出尖銳的唿嘯,如同九幽地獄裏的冤魂那慘絕人寰的哭嚎。


    秦朗震驚的連退好幾步,他到不是被嚇到,最關鍵的是那味道實在讓人受不了,饒是秦朗這種跟死人打慣了交道的,都差點被熏的嘔吐出來。


    看著地上那顆褒獎的血紅色頭骨,秦朗強忍著惡心,走上前觀察起來,不得不佩服秦朗的心理承受能力,靈異公務員這活也不是正常人能幹的。


    這顆頭骨已經有些年齡了,皮肉組織早就化作那黃綠色的膏狀物質,現在還從牆上流著呢。


    秦朗捂著鼻子,把頭盔從地上撿起,一下一下將牆壁上那層被灰塵覆蓋的物質刮下來。


    既然這裏有一顆腦袋,那沒道理尋不見身子。


    隻是讓秦朗沒想到的是,這整麵牆,竟是一個被黃綠色透明膏狀物質包裹的巨大琥珀,裏麵是數不盡的人骨互相交織著,將整個通道堵死。


    “這...是京觀吧。”


    ......


    馬局緩緩地將車子開到了一條極為偏僻的街道口,這個地方仿佛被時間遺忘了一般,周圍寂靜得讓人有些心慌意亂。放眼望去,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就連那原本應該給行人帶來些許光明和溫暖的路燈,此時也是顯得有氣無力、迷迷糊糊的,似乎隨時都會熄滅。這樣的環境,即便是最勇敢的人恐怕也會望而卻步,更別提那些尋常百姓了,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涉足此地。


    車內一片漆黑,沒有亮起任何燈光,使得整個車廂都沉浸在了一種陰沉壓抑的氛圍之中。唯一能夠打破這片黑暗的,便是馬局口中叼著的那個煙頭。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搖曳不定,映照出馬局那張不太好看的臉色。


    而在車後座上,則靜靜地坐著幾個人影。由於光線實在太過昏暗,根本無法看清這些人的麵容和具體身形,隻能依稀辨別出那裏確實有人存在。他們如同幽靈般隱匿於黑暗之中,不發一言。


    馬局握著方向盤,抬頭瞥了眼後視鏡,聲音冷冰冰的,像是壓抑著心頭的怒火:“趕緊下車,麻溜的滾蛋!迴去跟你主子招唿一聲,別惹事,捅出來大簍子,誰都難辦。”


    後車門被打開,幾個身穿背帶褲的男人,抬著一具燒焦了的,不知死活的軀體下了車。


    馬局盯著他們,見那幾個人不走,馬局不耐煩的出聲:“還愣著幹嘛?等我請你們走?”


    “事情沒做幹淨,我們不敢迴去。”


    很顯然,他們十分懼怕著什麽人,相比於兇巴巴的馬局,那些人要兇狠的多。


    馬局從懷裏掏出煙給自己點上,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事情我會處理幹淨,你們不用管了,tm的,真把自己當人上人了,要不是...”


    有些話說多了就不好了,馬局止住話頭,示意他們趕緊滾,那幾人還是站在原地,很明顯還是有顧慮。


    “您當時不該打斷我們工作的,畢竟處理這種事我們是專業的...


    是不是那個搗亂的,是您的人?”


    馬局睨著眼,冷笑了一聲,這世道,從來都是主子作惡,手底下狗腿子卻搶著比勤快。


    “髒事幹多了,是比較專業哈。”


    馬局陰陽了一句,撂下一句話便開車離開了:“我要是沒及時趕到,別說你們,連你們的主子,恐怕都要不安寧了。


    我勸你們也別打那小子的主意,那是能把天捅漏的主,現在這樣的結果已經可以了,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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