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要離開紫金學院,吳天瞥見唐紅菱眼巴巴的站在門口相望。


    他略一琢磨,問道:“你可是也想去瞧瞧熱鬧?”


    唐姑娘略顯害羞的微微點頭,大有些不好意思的味道。


    吳天見這丫頭小孩子氣的女兒姿態,遂莞爾一笑,招了招手:“隨我一同前往吧。”


    “嗯嗯。”


    當即有侍衛套上馬車,眾人分乘,來到得意山莊之外。


    天色將晚,吳天望著大門口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景象,頗為出乎意料。


    他隨口衝著身旁的趙大頭低聲詢問:“大冷天的,怎麽有這麽多人前來?”


    大頭環顧周圍,笑著解釋:“佟掌櫃心眼多,為了今日的場麵,早半個月前便開始四方造勢。


    給我們這些相熟之人送了請帖不說,更是對外放言太上皇今晚也會大駕光臨。


    滿朝文武和地方門閥又不傻,隻要得到消息之人,今日肯定要來捧個人場啊。


    正所謂,花花轎子眾人抬。不衝她佟娘子,還能不衝你太上皇的麵子嗎?客人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吳天暗自皺眉:“佟胖子對外說了我也會來?”


    趙大頭十分納悶:“怎麽?她沒和大哥說嗎?不是還安排了你給今日拍賣會出價最高之人親自頒禮嗎?”


    吳天沒好氣的埋怨:“嗐,這個死胖子,把我也利用上了。她是一點沒透露啊,昨日跑進宮,央求我無論如何今晚要來捧場,其他一概沒提。”


    大頭渾不在意:“管他呢,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大哥你在此地占了份額,給自家買賣撐台也是應有之義。”


    “慎言慎言,莫要讓人知曉。”


    “走走走,進去再說,站門口才是招眼呢。”


    眾人邁步進了得意山莊,蕭憑欄立馬迎了上來。


    吳天攔下其見禮,茫然不解:“你一個禮部尚書,怎麽在這兒當起了知客?”


    蕭憑欄拱手賠笑:“山莊今日頭一天開業,佟娘子想要落地生根,打響招牌,強拉硬拽把我折騰來了。不來便和我沒完,我拿她沒轍,隻得應承下來。”


    吳天一手扶額:“好家夥,佟胖子狐假虎威這一套玩的太溜了。”


    “太上皇,我領你四處瞧瞧吧?自打建好以後,您還是第一次來呢。”


    “成啊。”


    眾人跟著蕭尚書逛了一大圈,吳天隻覺得越看越眼熟,連聲興歎:“我的老天爺啊,此地奢華程度比當年的天京城教坊司有過之而無不及。著實太過於鋪張浪費,怎麽搞出這麽大的排場?”


    蕭憑欄指著一處處亭台樓閣,山亭水榭,言語自豪:“皇家私產,沒這種規模也不成啊!


    再說了,禮部、工部、戶部、繡衣衛,四處衙門聯手負責督造一個莊園。要是沒此等模樣,我們都不好意思說是朝廷下旨讓建的。


    太上皇,你可還滿意?”


    “這得花多少銀子?哪裏來如此多的銀錢?著實出乎我的意料。”


    “這個……具體花費幾何,我不清楚。”


    趙大頭聞言,從旁迴稟:“三豬去找嫂子們要的。白嫂嫂一聽,二話沒說就批了銀錢。據說還從宮內寶庫裏取出百箱奇珍異寶裝飾此地呢!”


    吳天跺著腳罵街:“完嘍完嘍,飛飛定是猜到了我心裏所想,知道了得意山莊有我一股,哎……”


    蕭憑欄摸不著頭腦,低聲請示:“太上皇,要不咱們去前廳吧?給您留了最好的雅間,視野開闊。一會兒大德還有秦尚書他們也該來了。”


    “哎,走吧,先去喝茶。”


    眾人複行至大廳,巨大的舞台中央有一群群美貌女子載歌載舞,衣著看似雲深不知處,實則琵琶半遮麵,瞧的人心猿意馬。


    吳天在圍觀人群最首排,意外得見一個半躺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一時間眼前一亮,急忙拉扯趙大頭,說道:“快看,麻杆咋他娘的迴來了?”


    趙大頭扭過身,踮著腳張望。隨後飛速衝進人群把田麻杆拽了出來。


    吳天一把拉過自家兄弟,出言詢問:“你啥時候迴來的?都快睡到地上了,躺著能瞧見啥呀?哈喇子好懸沒流出來。”


    田麻杆哈哈大笑:“大哥,這不年關了嘛,我今兒剛迴京。下午進宮見你,嫂子們說你不在。


    有人告訴我,今日得意樓重新開業,晚上太上皇會來此處,我這不是聽著訊,跟著來了嘛。”


    “元宵呢?你把她一個人丟鹽場啦?”


    “哪能啊,隨我一同迴了金陵。正在宮裏和嫂子們敘話呢。”


    “哦哦,咱們先上樓喝茶。”


    “喝茶急啥?大哥,走,我領你一塊兒看,躺下瞧的真切。”


    “去你的。”


    “不看拉倒,大頭,咱哥倆並排躺?”


    趙大頭連連搖手:“我可丟不起那份人。”


    “這有啥呀,圍觀之人誰不是同樣心思。裝模作樣,假正經。”


    吳天笑道:“你一人獨樂吧!”


    “那我等會兒上去找你們喝酒。”


    “嗯嗯。”


    眾人來到雅間,剛落座沒一會兒,大德和秦錚聯袂前來,一眾兄弟坐下閑聊。


    片刻後,田麻杆也走了進來,一邊嘟囔一邊搖頭。


    吳天出言打趣:“咋啦?尚未瞧過癮?”


    田麻杆歎了口氣:“若隱若現,瞧不真切。唱歌那姊妹倆,姐姐唱的餘音繞梁,婉轉動人。


    那妹妹……哎……也就長了張嘴。唱的啥呀?一言不合,還敢拿眼睛瞪我。”


    “你小子肯定出言調戲人家了。”


    “哪能啊,我就問她會不會唱十八摸。”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嘿嘿嘿……”


    田麻杆望了望桌上,不由得喝罵:“娘的,沒人上茶啊,連水都沒倒?”


    “哎呦,怪我怪我,我吩咐人不要打擾此間貴客,忙忘了,這就去。”蕭憑欄急忙致歉。


    秦錚從袖中掏出一包茶葉,遞了過去,言道:“我這兒有好茶,勞煩泡上一壺,弟兄們一起品鑒。”


    蕭憑欄接過茶葉,親自前去提溜了開水迴來,隨後替眾人分而倒之。


    田麻杆端起茶盞,眯著一隻眼,望著茶水,疑問:“色澤怎麽和藥湯似的?”


    吳天小抿一口,咂了咂舌:“這是岩茶吧?老秦你擱哪弄來的?口味不錯。”


    秦錚豎起大拇指:“還是太上皇你見多識廣。前陣子有江湖同道前來拜會,送的大禮。


    據說乃是上等好茶,一年產不出多少,七泡仍有餘香,喝完尿尿都迴甘。”


    田麻杆悄然湊近,笑道:“老秦,你撒完尿自己嚐啦?還是你媳婦兒告訴你的啊?”


    “滾你大爺的。”秦錚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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