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當人們起來上班途經春城醫院時,卻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隻見醫院門口人頭攢動,裏三層、外三層地擠滿了警車,警燈閃爍不停,那場麵簡直就像是警車在此舉行盛大集會一般!甚至有人打趣說這陣仗堪比美國總統來華訪問呢!


    原本寬闊的街道此時也顯得異常狹窄,因為不知何時起,街口已經拉起了醒目的警戒線,將人群遠遠地隔在了外麵。盡管如此,仍有一些好奇心旺盛的人不甘心就這樣離去,紛紛伸長了脖子,使勁兒朝醫院裏麵張望,試圖一探究竟。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番努力後,這些人還真瞧見了些許端倪。隻見不時有身穿製服的工作人員急匆匆地從醫院裏走出,小心翼翼地抬著一具具蓋著白布的擔架,朝著停放在一旁的醫護車走去。每一次擔架的出現都會引起一陣輕微的騷動,圍觀群眾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猜測著醫院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聰明的已經有人猜到是出了人命了,一時間各種傳言甚囂塵上,有說醫院裏造成重大醫療事故的,也有說醫鬧把主刀醫生給看了,但說來說去警方也沒透露出半點消息。


    不少記者聞著味就尋過來了,但也被攔著不讓進去,有愣頭青叫囂著新聞自由,眾所周知,國內新聞行業裏反賊多,看守的警察沒搭理這些人,有經驗的記者倒是沒吵吵,而是已經開錄了,這年頭率先報道就是流量,隻有愣子才在那吵呢。


    醫院的地下深處,馬局和秦朗站在那裏,默默地抽著煙。他們倆的臉色都顯得陰沉無比,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所籠罩。


    特別是當他們看到身旁不斷有警員匆匆忙忙地走過,懷裏緊緊抱著一個個裝滿浸泡器官的容器時,那種沉重的氛圍更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那些容器中的器官,曾經屬於活生生的人們,如今卻以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呈現在眼前,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馬局此刻緊繃著臉,就像有人欠了他好幾萬塊錢一樣,一臉的怒氣衝衝。完全不見剛才親手擊斃一名清潔工時的那份“好心情”。畢竟,在他所管轄的區域內竟然發生了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這讓老馬深深地感到,自己的政治生涯恐怕已經快走到盡頭了。


    “這是第多少個了?”


    馬局看著又從自己身前抱著器官容器經過的警員,歎息著按了按太陽穴,饒是他當了這麽些年警察,風裏來雨裏去,也沒見過這麽多死人,更別提地下那個停屍間了,那裏頭簡直用魔窟來形容都不誇張。


    “第十趟。”


    秦朗淡淡的迴答了句,這每一趟,所運動都還隻是器官,至於屍體,那還沒有數呢,秦朗擔心的是巫醫生究竟縫合了多少具屍體,畢竟她的手法秦朗是見過的,短短一天便能轉化一具活屍出來。


    馬局叼著煙,越抽心裏頭越愁,他瞥了眼秦朗,衝秦朗招了招手小聲詢問道:“你跟我講清楚,這次又是從哪知道的消息,你小子怎麽隨便一鬧就是天大的事呢。”


    馬局有一句話沒講出口,他甚至覺得秦朗這小子天生災星,到說不定哪天就捅出個天大的簍子。


    “您覺得這事夠大了?”


    “不然呢,死了這麽多人,還涉及器官買賣,你馬叔我這迴說不定還得擔責任。”


    二人背著來往的警察說著悄悄話,秦朗從兜裏拿出王醫生那裏搜出來的手機,他現在擔心把這裏麵的東西抖出來,老馬容易犯心髒病,這東西,可是真能把春城的天給捅塌咯。


    “你小子什麽時候換手機了?”


    馬局見秦朗掏出個老頭機,下意識以為這小子換品味了,一點沒往更大的事上想,說來也對,眼下事情已經夠大了,但接下來秦朗說的話卻足夠讓老馬後悔來這一趟。


    秦朗突然開朗一笑,不知道怎麽的,馬局看著這笑容總感覺沒什麽好事,秦朗晃了晃手機,神秘兮兮的問:“您就不好奇這裏麵有什麽?”


    馬局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眼秦朗,不耐煩道:“你小子別給我打啞謎,我都夠上火的了。”


    “這裏麵,是器官交易真正的幕後主使們。”


    馬局眉頭一抖,嚴肅的從秦朗手裏接過手機,隻按開看了一眼,不得不說,王醫生是個專業的人,客戶信息做到很好,一目了然,馬局掃過手機上那些在春城響當當的名字,下意識按滅了手機,整個人唿吸變的沉重起來。


    “你小子!這東西你哪來的!?”


    此刻這手機跟個燙手山芋似的,馬局掐著聲音,有些狠戾的詢問秦朗,他還算有些誌氣,強忍著沒把手機嚇脫手了,隻是身子不停的抖動,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


    “沒讓別人知道吧!?”


    “您害怕了?”


    秦朗表情帶著一絲狠勁,讓馬局看的心裏頭發慌,他能感覺的出來,秦朗是想來真的,但手機上的每一個出現的名字,所代表的能量太大了。


    馬局親昵的罵了秦朗一句,他主要還是怕秦朗年輕,衝動之下幹出出格的事,有時候世界就是這樣,正義的人要講規矩處處掣肘,而惡人則活得自在。


    “你小子是想大鬧天宮咋的,真把自己當孫猴兒了!?”


    “瞧您嚇的。”


    秦朗變臉比翻書還快,拍了拍馬局的肩膀道:“這是那個王醫生記錄的,您抽空好好審審,這小子知道的不少。”


    “死了····”


    “誰死了?”


    秦朗一愣,沒反應過來馬局的話,馬局有些無奈的抿著嘴,心裏頭暗歎一聲,所以才說那群家夥能量大呀,才一出事就把棄子給滅口了。


    他看著秦朗,語氣有些無奈的說出了王醫生的結局:“還有誰,你說的那幾個白大褂唄,腦袋開瓢,碎的跟西瓜瓤兒似的,不少新來的警察都吐了。”


    馬局說完,嘴巴朝從地下通道抬著擔架出來的警察努了努嘴:“你看正抬出來了,要不是你把手機拿出來咱倆嘮清楚,我以為這幾個是無辜的呢。”


    秦朗一言不發,但他的臉色卻突然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隻見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毫不猶豫地攔下了那副擔架。他伸出雙手,用力將覆蓋著屍體的簾子猛然掀開。


    刹那間,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撲麵而來,眾人紛紛掩住口鼻。然而,秦朗卻像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一般,目光緊緊鎖定在了擔架上的那具屍體之上。


    眼前的景象實在是慘不忍睹,這具屍體的頭部已經被打得粉碎,腦漿和鮮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灘觸目驚心的暗紅色糊狀物。破碎的頭骨和斷裂的腦組織散落得到處都是,有些甚至還黏附在屍體的臉上和衣服上。那恐怖的場景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若是膽小之人看到,恐怕會當場昏厥過去,就算是心理素質過硬的人,也難免會覺得胃裏一陣翻湧,想要嘔吐出隔夜飯來。


    馬局上前幫忙把簾子蓋上,中國人講究死者為大,雖然這些人生前幹的事確實畜生,講一句罪大惡極不過分,但死都死了,不能讓活人看著再犯惡心。


    衝那幾個快要吐了的警員揮了揮手,馬局對麵色不善的秦朗說道:“我們趕到的時候就是這樣了,人全部滅口,停屍間裏也被翻得七零八落,但那些器官卻沒被帶走。”


    “那就說明,他們拿走了更重要的東西。”


    秦朗的雙眸之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他的腦海裏清晰地浮現出當時的場景,那群清潔工總共有五個人,其中一人已被自己果斷解決,另外一人更是命喪馬局之手。可問題來了,剩下的那三個人究竟去了哪裏呢?


    迴想起馬局現身的那一刻,時間緊迫得幾乎讓人窒息。以常理推斷,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那幾個清潔工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逃脫。他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毫無蹤跡可尋。


    “馬局,你們當時沒有遇見別人嗎?”


    馬局搖了搖頭,這裏麵的事情太複雜,光憑他已經沒辦法處理了,更高層的人,需要更高級的人去處理,至於那幾個清潔工?他也犯愁呢。


    “沒有,我趕來時,就已經是這樣了,聽到打鬥聲,馬上趕到你這邊了。”


    “那就是說,這裏還有其他出口。”


    秦朗想到地下通道那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岔路,當即想要去探明,但卻被馬局攔住:“誒,下麵鑒證科正取證呢,先在上麵陪一會兒我。”


    馬局那發福的身子有些艱難的在這凹凸不平的舊遺跡裏邁著步子,衝著在病房長廊裏安排那些病人的王源喊了一句:“小王啊,記得給這些人都記錄在案,看看能不能找到精神還正常的。”


    秦朗心裏隱隱升起一種很怪的感覺,冷不丁的問了句:“馬局,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老莫被剝掉的臉皮才剛剛被警察收起來,他應該遇害了,沒有打電話報警才對,那麽馬局是怎麽那麽巧趕過來的呢?


    馬局也是疑惑的看了秦朗一眼,不解的問:“不是你讓人報警的嗎?”


    “我叫人報警?”


    “對啊。”


    馬局點頭,跟秦朗對起了信息:“是一個女的,打報警電話,說春城醫院有大事發生,而且最後她還強調,是專門幫你小子的。


    我跟你講,要不是接線員認識你,一聽到你名字立刻報告了我,說不定啊,你小子就危險了。”


    一個女人報警,還認識他,秦朗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怎麽又突然冒出個神秘女人出來,而且那句專門幫他一個忙,有種跟他隔開打招唿的感覺。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就好像有個人一直在暗處觀察操縱這一切,而秦朗他卻一無所知。


    馬局見秦朗麵色凝重,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別多想,總歸平安了是個好事。


    誒對了,那個什麽憨兒,已經送上麵醫院了,這不巧了嘛,就在醫院受的傷,離得近,醫生已經搶救了,應該沒啥事。”


    馬局又安慰了秦朗幾句,便被警員叫走,王源負責把秦朗送到車裏,順便應付那群記者。


    他也不知道馬局突然去忙什麽,但當下屬的,明白什麽叫不該問的不要問。


    醫院大門外,人頭攢動,一群群記者如潮水般擁擠在警戒線周圍。他們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攝影器材,有的扛著長槍短炮似的攝像機,有的舉著高倍數的長焦相機,還有的手持小巧玲瓏但功能強大的微型攝像機,一個個都嚴陣以待,仿佛隨時準備捕捉到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就在這時,醫院的門緩緩打開,一個身影走了出來。刹那間,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去,緊接著便是一陣劈裏啪啦的快門聲和耀眼奪目的閃光燈。這些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光的海洋,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照射得幾乎睜不開眼睛的人正是王源。他下意識地抬起手遮擋住自己的臉,但那些無孔不入的光線依然透過手指的縫隙射進來,刺得他雙眼生疼。然而,麵對眼前這群熱情過度的記者們,王源知道自己無法逃避,隻能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迎著那片光海走去。


    與此同時,與王源一同前來的秦朗卻沒有像他那樣直麵媒體的圍堵。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源身上的時候,秦朗悄悄地轉身又迴到了醫院裏麵。他心中一直惦記著要去探索一下醫院地下的另一條通道。


    “請問警官,醫院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方便透露一下嗎?醫院是發生重大事故了嗎?”


    王源肚子裏打著腹稿,尋思著怎麽應付過去:“那個,事情還在調查,大家等我們發通知哈。”


    那群記者們不甘心,追著還想問,似乎想摳出點有用的信息來。


    王源翻著白眼,問他有個屁用,領導們都還沒編出故事來呢,他能胡咧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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