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絮絮叨叨著,把摘下來的燈籠和木推車下麵收納的燈籠都收拾好給沈清棠放進木箱裏,“閨女,今兒跟你沾光,賺了大錢!我去給你大娘買隻雞。她都念叨很久了!”


    沈清棠點頭,“我大娘還是個有福氣的!有您這麽體貼的老伴。”


    “有什麽福氣?跟著我淨受罪了!”老漢搖頭,想起什麽,往屋頂上瞅了瞅,“閨女,我說句不該說的話!雖說是出嫁從夫。你也不能這麽慣著你爺們!”


    “養家糊口本來就是男人的事!”老漢說著語氣有些憤憤,“他年紀輕輕,有手有腳,坐在屋頂上曬太陽,讓你挺著個大肚子在這裏擺攤,太不像話!”


    沈清棠這才明白老漢誤把季宴時當她夫婿。


    她總不能解釋說“那不是我夫婿,我未婚先孕,不知道孩子爹是誰。”,隻點點頭,岔開話題,“老人家,路上有冰,你慢點迴,別滑倒!”


    老漢以為沈清棠還護著季宴時,頗有點怒沈清棠不爭的歎息一聲,推起木推車蹣跚著離開,嘴裏嘀咕:“長得俊俏又不當飯吃!等老了還不是一臉褶子?!


    享的福受的罪才是自己得。”


    沈清棠哭笑不得的送走老漢。


    她數了下自己箱子裏剩餘的肥皂還有三百五十兩左右。


    再抬頭看看日頭,已經晌午。


    古代集市都是上午人多,過了晌午基本沒什麽人,這些肥皂想都賣完還是挺有難度。


    小胖子終於止住笑。


    沈清棠把銀錠遞給小胖子,“公子,隻需要給我一百二十文就成,這銀子我換不開。”


    小胖子隨手接過銀子揣進自己袖袋裏,吩咐書童,“給她一百二十文錢!”


    沈清棠:“……”


    按照小說電視,這時候小胖子不是應該來一句:“不用找,剩下的賞你了!”


    她連感謝詞都準備好,結果人家壓根沒打算給她。


    見小胖子收好錢就要離開,沈清棠忙出聲喊住他,“公子。”


    羊毛有時候就得可著一隻薅。


    小胖子迴頭看她。


    沈清棠指了指箱子裏的肥皂,“你需要肥皂嗎?”


    小胖子一臉莫名其妙,“我要肥皂做什麽?”


    他又不用洗衣服。


    “用處多著呢!可以打賞下人,闖禍的時候收買你爹娘身邊的管家啊嬤嬤,再不濟還能送給你的教書先生或者同窗。”


    “他們……”小胖子用“你怎麽能說出這麽蠢的話?”的眼神看沈清棠,“應當更喜歡被打賞銀錢吧?”


    沈清棠:“……”


    誰家熊孩子,小小年紀這麽鬼精?!


    沈清棠怒了,就不信她還搞不定一個嬌少爺。


    “那能一樣嗎?銅錢大家都有。旺你的肥皂,隻此一家。”


    “旺我?”小胖子努力瞪大眼,以示驚訝,眼睛卻還隻是一條並沒寬多少的縫隙。


    “對,旺你。你想想你平時在學堂裏有像今天這樣文思如泉湧嗎?高難度的謎題你一次性就答對兩個!剛才跟你比試那個人,是京城來的公子哥兒,自幼讀族學,也算是滿腹詩書。今兒他可是一道可都沒答對!


    是不是給你帶來好氣運?”


    小胖子一想還是這麽迴事,“你說的對!這肥皂是旺我?!那你這肥皂怎麽賣的?”


    “看在你今天這麽優秀的份上,我給你個打包價,連同這幾塊香皂,五百文都給你!但是,你不能跟別人說我賣給你這麽低的價錢!”


    “放心!”小胖子拍著小胸膛保證,“我嘴嚴著呢!”


    沈清棠喜滋滋地把剛到手的五百文收好,朝小胖子他們的背影揮手,“公子,下次再來玩啊!”


    她掂了下袖袋。


    總共二千六百二十五枚銅錢,確實很有分量。


    沈清棠把隻剩燈籠的木箱綁在爬犁上,仰頭朝在屋頂上的季宴時喊,“季宴時,走,我請你吃肉去!”


    ***


    沈清棠和季宴時,挑了家看起來很幹淨的小飯館。


    點了一盤蔥醋鷄要了一道翠玉豆腐湯,三張餅,共計四十六文。


    吃飽喝足,凍透的身體暖了過來。


    飽暖容易食困。


    沈清棠很想馬上迴家攤在自己得大床上睡一覺。


    可惜,還得去買做肥皂和羊脂皂的原材料。


    隻得硬著頭皮,再次紮進寒風裏。


    買了二十斤豬板油,羊腸和其他煉油的零碎部位。


    北川苦寒,羊大都不夠肥,本身油脂不算多。


    一隻羊也出不了多少油。


    沈清棠基本上有多少要多少。


    有時候十幾文,有時候二十幾文。


    若運氣好,趕上屠夫多殺幾隻羊,就能多買一些。


    從肉攤離開,又去打了一斤鮮羊奶。


    最後買了些零嘴、蜜餞。


    不知道是不是月份大的關係,沈清棠現在吃過飯沒多久就會餓。


    就是不餓,嘴裏也總想吃點兒什麽東西。


    幹脆到點心鋪子買了點兒點心,又買了點兒蜜餞。


    總共花費二百七十八文錢。


    采買完,才可以打道迴府。


    出城前,路過一家藥鋪,沈清棠進去買了些治外傷的藥,花費十三文。


    沈清棠直接在藥鋪裏給季宴時換了藥。


    沈清棠一邊換藥一邊想,今兒換藥,她似乎沒說加肉,季宴時就痛快地配合脫衣衫了?


    惹得藥鋪藥童一直看他們。


    藥鋪夥計更是直接問沈清棠,“為什麽不迴家再幫你夫君換藥?”


    沈清棠哪是不想迴家?


    迴家換藥又得雞飛狗跳的鬧騰。


    家裏人不允許她給季宴時換藥,季宴時不允許別人碰觸他。


    夾在中間的沈清棠總是萬分為難。


    今天被誤會多了,也懶得解釋,隻笑笑說了句,“不讓想家裏人知道。”


    夥計:“……”


    再看他們時,表情就有些複雜。


    是不想讓家裏知道他們在一起嗎?


    看兩個人長相氣質穿著打扮。


    難道是私奔?!


    以為猜破驚天秘密的夥計,努力藏好臉上的驚奇。


    ***


    沈清棠和季宴時迴山穀時,太陽還挺高。


    李素問照例先整理沈清棠帶迴來的東西。


    沈嶼之收在拾荒地。


    沈清柯在刨木頭。


    沈清棠暖和了會兒,開始拿過筆墨紙硯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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