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瑩看彩珠在那給顧瀾剝桔子,沒注意到她這邊,便偷偷從袖子裏拿出一張卷好的紙,飛快的展開塞進顧瀾那疊宣紙中。


    「夫人,好了,可以送過去了。」


    顧瀾心情挺好,請她過來一起吃水果,婉瑩看彩珠看都不看就把那疊紙拿走了,心裏忐忑又期待,神思不屬的與顧瀾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迴到二夫人院子裏,緊張不已的等著天黑。


    書房裏,周順拿著一摞紙推門進來,「侯爺,夫人叫人送來的。」


    周廷焱在繁忙中抬起頭,順手接過來,翻了幾張,舒展的眉目忽然緊皺,臉色毫無征兆的沉下去。


    他捏起那張紙看了眼,上麵寫著一首小詩,字跡娟秀,一看就不是顧瀾寫的。


    最重要的,這還是一首藏頭詩,意在約他天黑後在侯府花園的假山前見麵。


    「這幾日有誰去找夫人了?」


    周順想了想,迴答:「方才彩珠說,表姑娘最近常常去陪夫人說話。」


    周廷焱笑意森冷,勾勾手指讓周順近前來,在他耳邊悄聲吩咐,周順聽了,猶豫開口:「屬下……」


    侯爺冷厲的一眼瞟過來,他連忙改口:「屬下一定按您的吩咐辦好。」


    周廷焱手指在那疊宣紙上敲了敲,神情不悅,小丫頭太過呆笨,一點心機也沒有,該教育教育了。


    顧瀾吃完了一盤水果,讓臘月倒了一杯葡萄汁,小口小口喝著,姿態悠閑,這時候彩珠也迴來了,她急著往迴跑,額上都冒汗了。


    顧瀾招手讓她過來,拿了兩個蜜桔給她,隨口問道:「送去啦?」


    彩珠邊剝桔子邊點頭,「送過去啦,我看著周順拿進去的。」


    顧瀾又問:「你都跟周順說什麽啦?」


    彩珠歪著腦袋想了想,往嘴裏塞了一瓣桔子,腮幫一鼓一鼓說道:「嗯,我說表姑娘最近總來陪您,還說她看你練字,幫你收拾桌案。」


    顧瀾若有所思點點頭,看彩珠吃的高興,又給她塞了兩個蜜桔。


    臨近冬日,天黑得早,晚飯後沒多久,天色就徹底暗下去。婉瑩心懷忐忑,她瞞著自己的丫鬟和二夫人派來的青梅,在天黑後就去了侯府花園裏的假山,距離那首藏頭詩上約好的時辰還有一會兒,婉瑩把自己隱藏在假山後,緊張地等著。


    沒多久,前方的小路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婉瑩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從假山後探頭往那人來的方向張望,天太黑了,她隻能隱約從輪廓和腳步判斷那是一個男子。


    是鎮北侯!一定是他,除了他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往假山這來,婉瑩心中竊喜,他一定是看懂了她的詩,明了她的心意特地來見她的。


    婉瑩攏了攏頭發,整理了自己的裙角,爭取讓自己看上去溫婉動人,嫻靜淑雅,以最好的麵目迎接鎮北侯。


    隨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婉瑩幾乎抑製不住自己嘴角上翹的弧度,等那人來到假山前,幾乎可以聽見唿吸聲時,婉瑩終於做了一個深唿吸準備出去,她提起裙角邁出一步,讓自己的身形出現在那人眼前,然後又往前走了一步,終於讓自己徹底出現在那人麵前,同時也看清了麵前的人。


    「表姐夫!」婉瑩看著麵前眯眼打量她的男人,脫口就是一聲驚叫。


    二爺周廷瑁今晚故意喝了點酒,此刻興奮不已,道:「表妹,你小聲些,迴頭讓人發現了,我是無所謂,你可怎麽好?」


    婉瑩恐懼的退後一步,臉上血色褪盡,顫聲道:「表姐夫你怎會來這裏?」


    周廷瑁笑了一聲,「不是你讓我來的嗎?爺都來了,你還裝什麽呢?」他不懷好意看著她:「爺早看出來了,你一個大姑娘平白往侯府裏跑,定是早就有這層意思。」


    婉瑩搖頭:「你別再過來了,我,我告訴我表姐。」


    周廷瑁不屑的笑了:「你表姐知道你寫詩引我來,你猜她會不會趕你迴去。」


    「詩,怎麽會?」婉瑩蒼白著臉,本就害怕,此時更是又驚愕又惶恐,腳下挪不動一步。


    周廷瑁急切的向她撲過來,婉瑩尖叫著往旁邊跑,一邊求救一邊解釋:「表姐夫,這其中有誤會,那詩,那詩不是……」


    那詩不是給你的,婉瑩突然住了口,難道要她說那詩是給周廷焱的,她後悔不已,怎麽一時頭腦發熱就做了這種事,「表姐夫,你喝醉了,咱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我不會說出去的。」


    周廷瑁醉醺醺的哪裏還管這些,直接就要伸手抓她,婉瑩隻顧躲避,一時沒注意腳下,踩到了一塊圓滑的石頭,頓時整個人跌進了假山旁的蓮池裏,池裏水很淺,但這個時節,池水冰涼,泡在裏頭被水一冰,婉瑩幾乎要暈過去了。


    周廷瑁也沒想到會如此,他腳往那池子裏伸了伸,頗為猶豫,正在這時,小路那邊走來一個打著燈籠的下人,一看見這情形就嚷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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