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周廷焱不得不承認他這氣來的莫名其妙,她或許還不懂女子間為了男子爭風吃醋,別人的齷齪心思,反倒不及自己生氣不理她,來的讓她惶恐難過。


    他想明白了也不再冷著一張臉,伸手給她,說道:「進來說話。」


    顧瀾把小手放在他的掌心,周廷焱擰起眉峰,手這麽涼,到底出來多久了,他不說話,臉色陰沉地皺眉,顧瀾看見了不由瑟縮了一下,周廷焱輕輕攬住她,把她帶進了書房。


    周順極有眼色的帶上門出去了,他擋在門口隔絕了眾人的好奇的目光,驅趕著揮手。


    「看什麽,出去不許胡說八道。」


    書房的下人都是周廷焱的心腹,自然不會多說,但別人可就未必了。顧瀾前腳剛進書房,後腳就有人把這事傳到二夫人那邊去了。


    婉瑩傍晚隻顧著哭沒有吃晚飯,二夫人過來勸著她吃了點清粥小菜,吃完正閑聊,那邊一個丫鬟跑進來,對二夫人說:「夫人,侯夫人去書房了。」


    二夫人冷嘲熱諷:「侯爺生氣了哪是那麽容易挽迴的,吃閉門羹了吧。」


    小丫鬟點頭,二夫人滿臉寫著得意,心說這顧氏不過如此嘛,沒等她笑出來,小丫鬟又說:「一開始侯爺沒叫她進去,後來她在外頭唱了首小曲,侯爺就讓進了。」


    「什麽?」二夫人一驚,差點失手打翻茶盞。「唱的什麽,你細說來。」


    小丫鬟便給她學了幾句,二夫人聽著那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趕緊讓小丫鬟別唱了。


    「這唱的什麽,傷風敗俗,哪有正經人家的姑娘學這個。」她一臉鄙夷,卻又暗自動了心思,目光灼灼的看著婉瑩。


    「表姐,怎麽了?」


    二夫人轉身走到房裏那把琴邊上,指著琴問婉瑩:「我記著你會彈琴。」


    婉瑩心裏明白了她的打算,卻還是問道:「會啊,表姐到底怎麽了?」


    二夫人笑了笑:「這要是管用當然不能便宜了那些上不得台麵的。」隻會唱點閨怨小曲算不上什麽,她們婉瑩可是會彈琴寫詞的才女呢,到時候一對比,還不高下立見。


    顧瀾一進書房就乖乖立在周廷焱身邊,看他處理一些緊急的公事,周廷焱雖然覺得她在身邊,讓他偶爾分心,但也沒有趕她走,方才顧瀾可憐的樣子在他腦中徘徊不去,對著這樣的她,他說不出一句重話。


    放下一份急報,周廷焱抬眸看她,「還冷嗎?」


    顧瀾搖搖頭,小口小口喝著湯,廚房剛送來的什錦丸子,熱乎乎的直冒氣,她用勺舀了一個丸子,小心的咬一口,鮮甜的湯汁冒出來,吃的一臉滿足。


    周廷焱抬手指著書房另一邊的矮桌,道:「去那邊坐著吃。」


    顧瀾委屈的看著他,大眼睛眨呀眨,眼裏水汽彌漫,周廷焱隻得忍了:「吃吧,坐這裏。」


    他把看完的公文歸置到一邊,讓出了自己的座椅,按著顧瀾讓她坐好,然後垂首站在旁邊,看著她嘴裏一鼓一鼓的咬丸子。


    這種感覺荒謬又新奇,周廷焱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站在書房的桌案旁,看一個女子吃東西。


    顧瀾仰起臉,目若燦星,「侯爺,你吃嗎?」


    「不了。」周廷焱拾起一卷書,心不在焉的看起來,視線偶爾落在她紅潤的唇上,不過片刻就會躲避般移開。


    顧瀾吃飽了,把碗推到一旁,雙手撐起頭看他,看兩眼就忍不住打哈欠了,周廷焱察覺,問道:「困了?」


    小丫頭掩飾的搖頭,「不困。」可她眼裏的困頓都要溢出來了,周廷焱用書卷輕輕敲她額頭。


    「迴去睡吧。」他叫來周順,吩咐他送顧瀾迴去,顧瀾走到門口,周廷焱想起了什麽,問道:「那曲子誰教你的?」


    顧瀾聞言情緒有些低落,「小時候我娘唱給我聽的。」


    周廷焱沒再多說什麽,擺手示意周順送她迴去,書房裏還有獨屬於女子的甜香,他重新坐迴去,渾身都被這種香甜軟糯的氣息包圍了,那卷書很久沒能翻動一頁。


    第二天,周廷焱忙到傍晚才迴府,寧州府連日多雨,水漲起來把河堤淹了,送往賑災的糧款又出了問題,剛報上來,死了一個五品同知,說是貪墨賑災糧款畏罪自殺的,議政司一群老臣吵吵嚷嚷,遲遲拿不來一個章程,周廷焱聽了半日,直到現在頭還疼著。


    他簡單吃了點東西,又在書房裏想對策,總不能一直沒有決斷,恰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一陣琴音,還伴著女子柔婉的吟唱聲。


    周廷焱捏了捏眉心,頭痛加劇,剛想了一半的對策就這麽被打斷了,他扔了桌上的鎮紙,咣當一聲砸在門上。


    「周順,滾進來。」


    主子不耐煩,周順縮著脖子不敢大聲說話,「侯爺,有什麽吩咐?」


    周廷焱指著外頭,脾氣差的要冒火,「什麽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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