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祁閉上眼,更生氣了。


    “不需要,如果我有罪,溫總裁可以直接報警或者起訴,我等著。”


    說著不再停留,推門而去,門重重反彈迴來,發出砰的巨響。


    溫念依然麵無表情,隻是倏然抓緊手裏的東西。


    蘇珊愣愣看著周祁離開的背影,有些手足無措,還是秦明先冷靜下來。


    “大小姐,周祁就這麽走了,要去追他嗎?”


    “不需要,讓安保部和技術科繼續調查。”


    蘇珊不解,“大小姐,不是已經查到,是周祁泄露的嗎?”


    溫念明若秋水的明眸睞了她一眼,平靜得說道:“所以你確定,秘書室隻有他一個內鬼?”


    “……”


    眾人惕然心驚,對啊,雖然周祁被找到,但誰能保證隻有周祁一個?


    安保部門和技術科接著往下排查,還好沒有再多的發現。


    但秘書室的眾人卻高興不起來。


    “我就說是周祁,你們還不信!他真是白白消耗我們的友善。”


    蘇珊有些義憤填膺,但卻不是每個人都這麽想。


    秦明搖頭,“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周祁也不是那種人。”


    “你覺得?你從哪裏得到的結論?”


    “男人的直覺,”秦明沒有在意蘇珊不滿的眼神,隻是闡述自己的看法,“包括他和二小姐的婚約,蘇珊你太武斷了。”


    蘇珊皺眉,“是你對他有濾鏡吧?我承認周祁在工作上的表現出色,但能力和人品不能混為一談。”


    “不是工作的濾鏡,是細節見人品。”秦明抿唇,“一個人好壞可以裝,但細節裝不出來。”


    “我同意,我的主觀判斷,周祁不是壞人。”孟琪舉手,“蘇珊姐,周祁的底色不壞。”


    “而且婚約的事屬於他的私事,就算你知道,也不該當眾說出來。”孔猛語氣中帶著譴責,也得到其他人的點頭附和。


    蘇珊見眾人一致對她,火氣也冒起來。


    “行,你們說他是好人,那資料外泄的事怎麽說?總不能也是我冤枉他的吧?”


    說到資料外泄,眾人不約而同皺眉。


    秦明想了想,“這件事還沒最終定論,所以我們還是先等等大小姐,真要是周祁做的,大小姐不會放過他。”


    蘇珊有些受不了,“大小姐已經被他蠱惑,你們也跟著不理智嗎?”


    “蘇珊,不理智的是你,你還是好好冷靜一下吧。”


    秦明說著,拿起文件去見溫念。


    “大小姐。”


    “嗯,有事?”


    “是,周祁他……”


    溫念抬眼,眼神冷得秦明說不出話來。


    “周祁的事,僅止於秘書室,我不希望外麵有流言蜚語。”


    秦明隻能應是,“可他畢竟從我們秘書室離開,明珠又還沒迴來。”


    “就說他和你們合不來,吵了幾句工資都沒要就跑了。”


    “……”


    秦明無語,這不是把鍋摔在他們頭上?還沒要工資就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溫氏是什麽龍潭虎穴。


    但聽了溫念的說辭,秦明一顆心反而安定下來。


    看來這件事和周祁沒什麽關係,不然溫念提起周祁,不可能語氣如此輕鬆。


    於是,他退出前著重提醒,“大小姐,周祁看起來,還挺生氣。”


    溫念嗯了一聲,等門關上才抬頭,眉眼是迷茫的,神情是無奈的。


    隻是這情緒也隻持續了幾分鍾,溫念又恢複專注認真,她鼠標輕點,調出兩個文檔,上麵的抬頭赫然是這次沒有中標的兩個招標項目。


    溫念改掉抬頭,換成別的名字,點擊郵箱發送。


    現在開始,她或許要想想怎麽哄人了。


    **


    雖然溫念說不許外泄,但周祁離開溫氏的消息還是很快傳出去。


    溫老爺子趁著溫念到老宅匯報,問起怎麽迴事。


    溫念眼睛都不眨一下,“爺爺手眼通天,會不知道怎麽迴事?”


    “現在是我在問你。”


    老爺子杵了杵拐杖,帶著幾分警告。


    溫念低垂眼瞼,“他和我那幾個秘書不對付。”


    “那是你對外的說辭,也想用來糊弄我?”


    “是,那是對外的說辭,實情是他倒賣公司機密,害公司失去兩個競標。”


    溫老爺子頓住,直直看著她,好一會才問道:“他真的這麽做了?”


    “沒有。”溫念依然麵無表情,“我是故意的,這件事和他無關。”


    “哦?你為什麽故意?你不是對他很欣賞?還把他帶進溫氏,頂替明珠的班。”


    老爺子眼裏閃過疑惑,溫念不是個容易放下心防的人,她把人帶進公司,說明對周祁除了信任,還有認可。


    這也是他當初聽說周祁進溫氏,忽然就產生危機感的原因。


    他不允許周祁和溫念聯手!


    先讓溫安娜出麵,後又是他親自詢問,但從周祁嘴裏套出來的答案,依然不足以讓溫老爺子安心。


    溫念現在這些話,他更是持懷疑態度。


    什麽跟人吵架,什麽倒賣公司機密,統統都是屁話!


    騙騙別人可以,但想騙他?沒可能!


    對周祁,他不說十分了解,也了解有七八分,周祁要真如溫念所說,現在他就為自己所用了。


    “溫念,你是真當我老糊塗了?還是你打算讓我派人去調查?”


    溫念緊繃著臉,沒有吭聲。


    溫老爺子一看,她這脾氣還上來了?


    王叔在一旁趕緊打圓場,“大小姐,你就實話實說吧,這周祁好歹也是老爺子看著長大,你這給人潑髒水,不合適。”


    溫念神情略有鬆動,“……是因為,我想留他在溫氏,他不肯。”


    “嗯?就為這?”溫老爺子有些意外,歎了口氣,“何止是你,我想讓他進溫氏,他也不進,不進就不進吧,你這做的也過分了。”


    溫念撇撇嘴,“木老爺子也對他很欣賞,和他接觸過。”


    “老木?”溫老爺子果然一怔,“他們見過了?”


    “嗯,明珠受傷以後,他們見過,還交換了聯係方式,木老爺子有意招攬他。”


    溫老爺子不自覺皺眉深思,好一會才搖頭,“你這孩子,就算老木有意招攬,他不是還沒答應嗎?”


    “木家和我們有部門業務衝突,我是不可能讓周祁為他所用,他不留下,那也別想去木家。”


    溫念眼眸有刀劍亮出,溫老爺子又沉默。


    “那既然你都做到這份上,為什麽不直接對外宣揚,就說周祁倒賣公司機密?把他徹底弄臭?永不翻身?”


    溫念搖頭,“周祁有能力,我隻是想多一個幫手,不是多一個敵人,周祁的能耐爺爺應該清楚。”


    溫老爺子點頭,感歎一句:“你是真長大了。”


    等溫念離開,溫老爺子才問王叔:“你覺得,溫念說的實話?”


    “我聽著,有幾分道理。”王叔意有所指,“這點大小姐和老爺子還是有些相似。”


    得不到,就毀掉。


    溫老爺子嗯了一聲,“讓去盯梢周祁的人迴來,還有他姑姑那裏,都往迴撤。”


    “是。”


    ……


    溫念走出老宅,溫安娜迎麵而來,看著春光滿臉。


    一看到溫念,她就等不及湊上來。


    “溫念,聽說你的人把周祁擠兌出去了?”


    溫念默默瞅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也是,就周祁那樣的人,能有什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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