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循善誘,繼續套話,“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或許我能幫你分析分析?”


    雖然他戀愛經曆慘不忍睹,但不妨礙他紙上談兵,戀愛談得越差勁,積攢的經驗越豐富。


    可周祁卻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徑直離開。


    “嗯?這就走了?”


    何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周祁離開確實讓空氣中的壓力釋放出來。


    他幾乎是立刻馬上,撥通大魏的電話。


    “大魏我跟你講,周祁他被女人拋棄了……”


    ……


    周祁來到頂樓陽台,閉上眼,長長籲了口氣。


    不用何冰說,他也知道這幾天他的狀態不對,但他無法控製。


    他一直在等溫念的解釋,但卻是每一分鍾都在期待,然後希望落空,失望……


    如此循環反複。


    當然,這幾天關於溫念的消息也不是沒有。


    原家和溫氏再次簽訂合作項目,還召開記者發布會,溫念雖然沒有出麵,但出席的人是明珠。


    明珠強勢迴歸,他已經沒有位置。


    那兩個競標失敗的項目,中標者已經開始大張旗鼓入場,溫念那邊毫無動靜。


    至於溫氏內部,據說最近波濤洶湧,因為競標失敗很不太平,但關於他,幾乎無人提起。


    周祁有些糊塗,他以為溫念是要獻祭他,來以此達到某種目的,但結果資料外泄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傳出來。


    他不太明白,溫念到底想做什麽,她要做什麽。


    或許他該去找溫念,聽她說明前因後果。


    想是這麽想,周祁心口卻堵著一口氣,不想向溫念低頭。


    是啊,憑什麽做錯事的不是他,卻要他先去先溫念?


    他就不去找!


    **


    溫念這幾天也很忙。


    明珠迴來上班,和原家的兩個合作項目,包括她暗中進行的,這些工作上的事占據她一大半心力。


    私底下,原宥慚愧得找上門來,極盡卑微所能事。


    開始溫念好奇他來做什麽,還默認放他進來,但後麵直接就不見了。


    “明珠,你去把他打發走,我不想見他,有見他的功夫我多看一個文件不香嗎?”


    溫念的話,明珠當然沒有直接複述,隻是簡單扼要說明重點。


    “大小姐公務繁忙,確實沒時間見你,原少爺你還是等過段時間再來拜訪吧。”


    原宥一臉愧疚,又和明珠道歉後,才離開。


    明珠隻覺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卻說不上來什麽。


    或許是因為,原宥明明把原弘擠出江城,明明能感覺到溫念對他無意,他卻還三番兩次上趕著獻殷勤。


    其實溫念說的實話,應付原宥,還真不如迴去看公文。


    明珠隻擔心,原宥城府太深,是另有圖謀。


    而蘇珊在明珠迴歸後,緊繃的心也跟著放下,整個人又恢複從前的狀態。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隻除了……


    明珠走進來,又看到溫念看著手機發呆。


    唉。


    “大小姐,人員名單已經整理出來。”明珠頓了頓,“其他人倒不是特別重要,隻有這幾個要等你指示怎麽處理。”


    溫念掃了一眼,“我代表溫氏,老爺子和姑姑又何嚐不是?他們願意選擇哪邊戰隊,隻要沒傷害公司的利益……就先放一放吧。”


    “大小姐?”明珠不讚同。


    “就像你說的,其他人可以不管,這幾個重點監測,找機會,外放他們出去,單獨曆練。”


    明珠眉宇間不自覺收緊,“那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於他們而言,忠於老爺子也是忠。”


    溫念神情淡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用著不放心,不如給他們機會。”


    明珠沉默許久,才嗯了一聲。


    溫念又補充一句,“蘇珊這段時間表現不錯,記著給她加一筆獎金,就當……給她的精神撫慰金吧。”


    明珠揉揉眉心,有些沒好氣,“她確實壓力大,大小姐要是良心發現,給她幾天假去看醫生。”


    溫念挑眉,難得莞爾,“我以為她玩得很開心。”


    明珠撇嘴,誰能在知道那麽多秘密以後,還能精神正常不變態的?


    看她迴來之後一兩天,蘇珊抱著她又哭又笑,好不容易才哄正常了。


    真相確實如周祁所想,這一切是個局。


    始於明珠受傷,溫念就已經在頭腦風暴,打算借著明珠受傷在家休養的機會,好好捋一遍身邊都有些妖魔鬼怪。


    雖然有她的鐵拳鎮壓,但溫念心裏清楚,溫氏內部肯定有老爺子和溫明欣的人,尤其她的身邊。


    明珠腳是受傷,但沒有傷到無法動彈,她在家休養,正好讓那些人顯一顯形。


    還得忙碌起來,人一旦忙得飛起,細節上就難免出現失誤。


    同時還需要一點新鮮事物刺激,降低他們的注意。


    周祁就是那個新鮮事物。


    但溫念沒想到,蘇珊那麽觀察入微,居然發現她和周祁之間的曖昧,還偷偷跟蹤周祁和溫安娜見麵,從細節處斷定周祁和溫安娜有關係。


    很好,這敏銳的觀察,異想天開又撞個正著的猜測,說明工作量還是太少,應該上強度。


    所以溫念手指一勾,就把蘇珊勾過來,替她營造渲染周祁有問題。


    蘇珊瓜兮兮被拉下水,也猜到周祁大概率是沒問題,所以她一邊死盯周祁,一邊在心裏懺悔,默念哈利路亞。


    好不容易事情結束,她心裏緊繃著的弦,總算鬆了,可不得又哭又笑,順道去看個心理醫生?


    說到這個,明珠擰眉,“那會是誰給姑小姐通風報信?她已經知道你和周祁的事……”


    提到那個名字,她猛然住嘴。


    溫念笑容變淡,“她是詐蘇珊的,要真確定我和周祁有關係,她早就捅到老爺子那裏去了。”


    明珠不是很懂,“所以她自己沒當真?”


    “可能,她覺得周祁配不上我,也或許覺得我看不上周祁吧。”


    溫念語帶嘲弄,“不過,既然她對我這麽上心,我總不好辜負她的一片心意,那兩個競標已經入場,她在桐城的投資危矣,我倒想看看她還能不能笑出來?”


    敢咬著她不放?找死!


    “這次她截胡我們的競標,卻不知道我們打一開始就是要瞞天過海,這次虛晃一槍她果然上當。”


    明珠難得嘴角上揚,“這一套組合拳下來,真夠你們辛苦的。”


    溫念嗯了一聲,思緒卻飄遠了。


    那段時間他們確實忙瘋了,加上她和周祁,所有人都忙得披頭散發,如果周祁知道,那兩個競標隻是幌子,她所圖是其他,會不會覺得她城府太深?心機太重?


    可是,在商場上沒有八百個心眼子,她也混不到今天……


    又來了又來了!


    唉。


    明珠想仰天長嘯,帶著幾分泄氣和恨鐵不成鋼。


    “大小姐,要不你就去找周祁,跟他說明白。”


    再順便談談戀愛,談夠了再分手,從此水泥封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人還在,心丟了。


    溫念迴神,想了想又搖頭,“不了,這件事讓他背鍋,是我對不起他。”


    “你哪裏對不起他了?你是沒發他工資,還是榨幹他的所有價值?”明珠忍著揮手的衝動,“你就不能跟他說,最終選擇讓他背鍋,是因為老爺子盯著他不放?”


    “你就不能騙他說,老爺子根本沒放心他過?你是在保護他?”


    她很用力很用力得在強調,恨不能自己代替溫念上。


    溫念默然,瞅著明珠的眼神帶著幾分無辜。


    “可事實明明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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