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符被破,寒冰屍失去行動能力,正式變迴一具屍體,整個審訊室猶如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洪水,所有的一切都是濕漉漉的,秦朗趟著水,把躺在地上生無可戀的吳大疤瘌拽起來,腳下的水沒過腳脖子,他從不低估一個絕望求死之人的決心,一個說不準,吳大疤瘌或許會把自己淹死在這。


    吳大疤瘌隻覺得全身力氣瞬間被抽幹,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仿佛變成了一灘爛泥,再也無法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隻能直麵那即將到來的命運審判。他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怕的場景。


    據說,被槍斃的人往往會變得極其不體麵。想象一下,那顆致命的子彈將無情地穿過他們的後腦,然後從嘴巴穿出,甚至可能打爆半張臉。這種血腥而恐怖的畫麵讓吳大疤瘌毛骨悚然,他不敢再想下去,但又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維。


    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死亡的臨近,那種無力感和恐懼感讓他的心跳急速加快,汗水如泉湧般冒出。他開始後悔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他知道,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改變這個結局。


    但他真的是悔恨自己曾經的罪行嗎?不,他隻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吳大疤瘌哪裏曉得被槍決是什麽滋味,不過他心裏明白,那絕對比不上寒冰屍為他編造的美夢中的舒適愜意。此刻,他望著眼前這個既救過他、又讓他陷入困境的秦朗,臉上滿是無奈和疲憊,有氣無力地歎息道:“早知道會這樣,當初真不該求你救我啊!”


    秦朗脫下已經濕透的外套,擰了擰水,手拄著桃木劍坐在審訊時的椅子上,聽著吳大疤瘌那話語間的抱怨,秦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謝我。”


    這是謝的事嗎?吳大疤瘌覺得秦朗這人挺不要臉的,有本事,還不要臉,這年輕人注定闖出一片天地,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抱怨什麽,經曆了這麽多,吳大疤瘌對於自己的命1早就不看重,早死或許對於他來講才是解脫。


    現在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是自己的妻兒老小。


    “大哥····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是不是該去保護我的家人?”


    秦朗一愣,茫然的撓了撓頭:“我說過嗎?”


    “你·····”


    吳大疤瘌強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髒話,現在是他有求於秦朗,隻能卑微的懇求道:“大哥您真會開玩笑哈哈,我爛命一條,死就死了,但我的家人是無辜的·····”


    “您是好人,就當做好事,''老板''是沒有人性的,我不敢賭。”


    人活著,就都是有軟肋的,吳大疤瘌這麽滾刀肉的一個人,在提及自己家人時,也不免卑微,秦朗歎了口氣,當吳大疤瘌與虎謀皮時,他就應該想到如今的處境,欲望迷人眼啊~


    秦朗一邊收拾桃木劍等裝備,一遍懨懨的對吳大疤瘌說:“首先,你這麽老就別叫我大哥了,怪別扭的。”


    “其次·····不得不說啊,好人就活該被道德綁架,誰讓好人有沉重的道德包袱呢?放心吧,警方已經去接你的家人了。”


    吳大疤瘌鬆了口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神情木訥的一直喃喃自語''謝謝''。


    秦朗不再關注這個心死的男人,經過一場戰鬥,他體內的炁也消耗待機,還是要趁早解決靈魂上的傷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隻能雄起三分鍾,做三分真男人,可太萎了。


    ·······


    馬局照常來晚一步,跟著他來的,還有非正常研究中心的研究員們,秦朗看著那幾位熟悉的防護服,心中萬千個槽點湧起,這幾位平常都不換衣服的嗎?


    “謔,這怎麽了這是?”


    馬局背著手,顯然被審訊室此時的場景驚訝到,整個跟水簾洞差不多,馬局剛踏進來,就看見跪在地上毫無聲息的寒冰屍。


    “這玩意兒·····”


    馬局剛湊到寒冰屍跟前,還沒看幾眼,便被蜂擁上來的研究員們擠開,他們看著還保持猙獰麵孔的寒冰屍,渾身上下散發著激動的神情。


    “她是怎麽行動的?原理是什麽?”


    “看屍體腐敗程度,死了有三天了吧?她腦袋上的洞是怎麽一迴事?”


    “壞了!屍體怎麽快速腐化了!”


    寒冰屍被破了法,開始快速腐爛,這個身子由原本的慘白,逐皮膚上逐漸生出一種黑中發綠的顏色,並伴隨著黑紅色的腐臭液體從身體裏滲出。


    秦朗捂著鼻子,用不了多久,這屍體就會呈現巨人觀,體內的細菌迅速發酵把屍體撐大成一個氣球,最後爆開,他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想幹什麽盡快,這屍體可保存不了多久,我提議盡快處理掉。”


    研究員聞言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不能處理!交給我們!!”


    這群技術上頭的家夥猶如瘋子,竟直接將腫脹的寒冰屍抬起來:“先抬到驗屍間!!!”


    馬局踏入那間濕氣繚繞、光線昏暗的審訊室時,一股壓抑感撲麵而來。他麵色凝重,眼神犀利地掃過四周,最後停留在坐在椅子上的秦朗身上。馬局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徑直走向那個已經失去了心氣的吳大疤瘌。


    吳大疤瘌聽到腳步聲,緩緩抬起頭來。當他看到站在麵前的馬局時,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但這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他試圖保持鎮定,但眼中的恐懼和不安無法掩飾。


    馬局輕咳一聲,打量著狼狽的吳大疤瘌:“咱們有挺久沒見了吧?”


    秦朗聞言,沒想到馬局跟這吳大疤瘌還是舊相識,王源很有眼力見兒的把其餘的警察都領到走廊去,獨留秦朗三人在審訊室之中。


    吳大疤瘌宛如喪犬,整個人有氣無力的耷拉著頭:“前些年我到市裏,離老遠見過您一麵。”


    馬局點頭,看向吳大疤瘌的眼神有些複雜:“你妻兒剛剛被接到局裏,我辦事你可以放心。”


    吳大疤瘌連忙點頭,猶豫著開口道:“我能不能見一見我的家人?”


    馬局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吳大疤瘌看,那眼神直盯的吳大疤瘌心裏頭臊得慌,半晌,馬局還是發話:“可以,你犯罪事實交代的很清楚,算是立功的表現,可以見一見家人。”


    吳大疤瘌鬆了一口氣,目光誠懇的看著秦朗跟馬局:“謝謝。”


    馬局抿著嘴,朝秦朗使了個眼神,隨後推開審訊室的門,早就等候多時的警察走進來,將渾身無力的吳大疤瘌帶走,馬局看著吳大疤瘌的背影,說了句:“你最好不要想著自殺,上麵的要求是,要有一場審判才好交代。”


    吳大疤瘌腳步頓了一下,知道自己已經被當成了典型,扭過頭對馬局恭敬的說了句:“明白了。”


    待人走的差不多,馬局深吸一口氣,從包裏把吳大疤瘌那份供詞拿了出來,為了這玩意,鬼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功夫,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了這份供詞,他算是對上麵有交代了。


    “小秦啊~這次多虧了你,麻煩你了。”


    秦朗聳聳肩,他倒是好奇馬局要怎麽應付接下來的局麵,這份供詞他也看過,上麵牽扯到的人可太大了,已經不是馬局能處理的範圍。


    秦朗無力去幹涉馬局的工作,他們兩個所處的位置不同,擱秦朗的性格,這上麵出現的名字,挨個槍斃都不帶冤枉的,但馬局這個位子,要的事情就多了,有些人犯了再大的罪,最多也就是個無期,畢竟刑不上士大夫嘛。


    想明白這些,秦朗擺了擺手,客氣的說了句:“不麻煩,有事您打招唿。”


    馬局沉默點了點頭,這事他還要往上麵報告,遇事先開會嘛。


    ·······


    法壇之下,一個跟鄭耀先長大七分相像的男人正焦急的來迴踱步,隻不過跟鄭耀先那雄獅般的氣魄相比,這個男人更像是陰狠的鬣狗。


    “怎麽樣了?成沒成你說句話啊!”


    法壇上,長發披肩的老嫗緩緩睜開眼睛,張開那沒剩幾顆牙的嘴巴發出一聲嘶啞的喘息,她像是肺功能不全,每喘一口氣都要浪費巨大的力氣。


    “失敗了。”


    “失敗?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麵對男人幾乎破防的指責,老嫗那張溝壑縱橫的臉上逐漸陰沉,寒冰屍已經是她最強的底牌,哪曾想非但事情沒辦成,她還折損了手下一員大將。


    老嫗對男人的吵鬧充耳不聞,心中強忍著想要掐死他的衝動。她已經夠惱火了,還要承受這樣無端的指責,若不是顧慮到男人背後的勢力,她又怎會咽下這口氣?


    老嫗的語氣也變得不客氣,冷冰冰的迴懟道:“咱們擅自行動,本來就是背著老板行動,如今失敗了,還是好好想想,怎麽交代吧!”


    “你有哥哥給你兜底,老太太我可是孤家寡人!”


    老嫗太懂‘老板’的手段,她的本事本就平庸,在公司裏排不上什麽名堂,原本想著撈一份功勞,卻不想惹了一身騷。


    老嫗心裏怨氣極大,盯著眼前的男人,她突然想到了補救的辦法:“你哥哥在春城能力那麽大,不如讓他想想辦法?”


    “不是有那句話嘛,在春城,神仙辦不成的事,鄭耀先能辦成,你是他親弟弟,讓他幫個忙沒問題吧?”


    鄭耀祖下意識反對,他加入這個組織本就是瞞著鄭耀先幹的,怎麽可能跟鄭耀先提幫忙?


    “實在不行...上報給‘老板’交給他定奪吧...”


    鄭耀祖心裏頭還存著幻想,萬一吳大疤拉硬一點,把事都扛下來了呢?但鄭耀祖卻沒想,或許他根本沒有那個意識。


    你都想殺了對方,還寄希望於對方替你保守秘密,未免也太過天真。


    老嫗輕哼一聲,她突然覺得自己跟鄭耀祖這個繡花枕頭合作是個錯誤的事,真要讓‘老板’知道了她擅自行動的事,老嫗不敢想。


    “你先走吧,我的寒冰屍沒了,我要先想辦法補救。”


    鄭耀祖心裏不屑的笑了一聲,之前這老太太還吹噓,說什麽她練的這寒冰屍威力無窮,在組織裏實力有前三水準。


    ‘呸!’


    吹牛逼誰不會!


    鄭耀祖撇著嘴,看來還是要培養自己的勢力,這組織裏的人也不靠譜。


    他闖下這麽大的禍,隻想著躲到鄭耀先身邊,避避風頭,卻沒想過這件事情鬧得多大。


    那真真是捅破天的禍事,鄭耀先行事謹慎,盡量不露出馬腳,卻不想破綻出在最親近之人身上。


    老嫗冷冷的看著鄭耀祖的背影,要不是覬覦他哥鄭耀先的勢力,寒冰屍也不會丟!!!


    老嫗心裏頭滴血,她現在身邊隻剩下三個剛挖迴來的新屍體,實力大損。


    其實更關鍵的是她老了,想再練出寒冰屍這樣的屍,難度太大。


    “看來隻能求外孫女那個賠錢了...”


    老嫗收斂起法壇,剛要出門,卻嗅到空氣裏多出了一絲別樣的味道來。


    “別藏了,還不出來?”


    老嫗扭頭看向房間夾角的陰影處,那陰影猛的張開一張大嘴,嘴裏一個瘦小的男人探出頭,露出嬉笑的臉。


    “嘻嘻,巫觀奶奶,沒想到這你都能感覺,老當益壯嘛~”


    巫觀奶奶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下意識操縱起僅剩的幾具屍體,麵上寒暄道:“你怎麽想起來我這裏了?”


    瘦小男人合上那陰影的嘴,整個人再次隱沒於黑影之中,整個房間裏隻剩下他嬉笑的聲音在迴蕩:“本來隻是路過,但我發現巫觀奶奶好像翻車了啊~”


    “您不會忘了老板說過,公司裏也是一個生態圈吧?大魚吃小魚,大家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您既然不成了,那就讓我吃掉好了,嘻嘻。”


    巫觀奶奶調動屍體,卻發現那幾具屍體已經斷了聯係,當即震驚的抬起頭。


    麵前,一張大嘴猛的張開血盆大口...


    咀嚼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微弱的痛唿,片刻之後,在沒有任何痕跡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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