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抬手示意最下邊一排小紙燈籠,“你可以自行選擇猜哪個燈謎。”


    那人指著其中一個,念出聲:“有時候,圓又圓,有時候,彎又彎,有時晚上出來了,有時晚上看不見。”


    念完直接說出謎底:“月亮!”


    “恭喜你,猜對了!”沈清棠鼓掌


    帶的圍觀群眾也紛紛跟著鼓掌。


    沈清棠從木箱裏掏出一塊肥皂,又把燈籠也摘下來遞給他。


    “我也來一個。我要猜十分錢謎麵的。”


    沈清棠痛快收了錢,讓人自己選。


    他選的謎麵是:小小兩隻船,沒槳又沒帆,白天帶它到處走,黑夜停在床跟前。


    略一思考,他不太確定地問:“是不是鞋?”


    沈清棠點頭,“恭喜你,猜對了!”


    她讓老漢幫著把中號紙燈籠取下來,又拿了一塊五兩重的肥皂一起遞給他。


    “我也來,我要五文錢的謎麵。”


    “我想要猜十文錢的謎麵。”


    “我也要猜……”


    “……”


    在現代,多數人都會有這樣的心理,花錢買來的不稀罕,若是抽獎抽到,就會覺得撿了偌大便宜。


    古人也一樣,猜到燈謎本就很有成就感,還能收獲獎品,哪能不開心?


    還有一種“他都可以,我為什麽不可以?”的攀比心理。


    沈清棠敲了一下鑼,等大家安靜下來開口:“不急,都有。大家先排隊!一個個來!”


    第三個人選的是五文錢的謎麵。


    這次沈清棠掏出都是沒貼在燈籠上的謎麵,是一張張細長的紙條。


    她撚開紙條像扇子一樣,讓第三個人抽,“抽到哪個算哪個。”


    第三個人抽完念叨:“身上紅彤彤,心裏亮晶晶,節日掛門口,臉上笑盈盈……這不就是燈籠?”


    “恭喜你!猜對。”


    老漢忙把早準備好的小紙燈籠和肥皂遞給第三個人。


    到第四個人,要抽十文錢的謎麵。


    沈清棠照例也是讓他抽紙條謎麵。


    那人抽完,念叨:“火盡爐冷,平添意馬心猿。打一字。”


    他皺起眉,“這是什麽?為什麽他們的都是物,我的是字?不公平!”


    沈清棠笑眯眯道:“謎麵是你自己抽的。另外,你的也是物呀!動物。”


    那人皺眉思索半晌,放棄,“我猜不出來!到底是什麽?”


    “驢。”沈清棠公布答案。


    那人琢磨了會兒,滿臉懊惱,“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沈清棠從三文錢一串的小燈籠上取下一個,遞給他,“敢站出來挑戰,你就已經很厲害!這個小燈籠送給你作為鼓勵。若是有需要,下次拿著它來找我買肥皂給你便宜些!”


    那人被沈清棠哄開心,拎著個迷你小燈籠,笑著離開。


    排隊的人越來越多。


    空手而歸的第四個人,不但沒讓人群卻步,反而激的更多人躍躍欲試。


    很多人都會想做別人做不到的事來彰顯自己的獨一無二。


    燈謎都是沈清棠選的。


    五文錢的謎麵,基本上簡單的讓所有人都能猜出來。


    十文錢的謎麵,八成人能猜出來。


    十五文的謎麵,五成人能猜出來。


    二十文的謎麵,三成人能猜出來。


    三十文的謎麵,最多一成人能猜出來。


    不是舍不得送燈籠和肥皂,是要得挑戰感拉滿。


    很快,小燈籠全部售空,難度等級最低的謎麵也被猜光。


    總共四十七個燈籠,小燈籠十個,就十個謎麵。


    接著十文錢的謎麵也售空。


    圍過來看熱鬧的越來越多,但是排隊猜謎的人越來越少。


    有些是因為舍不得花錢,有些是自覺猜不出來。


    還在排隊猜謎的大都是今日休沐的書生。


    在北川,能讀書的大都是富家公子哥,不差錢也多少識點兒字。


    其中一個半大不小的胖少年,選了二十文的謎麵,連猜十次都沒對。


    後麵的人催促他快點兒。


    沈清棠看不下去就悄悄放了水,給他換了個簡單一點兒的謎麵。


    第十一次讓他猜了出來。


    遞給他一個木燈籠和一塊大肥皂。


    有錢的公子哥們,並不在意能不能得到燈籠和肥皂,他們更執著的是能不能挑戰成功。


    難度等級高的前提下,若是能挑戰成功拿到獎品,那本身就是種獎勵。


    胖公子高興地揮舞著手裏的燈籠和肥皂,對身邊的書童和仆從喊:“本公子今兒高興,一會兒請你們去雲客來吃飯!”


    他身旁跟著的書童和小廝自然是歡唿雀躍。


    “猜個破燈謎還值得慶祝?!”


    沈清棠聽見這熟悉又欠揍的聲音就想歎息。


    這麽欠的,除了沈清丹就是沈清鳴。


    男人的聲音,沈清鳴沒跑。


    沈清棠扭頭,果然見沈清鳴從人群外擠進來。


    就他一個人。


    沈清棠上下打量沈清鳴。


    沈清鳴身上穿的是嶄新的綢緞衣裳,外麵披著一件藍底銀紋的大氅,看著派頭十足。


    沈清棠垂眸,努力平複心中翻湧的鄙夷。


    沈清鳴這身華服不是文姨娘賣身的錢就是月姨娘給人奶孩子的錢。


    總之是別人賺的血汗錢買來的。


    沈清棠不想搭理沈清鳴,沈清鳴卻不會放過踩沈清棠的機會。


    大冬天,搖著一把折扇,開口就找茬:“哎呦!這不是沈清棠嗎?現在不賣山貨改賣燈籠了?!三房日子這麽苦的嗎?嘖!真不知道當初你們哪來的勇氣分家?!


    不對,你是有勇氣的。畢竟……”


    沈清鳴往沈清棠肚子上瞄了瞄,“嘖!這樣你都有勇氣活著,還有什麽你不敢的?!”


    沈清棠短促地“嗬!”了聲,“你這種趴在別人身上吸血的水蛭都有臉活著,我有什麽不敢的?!”


    “你……”


    沈清鳴的話被打斷。


    還沒走遠的小胖子轉身迴來,質問沈清鳴,“你誰啊?你剛才是嘲笑我嗎?”


    胖公子塊頭大,恰好擠在沈清棠和沈清鳴中間,擋住了沈清棠。


    沈清棠默默往後退一步。


    有人要收拾沈清鳴,她樂得看熱鬧。


    沒辦法,人賤自有天收,嘴賤就得被人抽。


    沈清鳴從小.嘴欠,經常挨揍,就是不長記性。


    幾句話得罪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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