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寧淮已經讓覃棠鹿將時間地點都發給了柳荷,因此等將工作處理完後,寧淮帶著祝霜準備前去赴約。


    坐上車的寧淮扯下領帶,鬆開襯衣最上麵的兩顆紐扣,一係列操作後才總算覺得透過氣來,隨即他敲了敲司機的座位,明白過來的司機將擋板升起,寧淮見狀戴上了藍牙耳機,並且掏出手機打開了一個視頻平台,似乎是想看點視頻打發時間。


    距離和柳荷約好的地點還有一段距離,祝霜也開始做起自己的事情,低頭打開kindle看起還沒看完的一本書。


    隻是他剛看幾行字,就聽到身旁傳來一道清潤溫和的男聲:“現在我們將三個雞蛋攪——”


    聽到耳機內並沒傳來聲音,意識到手機是在外放,寧淮及時按下暫停,還以為是自己的藍牙耳機出了什麽問題,結果一看,原來是他的手機藍牙還沒打開。


    看到身旁祝霜手上的kindle,意識到自己打擾到了對方看書,寧淮歉意的向對方道了個歉:“抱歉。”


    “沒事,我才剛開始看。”比起這個,祝霜更好奇的是,以往寧淮每次工作後都習慣在車上睡一小會兒養一下精神,怎麽今天突然開始看起視頻來了。


    剛剛寧淮按暫停的速度太快了,他隻聽到三個雞蛋就沒了,這到底是在看什麽啊?做飯視頻嗎?


    祝霜湊過去看了眼寧淮的手機屏幕,想看清楚寧淮究竟在看什麽,寧淮也不介意,大大方方的將手機屏幕轉向祝霜那邊,摁下了開始鍵。


    視頻開始繼續播放,祝霜聽著視頻中那道清潤的聲音講解著巴斯克芝士蛋糕的做法,又看了看視頻內容,視頻中除了各類食材之外,就隻有一個身體和一雙小麥膚色的手出鏡,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看出這雙手略微有些粗糙,指腹還長著繭子。


    視頻隻有小幾百的點讚量,很明顯是某個名不見經傳的、不願意露臉的小博主。


    “您這是……迷上做甜品了嗎?”祝霜有些疑惑,難不成寧淮這是吃到什麽難吃的甜品,為了不受荼毒終於打算自己上手做了嗎?可是懶癌晚期的寧淮不是最不喜歡動手了嗎?


    寧淮搖了搖頭,示意對方繼續看下去。


    祝霜帶著疑惑看了下去,然後就看到,視頻中突然出現了一條白皙的手臂,手臂上方是被挽起來的淡黃色條紋襯衫,手腕處還戴著一塊銀色的機械表,和另一條小麥膚色的手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手臂的主人給視頻博主遞了個空碗過來就很快消失了。


    隻是祝霜的眼力極好,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塊銀色的機械表是卡地亞藍氣球係列的腕表,巧合的是,寧淮現在手上戴著的也是一塊銀色的卡地亞藍氣球係列的腕表,更巧的是,寧淮手上的腕表和視頻中的腕表長得一模一樣。


    祝霜:……嗬嗬,真巧。


    祝霜抬眼看了看寧淮,雖然寧淮此刻仍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聰明如祝總助,他看到了寧淮眼底的那絲愉悅,很快他就猜到了寧淮為什麽會樂意將視頻分享給他看,祝霜坐直身子,語氣無波無瀾的開始誇讚:“視頻做的很不錯,最終成品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欲。”


    “是嗎?我也覺得。”寧淮終於不再是那副平淡的表情,他朝祝霜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肉眼可見的開心,他打開藍牙繼續欣賞視頻去了,留下祝霜獨自消化著寧淮的笑容。


    祝霜:起雞皮疙瘩了。


    ====


    時間過得很快,寧淮和祝霜兩人很快就抵達了和柳荷約好的百味軒。


    百味軒不僅飯菜做的不錯,而且隱秘性也做的很是不錯,有不少的明星或是權貴都來這裏邊吃飯邊談事。


    “您好,姓寧,已預約包廂,三位。”祝霜對前台道出了名字,很快,就有一位身穿紅色旗袍的侍者帶著寧淮和祝霜前往了他們定好的包廂。


    柳荷已經率先到達並進了包廂,令寧淮感到不滿的是,柳荷身邊還坐著一個陌生男性,男人的眉眼和柳荷極為相像,結合柳荷約談寧淮的目的,這位很顯然就是她的弟弟柳泉了。


    “我不記得,有約過,柳先生。”寧淮坐在柳荷對麵,看著柳泉冷冷道。


    “我……”柳泉麵色有些不自然,想開口解釋一句,但被柳荷先開口攔住了,“是我要帶著我弟弟來的。”


    寧淮語氣有些懶散:“理由?”


    寧淮懶散的態度令柳荷有些始料不及,她原以為寧淮願意和他約見,是因為對她手裏的東西感興趣,隻是如今見過麵後,對方那副隨意的態度倒讓她有些拿不準該不該將手裏的東西拿出來。


    柳荷斂眉喝了口茶水:“你感興趣的東西我都保存在我弟弟那裏。”


    “是麽?”寧淮淡淡道,他翻閱著桌上的菜譜,沒繼續開口說話。


    寧淮沒開口,祝霜自然不會開口為二柳打圓場,他漠不關己地喝著茶,一時間,包廂內陷入了沉寂之中。


    最終還是柳泉沉不住氣先開了口,他語氣很是急切:“我們答應將東西都給你,作為交換,你得撤訴保證不將我和我姐牽扯進來。”


    聽到這話,寧淮抬眼看了眼柳荷,語氣很平淡,但眼神銳利:“小海,和小蓮呢?”


    麵對寧淮銳利的神情,柳荷神色很平靜,卻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茶杯,她又喝了口茶:“他們都姓寧,在寧家他們會很安全,更何況我相信你不會對你弟弟妹妹做什麽的。”


    寧淮聽出了點什麽,他挑了挑眉:“你想離婚?”


    “當然。”柳荷毫不猶豫的應道。


    一旁的柳泉再沒忍住,他義憤填膺的對著寧淮吼道:“你二叔他x的就是個人渣,總是隨意懷疑我姐出軌,一不順心就會上手打她,要不是——”


    “別說了!”柳荷低喝一聲,阻止了柳泉接下來的話語,她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杯撞擊桌麵發出重重一聲“砰”響,她蹙著眉頭,塗著大紅指甲的手緊緊攥著茶杯,與天青色的茶杯交相唿應著。


    寧淮倒是沒想到柳荷和寧以英之間竟然還有這一層,他皺了皺眉,對寧以英不滿的情緒是更多了——寧以英作為長輩,偷侄子的東西;作為丈夫,竟然還出手打老婆,就這樣的品行,還想做盛靈的董事長?怕不是剛坐上那個位置就爆出醜聞!


    柳荷小口飲盡杯中的茶水,原本有些激動的情緒在茶多酚的安撫下漸漸平和了下來,她直視著寧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希望你能撤訴,作為交換,我會將我手裏的東西都交給你。”


    寧淮給了祝霜一個眼神。


    成功接收到寧淮意思的祝霜放下茶杯,他扶了扶眼鏡,冷聲道:“柳小姐首先得讓我們知道,您手裏是否真的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


    柳荷知道祝霜代表的是寧淮的意思,她也不推脫,將一張寫著一串數字的紙張遞給寧淮:“這是寧淮在國外的一個賬戶,你們可以去調查一下。”


    寧淮低頭看了看那串數字,和祝霜那天調查出來的給李康爺爺打款的賬戶數字一模一樣。


    見寧淮沒說話,柳荷主動開口道:“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當初將你和季懷臻掉包的人正是寧以英,這個賬戶是他當初用來給那家將你和季懷臻掉包的那戶人家打款的,你如果往深處調查的話肯定能發現什麽。”


    柳荷的一番話落在他人耳中可謂是石破天驚,但因為寧淮心中早已有了猜想,因此情緒上並無波動,他看著那張寫著寧以英賬戶的紙,露出一個笑容:“還有麽?”


    柳荷和柳泉麵麵相覷,知道寧淮是已經知道寧以英銀行賬戶的事了,他們倒也不意外,寧淮雖然年輕,但手段超群,他既然已經猜到當年抱錯的事情中有寧以英的身影,那麽調查出銀行賬戶的事情就不是什麽令人意外的事情。


    饒是如此,柳荷和柳泉還是沒忍住喝了口茶,在心中思索著是否要多露點東西給寧淮看。


    看著寧淮年輕英俊的臉龐,烏黑的雙眸宛如黑洞一般,仿佛能將她心中所想都吸取出來,柳荷深吸了口氣,開口道:“我有當年替李家夫婦把風的護士的證詞,已經做過證據公證了。”


    “而且——”柳荷抬眸看了眼寧淮,語氣很堅定,“我還有當年寧以英付錢安排李家夫婦將你們掉包的錄音以及李家夫婦掉包你們的視頻。”


    這話倒是出乎寧淮的意料了,寧以英雖然某些時候挺蠢的,但也沒蠢到給人拍下證據的份上,他狐疑地看向柳荷,思索著沒說話。


    過了良久,寧淮指尖輕輕叩了叩桌麵:“可以。”


    這是同意的意思了。


    用一些遊戲廢稿,換取當年他和季懷臻兩人被抱錯的真相,還算是一樁劃算的買賣,而且這還意味著,寧以英多了一個把柄在自己手上,就算這次放過寧以英,他以後還可以用這些證據操作一下。


    寧淮話音剛落,柳泉就立馬迫不及待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放在了轉盤上,將其轉到寧淮麵前時,他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似的長舒了口氣。


    拿到u盤後,寧淮朝兩人點了點頭:“確認過東西,我就撤訴。”


    “當然。”幾人間談話還算順利,寧淮也已經拿到了u盤,柳荷便打算帶著柳泉離開,隻是柳泉似乎還不甘心,雖然站起身但眼睛還直勾勾看著寧淮。


    寧淮挑了挑眉:“怎麽?”


    猶豫片刻後,柳泉還是開了口:“你能不能幫忙,讓我姐姐和寧以英離婚?”


    “不能。”寧淮神色很冷淡,他拒絕了柳泉的請求。


    雖然他很同情柳荷的遭遇,但柳荷和寧以英用他的東西牟利是不爭的事實,他這次答應柳荷的交換,不僅是放過了寧以英,還是不再追究柳荷這件事中的行為,他已經算是好心了,沒道理他還要為柳荷和寧以英離婚的事情出力。


    “可——”


    被迴絕的柳泉還想說些什麽,隻是被柳荷拉住了,她朝柳泉搖了搖頭,向寧淮和祝霜道別後,就拉著不甘心的柳泉離開了。


    “您真的不打算出手幫他們嗎?”等二柳兩人離開後,祝霜扶了扶眼鏡,向寧淮問道。


    寧淮雖然長著一副冷心冷情的麵容,但實際上還挺容易心軟,聽到柳荷這番遭遇,恐怕心中還是有些觸動的。


    寧淮瞥了祝霜一眼,語氣淡淡:“頂多給她,找個律師。”


    柳荷若想和寧以英離婚,其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兩人的結合不僅是兩人之間的結合,還是柳氏和盛靈之間的合作,而且柳氏和盛靈最近還有發展醫療器械的打算,柳荷這時候鬧離婚,不可謂不困難。


    而且柳荷還得麵對寧老爺子那一關。


    想到這兒,寧淮不禁有些無奈,即使他從小在老爺子身邊長大,但某些時候他也不太能理解老爺子在想些什麽——老爺子當初聽到他喜歡男人時反應可不大,相反還一點不反對,有時候還樂滋滋的想給他相親;可是某些時候他思想卻又有些古板,他可不喜歡看到自家孫子孫女父母離婚的場麵。


    得到寧淮的迴答後,祝霜將找律師的事情放入了待做行程之中,爾後他又問道:“您覺得他們是從哪裏拿到的這些東西?”


    “不知道。”寧淮把玩著手中的u盤,也不急著走,就這麽坐在椅子上思索著,“柳荷拿到,這些證據,應該沒多久。”


    祝霜點了點頭:“我想也是,如果他們能這麽早拿到證據,不可能最近才和寧以英開了那家遊戲公司。”


    隻是這樣也意味著,當年寧季兩人被抱錯這件事,中間除了寧以英和李家夫婦外,還牽扯出了第四個人,這個人不僅掌握著寧以英做這件事的證據,而且還將證據發給了寧以英的枕邊人柳荷。


    對方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呢?難不成是喜歡看夫妻之間互相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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