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亡所拒絕,生命所厭惡的存在……】】


    【【當那命定的一刻到來時……】】


    【【當迴首間發現自己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你是會用自己的這條命換眾人的生……】】


    【【還是用眾人的命換自己那定格的未來?】】


    “……”


    他再次踏入了那片空間,四周是那抹慘白而微弱的光芒,令他的意識瞬間模糊了起來。輕輕晃了晃頭,努力嚐試著驅散這份朦朧,讓思緒重新歸於平靜


    【幸福,離別,夢想……】


    【我似乎什麽都得到了,又什麽都失去了】


    【曾經得到過,現在擁有著,但唯獨不能邁向那個嶄新的未來……】


    【在下一個早晨,中午,夜晚……再也沒辦法看見那些身影……】


    【我能做到什麽?能改變什麽?】


    【……】


    【哦,我忘了】


    【是我插手才害死他們的呀!!!】


    【改變不了別人必死的結局!卻能害死更多的人……】


    【為什麽啊!!!】


    好吵……好吵……


    掙紮著捂住了耳朵,顫抖的搖了搖頭。他根本無法思考到底是誰發出的聲音,是誰在向他發出這些預警?


    “你到底想讓我知道什麽!”


    “一次次的讓我在那些毫不熟悉的場景裏麵體驗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樣有屁用啊!”


    他現在真的很想開個紅色天賦把這個地方直接劈了,但不知為何他發覺自己竟然召喚不出自己手上的那把劍了,像是有什麽更高級的操控權阻止了自己這種行為


    本來就煩躁的心更煩躁了,要知道把他塞進那種場景就算了,自己的情緒竟然也會跟著變化!


    【【……為了你與未來……*##*≠*】】


    【【……這是你自己想要自己知道的一切】】


    【【是你自己……想要拿迴自己的權能去改變這一切】】


    耳邊雜亂的聲音再一次恢複清明,不出意外,前麵那些最重要的那些話再一次被屏蔽了,他沒有時間再多問什麽,場景已經再一次開始了變化——


    這一次,湧上他心頭的是那無法遏製的絕望與痛苦


    “……”


    【為什麽……明明這一次已經避開一切了……】


    【為什麽……還是這個結局?】


    走在一片花海中,白色的小花在風中搖曳著,指引著他向深處前進。一步步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覺到自己內心那充斥著的是不可言說的絕望,甚至已經有點看不清前方了,腳步懸浮,跌跌撞撞的在潮水般的世界行走——


    最後停在了一座墳前:


    是一座新墳,剛建不久,很普通。但與其有差異的是墳前放著許多他在花海中看見的那些白色小花,似乎是在致敬什麽


    他的視線在這一刻詭異的恢複了清明,掙紮著跪著在前麵,他看清了這座墳埋葬的人是誰


    【對不起】


    “忌炎!!!”


    從堆積如山的文件中猛然驚醒,掙紮著想站起來,卻不料險些打翻了身旁剛整理好的一疊資料。調整了一下姿勢,他又差點踢翻了旁邊那塊記錄著關鍵進攻策略的藍色麵板


    “……”


    最後還是選擇坐了迴去,肩膀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逐漸清醒了過來,也讓他意識到剛剛看見的不過是一場夢境——


    他依然還在戰場前線的軍營裏麵待著


    “……竟然在這個關頭睡著了……該死……”


    有些無力的仰頭躺在椅子上,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頭,試圖讓他混亂的大腦清醒一點


    “宿主……你又夢到那個場景了?”


    “……對,再一次”


    “……係統,我再問一次”


    “出現這種情況真的與那個兜帽男或者說世界意識沒有關係嗎?”


    腦海中那個藍色的麵板似乎也是有點懷疑了,敲敲打打半天,但還是給出了他之前詢問一樣的迴答


    “我並沒有檢查到有任何外來頻率以及世界意識出手的痕跡”


    “……我知道了”


    緩緩坐直身體,迴複著腦海中的係統,一邊順手將自己桌子上的血跡擦幹淨以防止把自己整理的情報給弄髒了


    現在的他早就沒了第一次遇到那種情況時質問對方的心了


    當初競渡會結束沒多久,荒石高地那邊就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殘象潮。因為事發突然,很多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傷亡慘重,防線失守嚴重。甚至情況已經嚴重到讓他們這群剛完成訓練的新兵死守防線的地步了


    而他作為新兵中的新秀,自然而然也是上了前線——遠望營地


    這對於剛加入夜歸的新兵來說是一種榮譽的證明


    但在他看來,每當有人獲得了這種榮譽的時候,那往往就說明局勢已經不可控製了


    需要更多的人做好赴死的決定,做好一旦前往就要永遠留在那裏的準備……


    【我能做到什麽?】


    【我還能幹點什麽?】


    【我到底能改變點什麽?!】


    “嘶……”


    握緊了自己的手,猛的將自己的意識從裏麵剝離出來,搖了搖頭


    “我的宿主啊!別想那麽多了!”


    “這幾個月的戰爭以及宿主您長時間使用醫療天賦造成的後遺症已經快讓你的精神上限到極限了!”


    “再用你那個天賦導致理智線崩盤……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係統,你知道這一次我看到什麽了嗎?”


    “看到什麽了?跟以前一樣跟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交手?”


    聽著腦海中那疑惑的機械音他並沒有說什麽,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緩緩閉上了雙眼


    “我看見一片花海”


    “那白色的花……飄飄搖搖的……”


    “它們指引著我向深處走去……去見那個人的埋葬……的逝去……”


    “我看見那座新墳……看見了那上麵刻著的名字”


    “忌炎,年14……”


    “戰死沙場,死無全屍”


    “建此衣冠塚以做紀念”


    他的視線,在看清那一切的時候瞬間就模糊了,隻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什麽狠狠的勒住,然後再也醒不過來


    “不可能啊!劇情關鍵人物一般來說是不可能死的!”


    “特別是這個時間點還是在主線開始之前!如果死了的話,後麵劇情發生巨大變動引發不可逆的變化會導致劇情無法推動……”


    “世界意識是不會允許的,衪必須要依靠主體劇情得來的代碼維持這片位麵……”


    係統也有點慌了,畢竟他這一次帶的宿主從簽條約起就各種各樣的麻煩和問題出現。一些隨口的小事都可能成真,更別提這種明顯就有問題的事情了!


    “……可係統”


    “我不是劇情中的人”


    “我是“外來者””


    “按照你說的,我的出現會改變無數事情”


    “刻意的,有意的,無意的,還是不可避免的……我一旦出現就會將無數人的命運指向一個未知的前方”


    “就好比我救下了小白,讓他沒有被殘星會撿迴去改變認知造成“死亡”一般”


    “就好比我救下了北望,同時守住了防線。讓更多在原劇情中應該為了奪迴防線而死去的人活了下來”


    “……往小的說,我隨手踢了一塊石頭,就差點導致了這一次的咕咕河豚賽少了一支小隊”


    “……”


    “我差點忘了”


    “我不被這個世界所認可,那家夥可是千方百計的想要抹殺我呀……”


    他感覺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內心幾乎是克製不住的彌漫著絕望:幾個月的戰鬥,幾個月不間斷的奔波,幾個月不節製使用能力……


    他想救下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還能活著迴到故鄉去見一見他們想見的一切,去迴應他們想迴應的人……


    可即使是這個樣子……可即使他耗盡畢生所學……


    在昨天,在現在,在明天,在接下來可能繼續戰鬥的無數個日子裏……在這片戰場上……


    還是無時無刻有人在角落裏麵受傷、死去,像枯葉一樣腐爛在地麵


    自己用盡一切去做這些事情有意義嗎?


    他不清楚


    他能感覺到那些夢境是在有人刻意提醒著自己


    但到底是折磨,還是預警?


    他分不清


    而他的出現到底是拯救還是毀滅?


    他不知道


    “……宿主,當初在北落野沒給你解釋清楚哥舒臨的“死亡”是我的錯”


    “但最終對方不也加入了殘星會嗎?雖然並沒有被改變認知造成意識死亡,但現在也做著跟原劇情相似的事情”


    “而救下北望和守住防線你也並沒有影響太多後麵的劇情,因為對方本就是夠構成這個世界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在後續沒有任何提及”


    “雖然很殘酷,但這確實是實話:”


    “他們隻是個npc,唯一的用處就是推動劇情而已”


    “至於一個小舉動改變劇情點……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更別提結果最後毫無變化了”


    “……所以說宿主不需要太過於擔心你插手的劇情的”


    “比起這些宿主你還是擔憂一下自身吧……精神衰弱的已經不能再衰弱了”


    “你要不哭一哭發泄一下吧……我幫你看著四周有沒有人進來……”


    係統一點一點的跟對方解釋以及分析著,時不時還要關注一下自己宿主的精神狀態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畢竟這麽長時間看下來那個人的壓力確實太大了,理智的弦在崩潰的邊緣不斷徘徊,但又總能在關鍵時候被對方強行接上


    這一次他帶的宿主……想救的人太多了


    “……劇情走向嗎?”


    “……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毫無變化……”


    “……”


    眼前再一次模糊了,隻看見那散發著幽幽白光的燈在指引著什麽,緊閉著又睜開,腦海中刻止不住的浮現出了幾個字


    【【交易】】


    {不要!!!}


    感覺到腰間的鑰匙猛的震動了一下,意識也逐漸迴過了神來,這才發覺自己已經走了不知多久的神了,重新將目光放到自己的書桌上,微微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不到必要的時候,我不會再動用天賦了”


    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看著自己的桌子上再一次被弄上了鮮血,實屬是有點無奈,再一次動手擦幹淨了


    “已經失守好幾道防線了……再這樣下去,壓力很快就會來到這邊……”


    “就這麽點人……真到那個時候……”


    “守得住嗎?”


    雖然已經在盡力減少傷亡了,但哪怕每一次進攻他都是以最佳的方式,哪怕每一次他都衝在前麵,哪怕他每一次都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偷偷使用天賦給別人治療……


    他還是隻能與身邊的人一次次擦肩而過,進行最後的道別


    “……有時候也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兩個來用”


    “多一個自己能救的人也會更多吧?”


    至於哭?說的他之前又不是沒有哭過


    當時第一次上戰場就發現身邊的人少了幾乎一半的時候他就在半夜沒有克製住的哭了出來


    但在哭完之後能有什麽用呢?


    哭泣也好,大叫也罷。逝去的人已經逝去,第二天的清晨依然會到來,而那些怪物也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而他能做的……就是握緊自己手中的劍,在那些存在將他身邊人奪走之前盡可能的留住一切


    在自己的理智消散之前,在自己的情感變得麻木之前,在自己對身邊人的離去再無感覺之前……將那些分別的語言留在心底


    用盡所有,再與他們碰杯共飲


    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從書桌上將還沒有整理的情報再一次拿了過來,拿起來抖了抖


    不過好在自己的血還沒有染在上麵,那些雜亂的字跡也還算看得清,想必處理起來準確率也會高得多


    “……真的是的,疼痛帶來的清醒感竟然都快不起作用了”


    “就我現在這個狀態……別到時候真的幹出一些什麽事情來”


    感謝係統在某些方麵還是有作用的,在每一次他打架打上頭忽略掉自己身上傷口的時候,提醒自己先搶救一下再繼續打架


    不然的話他估摸著自己怕是早就因為傷勢過重成了戰場上的亡魂了吧?


    “唉……宿主珍惜點你的命”


    “雖然說這邊的肉體死亡之後我就可以把你拉迴去,但你這算得上是折磨自己”


    “眼睛視力下降的很嚴重……身體的狀況也是差的不能再差了”


    “哦,我挺惜命的”


    “……”


    係統表示不相信


    而他才不管自己腦海中的東西是怎麽想的,正準備靜下心來處理情報,敲門聲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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