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本以為可以水到渠成睡一覺了,結果,江雲寒就隻是親了親他,然後啥都沒做,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宿主,看來你這樣還是行不通。”係統997開口說道。


    “也是,這才幾周時間。”池黎歎了口氣,“我看雲寒剛剛臉色不好,接的誰的電話?”


    “這個電話是男主手下打過來的,就是司塵瀾又開始搞動作了,所以心情不好。”係統997匯報道。


    “不過不是啥大事,宿主不用擔心。”係統997接著補充說道。


    夜色如墨,雨後的空氣裏彌漫著潮濕的青草氣息。


    池黎一直等到晚上,都不見江雲寒身影。


    池黎估摸著差不多了,收迴目光,開始整理畫具,輪椅碾過木地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門被推開的聲音讓池黎手中動作頓了頓,江雲寒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提著醫療箱的中年男人,金絲眼鏡後的眼睛透著謹慎與疲憊。


    “這是陳醫生。”江雲寒的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讓他看看你的腿。”


    “好。”池黎點了點頭。


    江雲寒朝陳醫生點頭,退到一旁,但目光始終鎖定在陳醫生的手上。


    當醫生掀開池黎的褲腿,露出那雙蒼白消瘦的腿時,池黎看到江雲寒的瞳孔猛地收縮。


    池黎挑眉,心中暗道:看來雲寒之前還是有點懷疑我的,不過,如今親眼看到應當是會相信了吧。


    陳醫生的手指按在池黎膝蓋上方:“有感覺嗎?”


    “有一點,像隔著棉花的觸碰。”池黎如實迴答。


    檢查持續了二十分鍾。


    江雲寒像一尊雕塑般立在牆角,每當醫生的手觸碰到池黎的皮膚,他的眼神就陰沉一分。


    池黎注意到他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肌肉萎縮比想象中好,神經反射也有反應。”陳醫生收起檢查工具,“理論上,通過係統複健和手術,有恢複行走的可能。”


    江雲寒在送陳醫生離開時,陳醫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陳醫生有話直說,可是有什麽問題?”江雲寒見狀,開口直接問道。


    “寒爺,我知道,你們這些人喜歡在房事上搞些有的沒的,但是池少爺畢竟雙腿癱瘓,你還拿刀子插,是不是太過分了些。”陳醫生搖了搖頭。


    江雲寒聽後,眼角抽了抽,勉強的應下:“……下次不會了。”


    在送走陳醫生後,江雲寒迴來,看向池黎,神色複雜:“複健過程會很痛苦。”


    池黎抬眼看向江雲寒,笑了笑:“我知道。”


    “不怕嗎?”


    “我想站起來走到你麵前,而不是永遠仰視你。”


    江雲寒的唇角微微上揚,他俯身向前,額頭抵住池黎的:“明天陳醫生會帶專家團隊來。今晚...”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嘴唇輕輕擦過池黎的耳畔。


    躺在床上,池黎無奈苦笑,原本以為今晚會發生啥,結果就真的純躺在一張床上睡覺。


    江雲寒將臉埋進池黎的頸窩,唿吸漸漸平穩。


    窗外,一輪滿月高懸,銀光灑落在相擁的兩人身上,如同一個溫柔的誓言。


    第二天清晨,池黎被輪椅的輕微震動驚醒,江雲寒已經穿戴整齊,正在調整一台嶄新的複健輪椅。


    陳醫生的團隊如約而至,他們在經過係統的檢查後,確定了手術的時間。


    江雲寒這些時日,隻要有空,都會把空餘時間留出來,守在池黎身邊,直到手術結束。


    複健室裏,一麵巨大的鏡子映照出池黎那張蒼白如紙的麵龐。


    他的額頭、鼻尖和臉頰上,都掛滿了細密的汗珠,順著太陽穴緩緩滑落,最終在下巴處匯聚成一顆顆搖搖欲墜的水珠。


    池黎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抓住平行杠,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著青白之色,手臂上的肌肉也因承受巨大壓力而微微顫抖著。


    “哇噻,宿主,你的演技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啊!連我都差點被你騙到,還以為你真的很痛苦呢。”係統997突然在他腦海中驚歎道。


    池黎沒好氣地迴了一句:“什麽演技?我這是真的痛!我把痛覺放大了,你感受不到而已。”


    “宿主,你再堅持一下哦,男主要來了。”係統997丟下這句話後,便像個幽靈一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來一次。”陳醫生站在池黎身後,麵無表情地說道,他的聲音平靜得就像一潭死水,沒有絲毫波瀾,“左腿向前。”


    池黎深吸一口氣,緊緊咬住牙關,使出全身力氣想要抬起那條如同被灌了鉛一樣沉重的左腿。


    然而,就在他剛剛挪動左腿的瞬間,一陣猶如閃電般的尖銳疼痛突然從腰椎處猛地竄了上來。


    這股劇痛讓池黎猝不及防,他忍不住悶哼一聲,膝蓋一軟,整個人像失去支撐的木偶一樣,直直地向前栽倒下去。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身後環住他,熟悉的雪鬆氣息包裹過來,那是江雲寒身上的味道。


    江雲寒的胸膛緊貼著池黎的後背,心跳聲透過衣料傳來,又快又重。


    “夠了,今天到此為止。”江雲寒的聲音在池黎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汗濕的皮膚。


    “我還可以再試試。”池黎開口,虛弱無力。


    “夠了,今天夠了。”江雲寒抬手擦去池黎額頭的汗水。


    “……好。”池黎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嘴角輕微上揚。


    陳醫生識趣地退出複健室,輕輕帶上門。


    房間裏隻剩下醫療器械運轉的嗡嗡聲,和兩人交錯的唿吸。


    江雲寒單膝跪地,他的膝蓋與冰冷的地麵接觸,卻仿佛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涼意。


    他的雙手輕輕地握住池黎的小腿,開始按摩起來。


    池黎靜靜地看著江雲寒,開口問道:“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江雲寒的手在池黎的小腿上停頓了一秒,然後又繼續著按摩的動作。


    江雲寒的聲音低沉而溫柔:“我說過,你是我的情人。”


    “隻是這樣嗎?”


    “……”江雲寒的動作再次微頓,卻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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