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收到的時候,都揚起笑臉準備道謝,下一秒對上周祁的平靜如水,他們也就跟著平靜如水。


    收禮收得那麽憋屈,他們也是頭一次。


    接下來,隻要有人忘形扯開嗓門,都沒有例外,接收到周祁的死亡凝視。


    當然,周祁沒有生氣,沒有發火,隻是停下手裏的工作,就這麽靜靜得盯著,盯著,持續盯著。


    盯得對方熄火,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案,然後乖乖坐迴椅子上懺悔,不再放肆。


    一個,兩個,三個……


    一天,兩天,三天……


    周祁沒瘋,其他人要瘋了。


    開始,他們以為周祁是何冰故意請來,專治他們的鬧騰,結果幾天觀察下來,何冰也是受害者。


    聽秘書訴苦,何冰臉色更苦。


    “那除了辦公區域,還有哪裏能容得下他?你總不能把他塞我這裏吧?”


    他還想多活幾年。


    秘書一咬牙,斬釘截鐵發出邀約,“何總,我們竭誠歡迎你加入我們!”


    何冰目瞪口呆,這是要他把辦公室讓出來?


    好像也不是不行。


    就在何冰認真考慮可行性時,秘書已經在喋喋不休控訴周祁那令人發指的工作效率。


    “何總,真不是我們排外,是周大神實在高冷,我們非但沒有把他同化,反而被他同化了。”


    “再這麽下去,我們和諧友愛的辦公氣氛將就此終結……”


    扣扣扣。


    隨著敲門聲,辦公室的門打開。


    秘書正激情輸出,扭頭不耐煩低吼:“怎麽迴事?聽到喊進來了嗎就開……周大神!!!”


    最後三個字,活像有人掐著他的脖子,他拚命喊才喊出來的。


    周祁抬眼掃過他,秘書差點哭出聲來,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硬是笑出聲來。


    “周大神,午安。”


    “嗯,抱歉,我著急找你們何總,你們是還有事要談嗎?”


    周祁的聲音很平穩,態度很公式化,乍聽之下沒問題,但哪哪都是問題。


    何冰吞吞口水,“是還有些事……”


    秘書飛快搖頭否認,“沒有沒有,我已經匯報完了!何總,周大神,你們聊!”


    “……”


    何冰傻眼,至於嗎至於嗎!周祁是洪水還是猛獸?


    再看一眼周祁,生人勿近,遇神殺神的氣勢。


    嗯,至於。


    秘書貼靠著牆想溜,被周祁喊住。


    “金秘書,一組的數據出錯,二組提交上來的策劃有漏洞,三組的項目計劃書客戶不滿意,讓他們再努力一把,半個小時後開個小會。”


    “……”


    秘書欲哭無淚,“……是,我這就去傳達。”


    “蘇倩需要的二號原料,有找到生產商家嗎?”


    “……沒有。”


    “下周五活動的場地,預訂好了嗎?有沒有備選方案?”


    “……沒,沒有,還在評估。”


    周祁深深看了秘書一眼,秘書快哭了。


    從事這一行那麽多年,他第一次慚愧得想迴家養豬。


    何冰有些不忍心:“金秘書,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說幾句。”


    “是!何總!”


    金秘書應得飛快,人也走得飛快,砰一聲門就關上了。


    “……”


    何冰默了,金秘書你為何如此?


    跑得是不是太快了點?還有同事愛嗎?


    周祁拉開椅子坐下,“說什麽?”


    何冰眼皮一跳,他現在聽到周祁說話,就忍不住抖三抖。


    不,不行,他必須支棱起來。


    “砰!”


    一掌拍在紅木桌上,何冰霍得站起,“周祁!”


    周祁淡淡睨了他一眼,“有事說事,你還差我兩個款項沒批。”


    咻咻咻!


    氣勢瞬間如虹去他個滔滔江水,何冰蔫了。


    他舉手投降,認輸。


    “兄弟!大哥!我叫你爹行嗎!”


    何冰就差哭了,“要不然你打我也行,罵我也行,就是別這麽冷暴力我!”


    “咱們是兄弟啊!”


    周祁不為所動,“你到底想說什麽?款項明細還沒看?”


    “……嗯,還沒看。”何冰含淚點頭,“這兩個款項,按原本的進度,應該是十天以後批。”


    “所以?”


    “所以兄弟,咱們可以不那麽卷嗎?”


    再卷下去,搭配他的自帶冷氣二合一,員工非得跑光光不可。


    周祁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瞅著他。


    “那個,兄弟,你最近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何冰見他不為所動,隻能換個突破口,這也讓他想起,幾天前周祁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


    “比如說,和女人有關?”


    那個周祁口中,該死的女人,會不會就是周祁變態的原因?


    他密切盯著周祁,周祁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眼尾分明顫了顫。


    艸!還真跟女人有關係?


    何冰震驚憤怒且狂喜,好好好,總算找到病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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