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順愣愣的迴答:「像是琴聲。」


    「誰問你這個,把彈琴的人轟走,琴給爺毀了,辦不好你有多遠滾多遠。」


    「唉,屬下這就去。」周順應了一聲,連滾帶爬的跑了,老虎正在氣頭上,惹不得。


    與此同時,顧瀾在小院裏散步消食,也聽到了琴音,彩珠憤怒的進來,說:「姑娘,奴婢剛才看見廚房的小桃,她說表姑娘在涼亭裏彈琴呢,那亭子跟咱們雪園就一牆之隔,離侯爺的書房可近了,侯爺這時候一定聽見了。」


    顧瀾閉著眼睛聽了一會兒,十分有閑情逸致的讓臘月搬張椅子過來,嘴裏誇道:「挺好聽的。」


    她來侯府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吃得好不說,吃完還有人彈琴唱曲,簡直不要太開心。


    尤氏看她這樣子,歎息著搖搖頭,進去給她鋪床了。


    涼亭裏,婉瑩一邊彈一邊問青梅,「有人過來嗎?」


    青梅知道她想的什麽,裝裝樣子看著那邊,嘴裏敷衍道:「沒呢,您再彈一會兒吧,興許已經過來了。」


    婉瑩定了定心,邊彈邊唱,她側身坐在涼亭裏,露出自己姣好的側臉,姿態端莊,神情溫柔,長發隨著夜風輕輕飄起,旁邊一盞夜燈發出暖融的光。


    可惜這樣的美好意境注定沒人欣賞了,青梅打遠瞧見周順帶了幾個人過來,心裏咯噔一聲,提醒道:「表姑娘,周順來了,咱們要不先迴去。」


    婉瑩哪裏肯聽,還心想是周廷焱聽了喜歡派周順來尋人,便搖了搖頭,不肯走。


    青梅暗笑一聲,也不再勸她,自己躲得遠遠的,周順來者不善,動起手來更是六親不認,別殃及了她這池魚。


    周順心急火燎的帶著人找過來,正好撞見婉瑩在彈琴,這下子連賴也賴不掉了,他火大的吩咐下人:「來人,送表姑娘迴去。」


    婉瑩震驚極了,怎麽迴事?周廷焱不喜歡聽曲嗎?她還彈琴了呀,詞也寫的雅致,比顧瀾昨日唱的好上百倍,怎會如此?


    不等她想明白,有兩個下人對她道了聲得罪,架著她的胳膊把她拉走了,青梅要來收起琴,周順把她擋開,客氣笑道:「我幫你拿。」


    她當即預感不妙,果然下一刻,周順「哎呦」一聲,裝作不小心崴了腳把琴扔進涼亭邊上的小池塘裏了。


    「對不住。」他敷衍說道。


    青梅連連擺手,誰敢讓這位道歉,嫌死的不夠快嗎?周順向來圓滑,必定是侯爺下令了,他才這麽不留情麵的把琴扔了。


    青梅心裏有了計較,看來得想個法子離開這個婉瑩姑娘,最好離二夫人也遠遠的,這倆人作死千萬別拉上她。


    小院裏,顧瀾聽的正美,琴聲戛然而止,她睜開眼睛失望地問:「怎麽不彈了呢?」


    過了一會兒,彩珠迴來了,她方才過去看熱鬧,如今滿麵笑容的來跟顧瀾說:「姑娘,侯爺讓周順去把表姑娘趕走了,琴都給她扔了。」


    顧瀾聽了直歎氣:「可惜了。」多好的琴聲啊,以後怕是沒機會聽了。


    「可惜什麽?」


    周廷焱覺得自打那個婉瑩來了,府裏烏煙瘴氣的,他在書房待了一會兒,頭疼的心裏煩躁,想了想還是決定到顧瀾這裏看看,尋個清淨,結果進門就聽她說了一句「可惜了」。


    顧瀾聽見他的聲音就覺得不好,自己偏要多嘴說什麽可惜了,這迴給他聽見不知又要折騰什麽了,她反應極快,轉身就朝他走過來,臉上帶著甜蜜的笑,歪歪頭顯得很可愛。


    「侯爺忙完啦,我剛才在想,這麽美的夜色侯爺不能陪我一起看,真是可惜了。」


    周廷焱其實沒聽清她跟彩珠的對話,隻是隨口一問,聽到她這麽說,心裏的煩躁稍稍壓下幾分,黑眸裏浮現一點笑意。


    「今日都做了什麽?」


    顧瀾雙手挽住他手臂,兩人往屋裏走,她把這一天的做的事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走到房門前才說完,周廷焱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雖然還是頭疼疲憊,但心裏的火氣神奇的消了大半。


    婉瑩被周順帶著人送迴了二夫人的院子,二夫人本來歡歡喜喜的等著,沒想到等迴來一個哭哭啼啼狼狽不已的婉瑩,周順上前皮笑肉不笑的問了聲好,同時表示:


    「侯爺不喜府中吵鬧,您勸勸這位表姑娘,安靜些,否則……」


    接下來的話自然不用說,二夫人沒敢與周順翻臉,強撐著笑讓下人送他,而後還要安慰傷心不已的婉瑩,自己也鬧得心煩。


    周廷焱與顧瀾一起進屋,臘月連忙端了兩杯茶上來,奶娘尤氏看他們在羅漢床上坐了,便帶著臘月彩珠出去了。


    周廷焱抿了一口茶,隨後才發覺嘴裏竟然不是茶葉的苦澀,而是帶著一股清甜和沁涼,他揭開蓋子看了一眼,挑眉問道:「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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