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月沒有反對,和阮定軍一起下了樓,


    阮四月上了一輛出租車,和阮定軍揮了下手,隔著窗戶大聲說,


    “我給你們買明天的票吧,今天晚上,我帶你們去看一下熱鬧。”


    阮定軍說,


    “好,你看著辦。”


    阮定軍站著,等到阮四月坐著車離開,自己才返迴樓上,


    隻見鄭玉英已經在收拾行李了。


    “四月說,讓我們明天再走,今晚上帶我們去看個熱鬧的。”


    鄭玉英微微點頭,手上繼續收拾著東西,


    “我先收拾著,反正明天也就走了。”


    阮定軍看鄭玉英那臉頰明顯有點腫脹,站在她身邊,看著她收拾行李,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突然說,


    “我下手重了點。”


    這是道歉。


    鄭玉英聽得出來,但她囁嚅了一句,


    “你應該打我更重些,是我活該的。”


    阮定軍突然往自己的臉上打了幾個耳光,被鄭玉英拉住了,


    “你這是幹嘛啊。”


    “都怪我,當初,阮定國說過讓我跟他一起來,


    我不想出來,我覺得反正來找四月也是沒有用,沒


    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我太信任你了,你一向是最瞧不起他的,怎麽和那個賭棍搞在一起呢。”


    鄭玉英的臉更燙了,她挺了一下背,


    “你要是不解氣,就再打我一頓吧。”


    “打你,打你有什麽用,


    再打你,潑出去的水還能收迴來嗎?”


    一下午,兩個人之間,吵一陣,好一陣的,


    最終,阮定軍是罵罵咧咧地選擇了原諒。


    等到,陳東和阮四月一起過來的時候,看到她們兩個一起坐在床上,在吃著阮四月給他們買的桔子。


    陳東進門,叫了一聲爸媽,


    那聲音像從嗓子眼裏擠出一樣,幾乎要聽不到那個分貝。


    他心裏很難接受這對嶽父嶽母,


    他一度理解不了,阮四月為什麽還要管他們那些破事。


    不是說已經斷絕關係了嗎?


    沒有經曆過的人很難理解,


    這種恩與怨糾結在一起的親人關係 ,


    那種心理上的糾結,剪不斷理還亂。


    阮定軍和鄭玉英都麵帶驚喜,


    畢竟,陳東的認下嶽父嶽母,也代表了阮四月的態度。


    這樣,證明,阮四月和他們的關係已經有所緩和。


    當晚,雷誌勇要照顧阮青梅在家裏不能出門,


    阮四月和陳東帶著阮定軍和鄭玉英去了市裏看熱鬧。


    雖然他們心裏都有不痛快的事,但新奇的,熱鬧的,各種沒有見過的布置陳設,燈會,


    還是讓阮定軍和鄭玉英連連感歎。


    她們一起玩到比較晚,吃了夜宵,方才去打車迴去,


    沒想到卻打不到車,最後隻能坐大巴迴去。


    當阮定軍和鄭玉英坐下來,旁邊人突然大叫了一聲,


    “定軍,你咋來了。”


    那聲音,把她們幾個都嚇了一跳,


    那不是別人,正是阮定國。


    鄭玉英嚇得起身就要往車下走。


    卻被阮軍軍拉住了,


    把她按在座位上。


    阮定國先上車,坐在靠窗的位置,阮定軍靠著他坐下,


    而鄭玉英坐在外麵的靠近走道的位置。


    陳東和阮四月坐在另一邊的雙人座位上。


    阮四月聽到聲音就起身走到鄭玉英身邊,


    “媽,我和你換個位置。”


    說著,把鄭玉英拉了起來了,鄭玉英求之不得,


    急忙去了陳東身邊坐下來,雖然距離也不遠,但也隔了幾排座位。


    阮四月坐下來,也沒有說話。


    阮定軍,憋了一肚子氣,看著眼前阮定國,居然還是一副笑臉,


    真的想給她狠狠一拳,打斷他的鼻子。


    但他沒有,就算在老家,他也不敢輕易打人,何況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外地。


    他鐵青著臉,沒有迴應阮軍國的笑容,


    也沒有看他,而是堅定地看著前方。


    低聲說了一句,


    “嗯,我接玉英迴家。”


    阮定國不清楚鄭玉英和阮定軍的現狀,幾天都沒有等到鄭玉英,他想著找過,


    但也沒有辦法找到,


    他隻能自己去找了個臨時工幹著,手裏沒有錢隻能少去打牌了。


    今天正是在市裏幹的日 結,迴來的晚了,沒想到在大巴上居然碰到了阮定軍一行。


    他這個時候來是何意思,莫非是知道情況,來把老婆接迴去?


    他看到自己怎麽也沒有發火?


    這綠帽子就這麽窩囊地戴在頭上,毫無反應嗎?


    阮定國幾天找不到鄭玉英,有想過迴村裏散布鄭玉英的壞話,但那樣其實於他自己也無益。


    人要臉樹要皮,他阮定軍本來已經在村裏身敗名裂,一個著名的賭徒,


    打老婆,對孩子也不管不顧的,


    如果再加這個睡人老婆這個事,在村裏可真沒有法子待下去了。


    畢竟,誰也不會和一個愛睡別人老婆的男人來往是吧,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想來想去,阮定國到底放棄了散布他和鄭玉英關係的事。


    阮定國突然說,


    “定軍,這大除夕的,你遠道而來,咱們也好久不見了,我請你喝酒。”


    “戒了。”


    阮定軍冷漠道。


    “戒了?”


    阮定國裝作一副自己人的架勢,開玩笑一般往阮定軍身的湊著聞,


    “不會吧,這身上,我覺得還有酒的氣味呢。”


    “你狗鼻子啊,我幾天沒有喝酒了,你還能聞得出來。”


    阮四月不想看阮定國表演,直接說,


    “你別在這裏裝好人了,


    一會下車,各走各的路,我也不想多說什麽,是給青梅麵子。”


    看阮四月直接撕破臉皮,阮定國也變了臉,


    “喲,還給青梅麵子,我用得沾她的麵子。


    我又沒犯錯了,是鄭玉英她自己跟我的,


    我又不是強奸犯,說得好像我犯了什麽罪似的。”


    這句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鄭玉英漲得臉通紅,胸脯起伏著直喘,想站起來,


    陳東扯了她一下衣服,


    “你別激動,車裏人誰也不認識咱,怕什麽。”


    鄭玉英聽了陳東的話,重新坐了下來。


    裝作不關自己的事一樣坐著。


    阮定軍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


    抬手想打眼前這個無恥之徒,被阮四月拉住了。


    明知道阮定軍氣得不行,卻不敢動手,阮定國臉上閃過一個挑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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